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不服又怎样?这里牡丹山主峰,是白王的地盘。花泽刚动了一下,白王身边的黑衣女人就悄然无息地到了花泽身边,手里一把黑色匕首已经抵上他的脖子。
按理说,作为一个鬼魂,不应该害怕被人拿着匕首指着脖子,但这把匕首却让花泽感受到了威胁。
几百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只要他稍微一动,立刻就会灰飞烟灭。
“墨刃?”紫鸢已经惊呼出声了。
这把匕首,紫鸢最熟悉不过了,正是它刺进了紫鸢的心脏,将紫鸢带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她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当时的墨刃,因为紫鸢复仇心切,将它交给了苏荷。自己来到牡丹山寻找苏荷,也正是为了这把匕首。
这把匕首,拥有不一样的能力,不仅能杀人,还能杀鬼。因为吸收了紫鸢的心头血,它在紫鸢手里更能出色地发挥它的力量。
“还挺识货的!这就是墨刃。”沈氏笑着夸赞道,但是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一股怒意看着白王。
这时候花泽已经不敢轻举妄动,黑衣女人自然而然回到白王身后。
白王无奈地看着沈氏,一摊手道:“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你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我规划的。”
虽然沈氏清楚白王不是主谋,但她还是依然很愤怒,愤怒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害她年纪轻轻地就与自己阴阳两隔。
沈氏曾经和白王提到过她的女儿的事情,白王知道沈氏一直待在山洞里是为了等待她成为女鬼的女儿。依白王的眼力,自然不难判断出紫鸢便是沈氏要等待的女儿。
看出来沈氏并没有选择与紫鸢相认,他却没有说什么。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墨刃不是被苏荷拿走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在你的手上?”想起苏荷,就会想起往事,紫鸢的情绪便开始不稳定。
站在紫鸢身边,白亦凡当然感受到了紫鸢情绪的变化,他握紧了紫鸢的手,给予她安心的微笑。紫鸢很少出现这种激动悲愤的情绪,那么,就说明是这把匕首的出现,影响了紫鸢的情绪。
这把匕首究竟有何能耐?为什么还能影响一个女鬼的情绪?
“唉~”沈氏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望着紫鸢道:“这件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我说过你认我为干娘,我就什么都会告诉你。现在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沈氏望了一眼白王,道:“你也过来吧。”便头也不回地走回了房内。
紫鸢和白亦凡抬着方宁当然是跟着一起进去了,白王被沈氏指名,紧随其后。剩下的就是一群黑衣人和花泽了。
“花泽大人,我们该怎么做?”有黑衣人问花泽。
此时,花泽的牙齿都咬碎了。他们都有理由得知真相,他好歹也是牡丹山第三高手,却并没有被人放在眼里。白王轻视他,白轻视他,紫鸢轻视他,白亦凡也轻视他。
所有人都轻视他。虽然他知道按照自己几百年的经验来看,不该有此情绪,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是冲动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冲进房间。别看他在恶鬼峰如鱼得水,但他看其它峰却是被轻视的存在。没有掌控感,他十分厌恶这种日子。
当下,花泽一甩手,带上亲信姜桥便离去了。
其他黑衣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因为牡丹山老大——白王,就在里面,要是白王与里面的人发生冲突,他们也好接应不是?
“紫鸢啊,其实让你变成鬼魂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局。”沈氏凝视紫鸢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紫鸢淡然回答道。
她早就在白家旁边的小树林里,听见管家和上官颐的对话了,此时,这段往事再被想起来,她倒是能够坦然面对。
“你把这个拿着!”
白王随手甩过来一样东西,紫鸢接过一看,竟然是墨刃。呆呆地望着墨刃,一时间都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上来了。
感受到身边人的颤抖,白亦凡更是抱紧紫鸢。当初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这是他唯一后悔的,现在他只希望她未来的每一步,都有他的陪伴。
“这是什么东西!”白亦凡低声喝道。
伤害紫鸢的东西,他自然没有没有好感。
“这是杀死紫鸢的东西,也是只有紫鸢能用的东西。”沈氏淡淡道。
看得出来,沈氏的淡然都是伪装的。她现在也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人情绪。
白王望了望沈氏,知道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便主动开口,将沈氏想要说的,和他所知道的,一并高手他们。
当初一个名为黄函的道士,是清风观非常出名的天才。但他心术不正,一门心思想要研究人死后怎么才能重生,为此他利用大量活人做实验。清风观的人知道此时也是非常惊讶,但愤怒却多于惊讶。当时清风观的长老们一致决定要将黄函废除武功,逐出师门。
自那以后,清风观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黄函的消息。虽然老是有人冒充黄函杀人,但很快凶手就会被捕,真相大白。
然而当时黄函却凭借自己的智慧,再次练起道术,但终究比不上以前,被废一次后,他的天赋就已经被毁,他已经与普通人无异了。
然而他的智慧仍然存在,他不把死人重生看作是目标,而是将延长人类寿命,创造最强大的鬼魂为己所用视为目标。
那时候正好赶上上官府闹鬼,上官府无论人力还是财力,都无疑是上上之选,于是黄函将他苦心研究的阵法布置在上官府,并嘱咐上官府的人每年七月十五都要奉上一名阴时出生的处女。
当然布置阵法,只是第一部。黄函找到一个人,让他找到一个修练了某种武功的女子所生的阴时的女孩儿,让那个女孩的魂魄作为母体,吸收血人和阵法,制造出更多强大的鬼魂。
黄函布置完这一切就撒手人寰了,在当时想要找到附和条件的女孩何其难,后来的继承者索性不再去找,而是自己创造出这个女孩。
而这个女孩,就是紫鸢。
为了避免其中出什么乱,特地让牡丹山的副寨主——白家当家来完成女孩的扶养,直至完成计划。
听到这里,紫鸢已经呆滞了,而白亦凡此刻的脸色却比她还要白。他爹是副寨主?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女孩被扶养长大,生得貌若天仙。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完成这件事。为了完成任务,白家所有人都奉献出生命,留下一个老管家来指引悲痛欲绝失去理智的紫鸢。
白王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带着敬佩,显然,为了达成理想,不惜牺牲生命的人值得敬佩。
“你撒谎,老爷和两位夫人那么和善,怎么会是牡丹山的强盗?还有夏凡哥哥,他是那么温柔。一定是你们想要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你们休要诋毁白家的名声。”紫鸢摇着头呢喃。
白亦凡当然也不相信白家人会是牡丹山强盗,他可是白家的二少爷,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再诋毁白家,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白亦凡冷喝道。
“你看看这两封信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们了!”白王严肃道。
见白亦凡的举动,白王也是惊讶,之前他还以为白亦凡在演戏,现在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王交给他的,正是这多年来白家和牡丹山往来的书信。那是他爹的笔迹,上面详细记录了紫鸢的生长状况。下面一封是他大哥写的,虽然也是在说紫鸢,但字迹断断续续,可以看出他大哥内心的挣扎和犹豫。
此时,白亦凡突然意识到当初自己因为中邪被木群带走恐怕也不是偶然。白家老爷自然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就想让其中的一个孩子能够摆脱牡丹山的约束,好好地生活着。
之所以选中白亦凡,是因为他不受紫鸢喜爱,并且他非常大胆,为了紫鸢什么都能做。带走他,一来防备日后计划不顺利,二来也希望他能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不相信。紫鸢也接过了信件,还没看完,信就滑落在地上,她的心也随着信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良久,等他们恢复了一丝平静,白王又开口道:“你以为在修罗峰白为什么对你特殊待遇?就是因为她认出了你是白家人,她相信你一定会为了牡丹山而帮助修罗峰现在的主人。”
“可是她想错了。我确实是白家的人,但我却在孩童之时就离开家乡。并不知道白家与牡丹山的渊源,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帮助她。”白亦凡接过白王的话,冷静地分析下去。
死的人是至亲,而且是至亲有预谋地引导牡丹山强盗杀人。他还能冷静地分析问题,难道他不痛苦、不愤怒吗?
他是会痛苦和愤怒,但此时决不能在敌人面前流露出来。
他始终没有忘记白王是他的敌人,应该消灭的敌人。
“你倒是能冷静下来!”沈氏有点对白亦凡刮目相看了,不过她的话语却是在讽刺白亦凡的冷漠无情。
“说了这么多,接下来就要说:你们的目的了吧?”白亦凡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