上官锦带着星眸为他训练的他的常胜将军,去找城东王家的儿子斗蟋蟀,星眸理所应当地跟在一起。
说起星眸和上官锦的相识,其实很简单,就是上官锦从小贩子那里买来一直黑色的蟋蟀,被星眸随意抓来的蟋蟀给打败了。星眸高价将蟋蟀卖给了上官锦,上官锦凭借它赢了几场比赛,最终蟋蟀累死。他为了赢得更多,就拜星眸为大哥,教他斗蟋蟀。
上官锦的结拜大哥就是上官家的座上宾。上官家家主上官季看出星眸与众不同,天资聪慧。与这样的人在一起玩,应该能对自己儿子的智力发展有点帮助。
抱着这样的想法,上官季对星眸也是很客气,表面上一直喊他:“贤侄”,背地里他查过星眸的背景,不过是一个孤儿。虽然嘴上说让他把上官府当成自己家,却仍然只是将他作为外人对待。
对此,星眸虽看得出来这些,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他的体内流淌着鲜血不是他们家的,况且,他到他们家确实动机不纯。
“你们这群渣滓,今天老子就来教育你们‘狗’字怎么写!”
上官锦混迹的圈子自然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对于他们,他从来都是这样嚣张,没办法,谁让他家财大势大。
“上官锦,这一次我们可不会让你了!说好了,若是你输了,从此以后见了我们绕道走……”一个小个子门牙掉了两颗的小男孩一本正经道。
星眸见他滑稽的样子,很想笑,不过,向来我行我素的他,确实笑了出来。因他这一笑,直接打断了那个小男孩的话,气得对方脸色通红。
大哥就是大哥,一句话没说,就是随便笑了一下,就令对方气势顿时全无,成功为我方赢下第一局,为接下来的比赛打下坚实的基础。上官锦如此想道。
“姓王的,老子可不会输给你这个鼻涕虫,待会你输了,即使是要哭鼻子,也得跪在大爷面前边磕头边哭。”上官锦奸笑道:“哦,对了,让你姐姐洗干净身体,老子我赢了之后,要拿她爽一爽来庆祝。”
“上官锦,这和我姐姐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欺人太甚!”那王家鼻涕虫猛地跳起来,星眸仿佛在他眼里看见了熊熊怒火。
“好了,比赛还未开始,胜负还未揭晓,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输,难道你不想看看上官锦跪在你面前吗?”王家鼻涕虫身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书生气的男孩,看样子,他应该是这群孩子的老大。
蟋蟀互相残杀的过程,非常的简单粗暴,清晰明了。在众人一脸兴奋地呐喊,期盼自己那方蟋蟀的能最终咬死另一方蟋蟀时,有个人影咬咬牙,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常胜将军一开始处于劣势,后来由于对方体力跟不上,常胜将军便反攻差点咬死对方。
按规定,斗蟋蟀,直至一方蟋蟀死亡才会结束,为什么要说差点咬死呢?是因为常胜将军刚刚咬住对方脖子时,不知是谁打了个喷嚏,不小心把蟋蟀们的战斗场地给打翻了,结果两个蟋蟀当然是各自逃命了。
一伙人没见着最终胜利的场面,纷纷趴在地上寻找两只蟋蟀的下落。上官锦也不甘心地大喊道:“你们这群废物,都给老子小心点,踩着我的常胜将军了,老子要你们偿命!”
趴在地上找了一会儿蟋蟀,却见星眸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吃苹果,一脸的轻松。上官锦爬过去,满脸焦急抱怨道:“星眸大哥,你怎么还有这闲心在这儿吃苹果,快帮我找找我的常胜将军。”
“卡吧”,星眸又咬了一大口苹果,边嚼边笑道:“你不是已经赢了吗?还找它做甚,那种东西你要多少我就能训练出多少,现在的问题可不是蟋蟀的问题,而是这个赌注,你已经赢了!”
苹果水分很多,以至于星眸说话时,果汁伴随着他的口水喷了上官锦一脸。上官锦愣了许久,一把抹了抹脸,笑得很开心。
“你们这群废物,都别找了!”上官锦一声大喝,打断了焦急的寻找蟋蟀的众人。
“既然两只蟋蟀都已经不见了,那这局就算平局好了,大家各让一步,赌注就……”书生气的男孩出声调解道。
“慢着!我说你这书呆子,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平局,在蟋蟀跑掉前,我的常胜将军可是将你们的黑狗死死压制住的,你们都有眼睛吧?还有,我要的又不是你媳妇,你一直在这儿放什么屁?”上官锦一把推开他,他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上官锦扫视了一眼那些咬着牙,恨不得咬死他的小男孩,那些男孩见到他的眼神,都纷纷低下头,没办法,谁让他有个有钱有势的老爹呢。
他走到王家鼻涕虫面前,抓起他的领子道:“我说,我判定你输,你有异议吗?”
“你耍赖!”王家鼻涕虫恨恨道。
“上官锦没有耍诈,耍诈的是你们!是你们中有人见要输了,才做了手脚令两只蟋蟀都跑了。”
星眸此时看不下去了,这种卑劣的小手段竟然拿在他面前表演?知道什么叫做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吗?这么简单的手段,简直污染了他的眼。
星眸看着被其他人扶起的书生气的男孩,缓缓道:“其实,斗蟋蟀这种事情,便是一个互相信任的过程。蟋蟀相信人类会放过胜利的它,因此而战。人类相信蟋蟀能够取得生理,因此呐喊。可是你们却没有做到对它的信任,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真正胜利属于谁,你们最大的错误便是过早放弃!连胜利都放弃了,该怎么赢得精彩的人生?”
星眸的这番话其实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也不确定这番话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反正他自己开心就好。然而,那群富家小混混却长大了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原本喧闹的大街,此时竟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生受教,多谢教诲,告辞。”书生气的男孩不知道领悟了什么,转身便告辞离开。星眸不知道,他胡说八道的这番话,竟然拯救了一个处于犯罪边缘的天才。
“星眸大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上官锦一脸崇拜道。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苹果吃完了,我先走了。”星眸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鼻涕虫,我知道今天你父母都不在家,赶紧带我去你家找你姐姐!”见王家鼻涕虫一副惊慌悔恨的样子,他悄悄走到他跟前,道:“我也不让你下跪了,今日赌约作数,以后去怡红院都算我的,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失信于人!”
星眸还未走远,自然听见了这些,上官锦虽然笨了点,但因为在外面浪久了,这点说服力还是有的。虽然很对不起那位素未谋面的王家小姐,但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只能这么做了。
然而,没过多久,上官锦就兴致缺缺,满脸扫兴地回来了,星眸问他究竟怎么了,他支支吾吾没有说出来,只说没有得手。但星眸还是看见他背上的斑驳的血迹。星眸以为是王家的主人看见他轻薄自己女儿,便将他赶了出来。也就没有再多问。
看到这家伙平安无事地回来,星眸满心的计划都打水漂了。跑到人家家里,被人抓住调戏良家少女,不应该被人狠揍一顿吗?为什么他没事一般地回来了?
这招行不通吗?怎样才能让上官家家毁人亡呢?
一直想着如何毁灭上官家,星眸白天都会下人们聊天了解情况,在外面打听上官家的仇人。晚上躺到床上时,已经筋疲力尽。
上官锦从王家回来的第二天,星眸就听说了王家小姐被人轻薄自杀的消息。他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煞白,他知道这条年轻鲜活的生命的消逝有他的一半功劳。
远远地在王家门口望去,门口挂上了白布条和白花,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王家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现在失去了一个懂事的大女儿,这家人伤心的几乎肝肠尽断。
生命如此脆弱,说没就没了,星眸黯然,他有点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个变态杀人魔。
他没有进去祭拜,没有在她灵位前忏悔,因为他知道王家的鼻涕虫认识他,他若是站着进去,说不定就会躺着被扔出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星眸打了个冷颤,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事到如今,自责也没有用,他只有尽力将上官家铲除,为她报仇雪恨。
奇怪,这天怎么越来越冷了?
九月份的天气,按说作为秋老虎,应该很热才是,但白天夜晚的温差却很大,星眸缩了缩脖子,加紧回去的步伐。
脚步越来越沉重,星眸十分奇怪,难道今天自己已经累到抬不动腿了吗?还是说平时这个时候自己睡下了,所以说这个时候,他的身体自己先沉睡了?
路上只有他一人,家家户户紧闭大门,前方是个小巷子,里面漆黑一片。隐藏在黑夜中的恶鬼正在等待星眸自投罗网。
他加快脚步,突然见路边的一个包装馒头的纸安静地躺在地上,他便察觉到不对劲。明明他的脖子一直都能感觉到一阵冷风,然而事实上却没有风吹过,产生幻觉了吗?
“呜呜……”女人幽幽的哭泣声再次出现在星眸耳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王家,可他明明已经离王家很远了,这种违和感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