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哥，粥煮好了，咱吃饭，不理吴张氏。”二哈哥三个也出来了，把许大茂劝进屋子里。
“茂哥，和吴张氏吵架真的这么兴奋吗？”二哈的弟弟才十三岁，看着许大茂的兴奋劲，不是第一次了。
“三哈，我是接头吆喝卖烟卷的，嘴皮子要是不利索，那还咋赚钱了？你以为，我只能靠赌赚一把？人家卖烟卷一天一趟货就不错了，我做少卖两架货。”许大茂好歹给自己还算不错的生活水平找个借口不是？
“哦，难怪大茂哥能吃白面馒头。”白面馒头，对于三哈的一家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小鬼子控制细粮，这时期还没开始呢。）
当然，许大茂的家里也有棒子面，混合着白面做点二合面馒头吃。否则，就太过分了。
“咋了？三哈，想赚钱了？要不，跟我上街卖烟卷去？”许大茂问道。
“茂哥，那不行，和你抢生意，我们还是个人了？”二哈赶紧推辞，每个街面就那么大，背着架子买烟卷的人数也是有限的。要是卖的人多了……每个行业都是有规矩的，不是你想卖啥就卖啥的。
哪怕你做个乞丐，不守规矩，一帮乞丐来揍你的。
许大茂多少还接济二哈一家些口粮，二哈家里是很感激许大茂的。
许大茂想了想，要是三哈总跟着自己卖烟卷，自己经常外出，容易露馅了。
“哦，对了，我今天去茂林小酒馆买扒鸡，听说，茂林小酒馆的隔壁院子，又被买下来了。生意又扩大了，茂林小酒馆要招收几个伙计和学徒。二哈，你可以带三哈去试试吗。”
“真的！”三哈眼睛一亮，林丰巷就在不远的巷子，离这边的石头胡同，还真不算远。茂林小酒馆现在的名气可是老大了，就连林丰巷里闲置的诸多半大孩子送餐都跟着沾光不少。
只是，给茂林小酒馆送外卖的半大孩子，只能是林丰巷里的孩子，外人不行的。
在这旧社会，十三岁的孩子，不算小了。又没钱上学，总窝在家里吃白食，也是很丢人的。
“当然是真的，只是，想去茂林小酒馆做工的人很多，三哈，就看你自己的了。”许大茂在那边也不认识啥人的，还真帮不上忙。
“我行！我一定行的，我都已经会蒸窝头了，还会煮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啥你不得会干。
“是，我家三哈最本事了，呵呵！”二哈亲昵的摸着弟弟的脑袋，自家父母死的早，二哈老早就出去扛大包，养活弟弟妹妹。
“茉莉，你也可以去‘天上人间’试试吗。据说，那里的服务员本事学的容易，赚的还多，工作也体面。”茉莉是二哈的妹子，十六岁了。
按理说，到了这年级的姑娘该结婚了……
“我哪行啊？”茉莉当然知道‘天上人间’，那里的打工妹赚的和比政府职员都多，谁家要在‘天上人间’有个做工的女孩子，可是扬眉吐气了。
“试试呗，万一行了呢？二哈，你说是吧？”许大茂说道。
“成！我妹子要能到‘天上人间’做工，就能找个好婆家了。”自家穷的叮当响，狗屁的嫁妆都没指望了，“明天，我不做工了。茉莉、三哈，我带你们去茂林小酒馆和‘天上人间’试试！”
“对喽，这才是最大哥的样子。”许大茂瞬间点赞一枚，许大茂差点没流氓一句，试试又不会怀孕的吗。
“来！今晚都好好喝一杯，预祝你们姐弟俩都能成功被招上。”
一坛子小烧，两只扒鸡，茉莉还炒了一盘花生米，几个人吃的也其乐融融。
“茂哥，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我妹子要是跟了你，我是一百个放心。”二哈小酒喝的不多，别看老实人（不惹事），心里清楚的很。
“二哈，我就是个卖烟卷的街头混混……”
“茂哥，我是看出来了，这世道，老实人根本吃不开。啥混混不混混的，咱县城里的豪门郭家、刘家和吴家，哪个不是混混起家的？
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要妹妹和弟弟出息了，啥都值得了。
茂哥，你要是觉得我行。我也不想做老实人了，无论是你捣腾烟土还是捣腾私盐的，别的没有，我二哈有把子力气，也绝对不会出卖你茂哥……”
二哈这不知道是受了啥刺激了，今天有些不对劲的。
“咋了？扛大包也受气了？”许大茂问道。
“那该死的货栈把头，今天开始，十抽一，变成十抽三了，呵呵！”二哈一脸的苦逼像，“茂哥，你说，这还让人活了吗？”
听到大哥这么说，茉莉和三哈都皱眉了。以前大哥的那点薪水，够喝粥和偶尔吃几个棒子面窝头就不错了。这要是再被抽走两层，怕是偶尔出的棒子面馒头都没了。
要知道，大哥干的可是扛大包的力气活，光喝粥可顶不住的。
“茂哥，左右都是出大力。别的我也没指望，只要每天窝头管够，茂哥，你让我干啥都行。”二哈也是被生活快逼疯了，扛大包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难道让自己十三岁的弟弟也跟着自己扛大包去？扛大包的力工，不少都是一家子都一起干活的，这样才能勉强度日。不然，你还能干啥？
“大哥，明天我一定能选上学徒的。”三哈说道。
“大哥，我……”茉莉想说自己也行，可是，‘天上人间’的员工，快赶上皇帝选妃子的难度了。个子不能矮了，长的还要漂亮，性格还不能泼辣了……茉莉实在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二哈，别闹！你这性格……我那买卖，没准哪天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弄不好要掉脑袋的。”许大茂哪怕是做贼，都是喜欢玩单帮的，没有带人习惯。
“没关系，我要是死翘翘了，有茂哥在，弟弟妹妹有人照顾，我怕啥？”二哈真的没喝几口酒，不是醉话，“我知道，我妹子不嫁人，其实，心里是有你的。茂哥……”
无论二哈说的是不是醉话，许大茂就当二哈说的是醉话。反正，许大茂习惯了跑单帮了，带着二哈算咋回事？
第二天，二哈还真的没去上工，带着弟弟妹妹就那么出门了。
想做工，哪里那么容易啊，林丰巷里就一大帮的待业小青年呢，茂林小酒馆招收伙计和学徒，根本轮不到外面的孩子的。
三哈老气馁了，第一次应聘就这么失败了。大哥的薪水被多抽走了两成，以后这日子咋过啊。
“没关系，继续，还有‘天上人间’呢吗。”二哈也不知道想通了啥，心情没那么沮丧。当然，二哈也知道，选不上才是正常的。要是那么容易找工作，自己也不至于扛大包好多年了。
‘天上人间’吗，呵呵！二哈心里都是苦笑。
男人是绝对进不去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茉莉自己进去了。
等啊等，等啊等……
“大哥，我被选上了，试用期一个月，一个月十块钱的薪水呢。”
“啊！”二哈和三哈惊讶的嘴巴合不拢，自家的妹妹（姐姐）有这么漂亮吗？或许，是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没觉得？
“好好，我妹子被选上了……那啥……先买件衣服去。到‘天上人间’做工，不能太不体面了。放心，哥还是有俩存款了，走着！”二哈老开心了，自家妹子的生计有了，一块大的心病去了大半啊。
“大哥，只是试用期。再说了，在‘天上人间’做工，人家给发工作服的。”试用期，就是未来，不一定留下你的。
一套衣服买下来，够吃一个月的了。
“放心，以后大哥跟着茂哥去做事，能赚钱。”二哈是铁了心了。
“大哥，茂哥不是不同意吗？”
大杂院出了大事件了，茉莉被‘天上人间’选中了，还买了一套新衣服。这世道变了，大杂院飞出个金凤凰来。
那个茉莉真的很漂亮吗？似乎，大杂院里的人家都没觉得。
可是，当第二天，茉莉穿着新衣服去上班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收拾立正的茉莉居然是个大美人啊。
“二哈，你妹子都选上‘天上人间’做工了，以后有好日子过了，你还缠着我干啥啊？”许大茂挂着架子在街上卖烟卷，二哈就那么跟着许大茂。
“茂哥，茉莉去‘天上人间’上班，没准以后麻烦更多。”
二哈的意思，许大茂明白了。一个穷鬼又没本事的家出了个大美人，你想想，黑白两道的，没准多少人开始惦记茉莉了。
就二哈一个没本事的力巴，能保护妹子吗？
“茂哥，要不，你明天就把我妹子娶了，我就不缠着你了。”
“二哈，你这不胡闹吗？”
“我咋胡闹了？‘天上人间’都选上我妹子了，说明我妹子够漂亮，茂哥，咋就不对你心思了？”
“二哈，我呢，私下里是倒腾点烟土、盐巴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你妹子跟了我，没准哪天就做寡妇了。”
“那我跟着你，我不怕死，反正，以后你能照顾我弟弟妹妹。”
我擦的！这二哈，老实人，车轱辘话啊。
“成！二哈，你说的啊。你不是想跟我干嘛，成！今晚，你跟我去杀个人。”
“哈！”二哈惊讶的看着许大茂。
“咋了？不敢？”
“那就去，不就是‘投名状’吗。反正，老实人也活不下去了。”
呵呵！许大茂心里暗笑，你就嘴硬吧。杀人是那么容易的，但凡第一次杀人，没有不腿软的。你以为你有把子力气就行的。刀子你都握不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