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急诊 夜/内
人物：江百列 心脏骤停患者（40 岁，男） 患者妻子 急诊医生（男，30 岁）
其他急诊医护若干 流浪老头 太平间工作 环境人物（病人，家属）
江百列疾步走进急诊室。
凌晨，是急诊室最热闹的时候，护士给几个喝醉酒的人扎输液针醒酒，医生在给打架外伤的人缝合伤口，脑外住院医在会诊一个脑中风患者……医护往来穿梭，病人形态各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江百列径直走向一个病床，拉开治疗帘。
三名急诊医护正在抢救一个病人，监护器显示心脏骤停。
急诊医生转头看见江百列，他正在给病人做心脏按压，满头大汗。
急诊医生气喘吁吁：忽然心脏骤停，除颤回不来。
江百列快速：给了什么药？
急诊护士快速：副肾给了三次，每次 1 毫克。
江百列扁挽起袖子：再给一支副肾，我来。
江百列换下急诊医生，接力给病人做心脏按压。
江百列不停按压，认真的脸。
……
太平间工作人员拉着一个平车往外走，平车上放着一只白色裹尸袋。
患者妻子在旁低声哭泣，神色悲戚，跟着出去了。
江百列目送他们离开，神情一丝沮丧。
急诊医生走过来，拍拍江百列肩膀。
急诊医生：送来的时候，瞳孔都开始散大了，救回来的希望本来就渺茫，别放在心上。
江百列看他，点点头。
急诊医生走了。
江百列叹口气，也打算离开，忽然看到墙角地上一个急救车专用担架。
一个瘦弱的老头卷曲在担架上，70 多岁，他是流浪人员，头发脏乱，衣服单薄且脏，不知多久没洗澡，衣服黏在身上，手脚都是冻疮，此刻正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疼痛表情，眉头紧皱，却不出声。
江百列快步走过去，一股刺鼻气味迎面扑来。
江百列微微皱眉，但还是忍着气味蹲下：老伯，你怎么不舒服？胸口疼么？
老头睁开眼睛，木然的看着江百列，嘴唇青紫。
老头的目光仿佛愚昧的动物，迟钝，呆滞，但透出绝望。
江百列被这个目光击中，愣了一秒。
江百列站起来，大喊道：来个人，帮我抬病人！快来个人！
江百列焦急的脸。
32—2 外科大楼 晨/外
早上了。
32—3 重病组办公室 晨/内
人物：秦大中 廖小波 江百列 龙向东 周达
秦大中撕开一包代餐粉，倒进保温杯。
他穿着一件不同颜色的同款羊绒衫，颜色更鲜亮，有些骚包，容光焕发，还没换白大褂。
江百列不解的问：大中叔，你泡的是什么呀？
秦大中笑：代餐粉，从今天起，我开始减肥！喏，这是我以前囤的可乐和虾条。
秦大中指指桌上一个大塑料袋，装满了各种零食。
秦大中：一会打算全扔了，美琪说了，甜食使人衰老，膨化食品使人肥胖，如果我老了胖了，我们就不能长相厮守了~~
龙向东打了个寒颤：好冷。
秦大中诧异：冷吗？暖气烧得挺热乎的呀。
龙向东：是听你说完‘长相厮守’这个词，觉得冷。
周达：你不是一个人，同冷同冷。
两人默契的握手。
秦大中白他们一眼。
秦大中端着杯子站起来，走去饮水机处接热水。
秦大中笑眯眯：冻死才好呢，本人陷入爱河，心胸开阔，不和你们这些羡慕嫉妒恨的臭小子计较~~
廖小波拿出手机，对着秦大中：老秦，说茄子。
秦大中条件反射的举手摆出 V 字，脱口而出：茄子。
廖小波拍下一张照片。
秦大中反应过来，放下手：干嘛忽然拍照？
廖小波笑：留念，等以后聊起这段你被女人骗的黑历史，也好有个物证。这件新羊绒衫不便宜吧？为了讨柜姐开心，你破费不少嘛，不过再多的新衣服，也遮不住你脸上的皱纹哦。
秦大中黑脸：廖小波！你给我把照片删了。
廖小波笑嘻嘻：不删。
秦大中上前去抢手机，廖小波拿着手机来回移动，就是不让他抓到手机。
秦大中咬牙切齿：你删了！你快给我删了！
廖小波笑：不删不删就不删！这是物证！
两人来回争抢。
32—4 心脏中心走廊 晨/内
人物：唐佳瑜 宋保德 环境人物
唐佳瑜来上班，宋保德正在护士站写东西，看到她，马上出来迎上去。
宋保德：唐主任，你们组的 7 床怎么回事？
唐佳瑜边走边看他一眼：7 床？
宋保德：就江百列昨天晚上从急诊收的那个老头，我看了检查结果，已经到疾病终末期了，很难手术，现在科室床位紧张，不手术的病人占着床位，我想收病人都收不进来。
唐佳瑜诧异的看着宋保德。
宋保德懵：……你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让收的。
32—5 重病组办公室 晨/内
人物：唐佳瑜 秦大中 廖小波 龙向东 周达 江百列
所有人各自办公中，江百列正拿着一份检查单给龙向东看，低声问着什么。
唐佳瑜推门进来。
秦大中：主任，早啊，
唐佳瑜：早。又换羊绒衫了？
秦大中摸摸毛衣，笑嘻嘻：嗯，就像第二层皮肤，主任，你也该穿好点，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因为你值得。
唐佳瑜：我谢谢你，你正常点吧。
秦大中讪讪。
唐佳瑜：江百列，你收病人了？
江百列紧张：嗯，昨天晚上急诊收的。
唐佳瑜：什么情况？
江百列：是一个在街头流浪的三无人员，估计岁数在 70 到 80 之间。120 的人说，这个老伯在路边冻僵了，群众打电话找的 120，送到急诊，本来只处理冻疮，但我发现他有心绞痛，查了心电图，异常 Q 波，怀疑是陈旧性心梗。这是他的检查结果。
江百列把刚才的几张检查单递给唐佳瑜。（具体什么检查单请咨询医生）
唐佳瑜看了一下检查单。
江百列心虚：还有……
唐佳瑜：还有什么？
江百列：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很可能是一个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
唐佳瑜：……一会去看一下病人。我换白大褂，准备查房。
唐佳瑜说着转身要进办公室，忽然看到秦大中桌上放着一大包零食。
唐佳瑜停下：这是……
秦大中：哦，我囤的零食，打算扔掉，主任，你知道么？甜食使人衰老，膨化食品使人肥胖。
唐佳瑜：……说的有道理，那我帮你扔吧。
秦大中笑：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唐佳瑜拎起那袋零食。
唐佳瑜笑容可掬：不麻烦。你也换白大褂吧，准备查房。
唐佳瑜拎着零食进办公室了。
秦大中转头对身旁的周达：她不会扔的，对吧？
周达笑，摇了摇头。
秦大中哭笑不得。
32—6 医务处 晨/内
人物：欧阳真予 小李 环境人物
欧阳真予来上班。
小李：处长早。
欧阳真予：早，普外上周死亡的那个病人，有人看见医闹团伙主动和家属接触了，跟保卫处说一声，提高警惕，他们可能要闹。
小李：知道了。
欧阳真予进办公室。
32—7 医院走廊 晨/内
人物：王海明 环境人物
王海明边走边刷某网购 APP。
刷来刷去，全是各种椅子。
王海明一个个转发微信，发给了欧阳真予。
32—8 医务处长办公室 晨/内
人物：欧阳真予
欧阳真予从包里把早点拿出来，坐下，准备吃。
手机连续响。
欧阳真予看手机，发现是王海明发来的 N 个椅子链接。
最后一条微信：你喜欢哪个椅子？我赔给你。
欧阳真予叹气，没有回复，按掉了手机。
欧阳真予坐下，刚拿起包子。
画外音（王海明，外面传进来的）：欧阳处长在么？
欧阳真予顿时大惊。
画外音：敲门声。
欧阳真予紧张慌张，不知该怎么办。
32—9 医务处 晨/内
人物：王海明 小李
王海明敲门，无人回应。
王海明：没人啊？
小李诧异：不可能，刚进去的。
小李过来敲门：处长？王工来了，我们进来了啊。
小李推开门，和王海明进去。
办公室内无人，桌上早餐未动。
小李懵逼：人呢？
桌下，欧阳真予卷缩躲着，手里握着手机，一动不敢动。
小李在屋里走了一圈，看了看窗外，又走回来，看了看门后，一脸不敢相信。
小李迷惑：见了鬼了。
王海明：可能出去了，那我晚点再来吧。
小李还在懵逼中：……哦，好。
王海明走。
小李也跟着出去。
门关上了。
欧阳真予这才松了口气。
手里手机震动，是‘线人’打来的电话。
欧阳真予赶紧接听，捂嘴低声：喂……
32—10 医务处 晨/内
人物：欧阳真予 小李
小李在工位坐下，一脸迷惑。
小李刚要开始工作。
欧阳真予从办公室出来。
欧阳真予：小李。
小李吓了一大跳：啊！
欧阳真予皱眉：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小李一个躲的姿势，吓成狗：处长，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欧阳真予装傻：我一直在办公室啊。对了，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医闹团伙今天会行动，马上联系保卫处，让他们做好准备。
小李颤颤巍巍：……好，好。
小李拿起固定电话打。
欧阳真予回办公室，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
32—11 心脏中心走廊 日/内
人物：唐佳瑜 龙向东 秦大中 廖小波 江百列 周达 环境人物
唐佳瑜带着众人从病房出来。
唐佳瑜站住：超声看着不太好，病人的心脏几乎跳不动了，他是三无人员，疑似阿尔茨海默病，说不清自己的病史，很可能曾有过数次心梗，而没有正规治疗，现在心肌活性很差，如果心梗面积过大，做搭桥是没有意义的。江百列，你
怎么看？
江百列：我觉得不能轻易放弃，昨天在急诊，这个老伯已经不行了，但我收入院后，给了硝酸甘油、利尿药、强心药、还有小分子肝素抗凝，老伯的情况明显好转。
唐佳瑜：所以，你觉得应该继续治疗？
江百列：嗯，继续对症治疗，同时完善检查，做心肌核素，看有活性心肌的面积是否足够搭桥。
廖小波：百列，这个病人一看就……
唐佳瑜却打断：那就按江百列说的做。
众人诧异。
唐佳瑜：江百列，是你提出收这个病人入院，那这个病人就由你负责，不光是医疗方面，还有联系救助站，协商治疗费用，对了，还有个人卫生，他可能一两年都没洗澡了，味道很大，不能影响同病房的其他病人。这些你都愿意做么？
江百列：我愿意，我觉得他可以手术。
唐佳瑜：那去开检查单吧。
江百列走。
廖小波迟疑：主任，我直说了，这个病人已经到疾病终末期，是三无人员，又是阿尔茨海默病，综合看根本就没法救，江百列他是年轻，经验少才……
唐佳瑜：重病组的意义在于收治危重病人。我有分寸。
廖小波不甘心的闭嘴。
唐佳瑜：今天早上的手术谁上？麻醉科来接病人了么？
龙向东：已经接走了，主任，差不多该去手术室了。
电话响。
唐佳瑜接电话：刘副院长……好，我这就过去。
唐佳瑜：你们先去手术室，我一会就来。
唐佳瑜转身往病区外走。
32—12 刘沣办公室 日/内
人物：唐佳瑜 刘沣
刘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沙发上放着一条毯子和羽绒服。
刘沣打了个喷嚏，从茶几上抽纸擦鼻涕。
敲门声。
刘沣：进来！
唐佳瑜进来。
唐佳瑜：找我有事？快点说，我一会要上手术。
刘沣瞪她一眼，没好气道：快不了！拜你所赐，我被周琳赶出来了！
唐佳瑜诧异：不会吧，我和你早就没什么感情了，周琳不会误会这些的。
刘沣：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现在看你，就跟看一个男的没区别，而且是看一个我讨厌的男的！
唐佳瑜忍笑，在沙发上坐下。
唐佳瑜：那为什么被赶出来？看这架势，晚上在办公室过的夜？
刘沣捂嘴，打了个大喷嚏。
唐佳瑜顿时弹起来，站远了一点。
唐佳瑜嫌弃：别传染我，我还要上手术呢。
刘沣拿纸擤鼻涕，同时哀怨的瞪唐佳瑜一眼。
刘沣：你是不是介绍周琳来医院做志愿者？
唐佳瑜一愣：……我……
刘沣：别瞒着了，我都知道了。
唐佳瑜：……是。她做的挺好的，还得了上个月的最美志愿者。
刘沣：那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就是不想她在医院瞎掺和，免得别人说刘副院长的老婆爱作秀，我帮她把志愿者给辞了，结果不知为什么，她特别生气，把我从家给赶了出来，还威胁说要离婚！
唐佳瑜：……所以你把我叫来是为了？
刘沣：骂你啊！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会落到现在的惨况么？我不管，你去帮我跟周琳说，让她跟我道歉，并且同意让我回家，我就原谅她。
唐佳瑜笑出来。
刘沣：你笑什么？
唐佳瑜：笑你傻。你就不想想，周琳把你赶出来，还提了离婚这么严重的字眼，怎么可能就是为了辞掉志愿者这一件事？
刘沣一愣，继而犹豫。
唐佳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只是个导火索。我可没那么多闲时间帮你说情，走了。
唐佳瑜要走。
刘沣：哎你等等。
唐佳瑜停下，转头看他。
刘沣语气软了，无助：那你说，会是为什么呀？我们夫妻感情，这么多年都挺好的，她忽然这样，我有点懵。
唐佳瑜：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当事人。周琳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唐佳瑜说完走了。
刘沣思考的模样。
32—13 外科大楼 日/外
外景，下午了。
32—14 手术区休息室 日/内
人物：唐佳瑜 秦大中 叶弈明
唐佳瑜和秦大中下手术，边说边推门进来，两人穿刷手服。
唐佳瑜：……所以不能缝那么密，容易拧在一起。
秦大中：可不缝密一点，万一漏血……
唐佳瑜愣住，只见叶弈明站在微波炉前，正在热盒饭。
叶弈明看向唐佳瑜。
秦大中见唐佳瑜表情僵住，再一看，叶弈明的表情也僵住，立刻心领神会。
秦大中：主任，你快吃饭吧，我先回科室了。
唐佳瑜别扭：你刚才在台上还说饿，说盒饭在冰箱，什么都没吃就回科室？
秦大中：……我要和美琪打视频，你俩是电灯泡，我回去点外卖。
秦大中嘻嘻一笑，转身走。
唐佳瑜：哎！
秦大中已经走了。
唐佳瑜无语，转过身，见叶弈明正看着她。
叶弈明：……如果你觉得尴尬，我可以回办公室吃。
唐佳瑜：……不用了，这儿是公共空间，一起吃吧。
叶弈明看着唐佳瑜。
……
两份盒饭，两人在桌子两边，各自吃饭。
唐佳瑜吃饭，抬眼看叶弈明，叶弈明有点赌气的样子。
唐佳瑜：手套挺好用的，谢谢。
叶弈明：不用谢我，不是我买的。
唐佳瑜：那是谁？
叶弈明：……你知道我最怀念什么吗？
唐佳瑜看着叶弈明。
叶弈明：最怀念以前我们可以无拘无束的聊天，就算是赵教授回来的那段日子，或者黎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至少还是朋友。现在算什么？连在一间休息室吃饭，都这么别扭？
唐佳瑜：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叶弈明：什么问题，你能不能说出来，也许我能解决呢？
唐佳瑜：你不能，没人能。
叶弈明看着唐佳瑜。
唐佳瑜看着他，躲避的眼神，垂下眼睛，吃饭。
叶弈明看着唐佳瑜，耐心到了极限。
叶弈明正色道：唐佳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唐佳瑜试图阻止：我不想……
叶弈明：不，你听我说，我不想再这么暧昧不清，我想说明白。
唐佳瑜看着叶弈明。
叶弈明：我喜欢你，可能从第一天在安和医院见到你，就喜欢你了，我们都走了很多弯路，也都有过各自的苦衷，但我对你的感情，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我们应该在一起。唯一的问题，是你对我，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感觉？
唐佳瑜看着叶弈明。
唐佳瑜犹豫：我……
叶弈明：你想清楚再回答，先好好吃你的饭，做手术肯定饿坏了。我在这儿你也吃不好，我先走了。
叶弈明拿着盒饭，出去了。
唐佳瑜愣在原地，叹了口气。
32—15 心脏中心休息室 日/内
人物：吴敏敏 龙向东
龙向东拿着饭盒进来，准备吃饭。
画外音：电脑键盘打字声。
龙向东站起来，走过去，看到隔断后面，吴敏敏果然在，正在打电脑。
龙向东关切：吃饭了吗？
吴敏敏转头，看到龙向东就笑了。
吴敏敏：还没，我在弄一个重要的东西。
龙向东好奇：看你弄了好几天，是什么？能看么？
吴敏敏：能看，不过还没告诉别人。
龙向东走过来，看电脑。
吴敏敏：现在社会上对先心病儿童的慈善救助基金很多，但每个基金都有不同的侧重点，有的针对简单先心病根治，有的针对复杂先心病一期手术……加上互联网各种消息，真假难辨，先心病孩子的家长，尤其是偏远地区来的，他们自己申请太复杂，时间拖得久，耽误孩子的病情，还有人根本不知道救助金的事。
所以我想，如果所有公益慈善基金都直接和心脏中心对接，由我们医护人员事先分类，把可申请的病种、基金名称、申请标准都制成表格，挂在医院和科室的宣传栏，那很多担心费用的家长，就不会放弃给孩子看病，甚至发生将孩子遗弃在医院的事了。
龙向东看着吴敏敏。
吴敏敏不自信：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自不量力？
龙向东：当然不是，我是在想，这个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但科里的大夫，还没人像你想的这么周到。
吴敏敏不好意思：只是个提议，还不一定能成。
龙向东：只要开始做，就有机会。不过这种事，需要主任出面。
吴敏敏：我先做计划表，做好了再去找唐主任。
龙向东看着吴敏敏，点点头。
32—16 心脏中心病房洗手间 日/内
人物：江百列 流浪老头
江百列戴着口罩和手套，正一点一点的剪开流浪老头的衣服。
治疗帘拉着，隔壁床看不到。
老头神情呆呆，卷缩着，但嘴唇不紫了，手脚的冻疮也都处理过。
江百列剪老人的衣服：老伯，你别担心，脏衣服我拿去扔掉，救助站的人说了，等你治好了病，会给你捐的厚棉衣。
老头不说话。
江百列把剪掉的衣服袖子放在地上的塑料袋里。
江百列从水盆里拿毛巾，拧半干，给老人擦胳膊。
江百列：等洗完澡，我带你去做心肌核素，虽然你年纪大了，但现在做冠脉搭桥的病人，80 岁，甚至 90 岁的也有，如果能搭桥，以后就不会胸口疼了。
老头不说话。
江百列擦胳膊，胳膊擦出一大块干净皮肤。
江百列笑：擦干净是不是舒服点？
老头看向江百列。
江百列看着老头。
老头慢慢的说：我有一个小孙子……
江百列惊，愣住了。
老头：要是他还活着，就和你差不多大。
江百列激动：老伯，你想起来了？你记得你的名字么？家庭住址？还有什么亲人？
老头木然的摇摇头。
江百列失望。
江百列继续擦：没关系，慢慢想，想起来什么就告诉我。
32—17 心脏中心休息室 日/内
人物：江百列 宋保德
江百列呆呆的一个人吃饭。
宋保德进来。
江百列打招呼：宋主任。
宋保德点点头。
宋保德在桌上一堆外卖袋中，找自己的盒饭。
宋保德找到了，坐下吃。
江百列情绪有些低沉。
宋保德看江百列一眼，觉得他不对劲。
宋保德故作冷淡：江医生，吃饭的时候愁眉苦脸，会得胃病。
江百列一愣：真的假的？
宋保德：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外科医生得胃病的概率，是其他科的三倍，因为每天吃饭的次数和时间都随缘，还有科学研究表明，外科医生是最接近骆驼的生物，吃一顿，顶一天。
江百列笑：宋主任，您也会开玩笑啊。
宋保德傲娇：以为就你们唐主任最幽默最活泼？我性格比她好。
江百列笑。
宋保德：到底怎么了？
江百列：我收的 7 床，可能是个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我是在想，他为什么会流落街头，是不是偶尔走失了，因为记不住家庭住址，不得不流浪下去，说不定他也有家人，一直在找他，可他们不知道，他现在生病了，还病的这么重。
宋保德看着江百列。
宋保德：江百列，不要对患者共情过度，想这些对你没好处。
江百列看宋保德：是因为我姥姥。
宋保德：你姥姥？
江百列：嗯，我姥姥有阿尔茨海默病，病程进展很快，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
记得了。在我刚考上大学那年，她就走失了，全家动用了各种办法找她，但都没有找到。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如果她生了病，我希望也有医生愿意收她住院，给她治疗。
江百列黯然，伤感。
宋保的看着江百列。
32—18 王海明研究室 日/内
人物：王海明 员工甲
一颗正在运转中的人工心脏，连在试验机上，空转。
王海明仔细看旁边的记录器上记录的各项数据。（具体仪器请咨询医生或工程师，肯定有空转试验机，但不知道记录器是什么样）
员工甲走过来：王工，尝试了各种位置，2 号机和 3 号机目前数据不错，没有出现意外停机的现象。
王海明：1 号机也是。就看 4 号和 5 号怎么样了。
员工甲：因为咱们没有那么多试验机，4 和 5 是小刘他们拿到别的实验室去检查，这样空转，还要转多久啊？
王海明：一个月吧，如果没有问题，再进入动物实验，这次必须万无一失。
王海明看看手机。
员工甲八卦：王工，你在等微信？今天看了好多次手机了。
王海明：……那个，我出去一趟，你盯着记录器。
员工甲：放心吧，小菜一碟。
王海明严肃：不能掉以轻心，这东西，最后是要往病人身体里装的！我们必须为病人负责！
员工甲窘：王工，你什么时候变得，比唐主任他们还医者仁心？这么正气凌然，我不习惯。
王海明窘：对啊，什么变的……
32—19 医务处长办公室 日/内
人物：欧阳真予
欧阳真予办公，门开着。
小李探进头：处长，和你说的一样，医闹团伙在医院门口练起摊儿来了。
欧阳真予脸色一凛，站起来：走，看看去。
欧阳真予出门去。
32—20 安和医院门口 日/外
人物：欧阳真予 小李 两个保安 姚大强（38 岁，男） 张志远（32 岁，男）
医闹人一群（十几个） 围观群众 环境人物
姚大强拿着大喇叭：安和医院，草菅人命！
他身后是一群医闹人，有两个人举着一个白色条幅，上面写着‘安和医院，还我公道’。
姚大强拿开喇叭，对张志远小声：志远，让他们喊，喊起来，声势造起来！
张志远赶紧煽动医闹人：喊啊，都给我使劲喊，安和医院，还我公道！
医闹人喊得乱七八糟，没激情：安和医院，还我公道！
两个保安拿着防爆叉，站在他们前面，守着医院的大门。
周围围观群众，还有人拿手机拍照和拍视频。
欧阳真予带着小李快步走来。
保安甲：欧阳处长，保卫处问要不要多调几个人来增员？
欧阳真予打量了一下医闹团伙。
欧阳真予：不用，看着别让他们进医院，不要扰乱正常就医秩序。
保安甲：知道了。
欧阳真予走上前：姚大强，你又来了？
小李跟在她身后。
姚大强正喊的兴起：草菅人……
姚大强停下，看欧阳真予，姚大强人高马大，很强壮。
姚大强冷笑：终于冒头了，我认识你，安和医务处的，对吧？
欧阳真予机器人脸：对，我是欧阳真予，安和医院医务处，处长。你有什么要求，提吧。
姚大强：算你识相，李家强上周来你们医院切阑尾，这么小的手术，人就走了，这种特大医疗事故，为了避免医院店大欺客，家属特地委托我们来替他们讨公道。
欧阳真予：李家强是来切阑尾，突然死亡是因为他大脑里有一颗动脉瘤，动脉瘤忽然破裂，这是第三方尸检得出的结论，确认医院没有责任，家属当时也认可。
姚大强：那是你们伪造的！是你们和第三方串通一气！
姚大强转头，拿着喇叭：安和医院，草菅人命！
众医闹人这次喊齐了，很大声，有声势：安和医院，还我公道！
欧阳真予看着他们。
姚大强凑近点，张开手掌，怼到欧阳真予面前，只见掌心黑笔写着‘80w’的字样。
欧阳真予默默白眼。
姚大强压低声音：这个数，赔钱就走人，不赔，我带这群人天天来！今天还没出大招，下次花圈哭丧吹唢呐，给你们来全套。还有，现在人人拍抖音，发微博，我们闹腾，周围的人都看得见，随便谁拍下来放在网上，对你们医院都不是好事。
欧阳真予环视一圈，果然围观群众都在拍视频。
姚大强：怎么样？花钱买平安，如果你痛快点，价格我帮你跟家属谈，压几万没问题，但要一次性付清。
欧阳真予鄙夷的看看姚大强。
姚大强嚣张表情。
欧阳真予径直走向医闹人。
姚大强诧异。
欧阳真予大声：都别喊了，给你们算笔账，姚大强，就是雇你们来医闹的这个人，他跟医院要价 80 万，以我的经验，医闹提成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他个人拿 16 万，我想问问，他一天雇你们多少钱。
姚大强急：你们别听她瞎说！我提不了那么多！
欧阳真予：我跟你们保证，他提的只多不少！我猜，他雇你们一天给不了多少钱，而且都欠着，说跟医院要到钱一起结，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医院一毛钱都不会给他，所以，你们跟着他，也绝对拿不到钱！
众人有点慌，互相看，有人小声议论。
姚大强：她是虚张声势！咱们接着喊！喊大声点！
姚大强拿喇叭：安和医院……
众人也打算喊。
欧阳真予见状，大声道：我给你们钱！
姚大强傻眼，话咽下去，看着欧阳真予。
欧阳真予：不是直接给钱，而是给你们介绍工作。护工公司常年招人，如果你们愿意干，我介绍你们过去，要培训后才能上岗，而且护工是辛苦活，不过，一天有 200 块钱劳务费，姚大强给你们多少？
这次有人喊：80！
姚大强：谁！？谁是叛徒！
欧阳真予：光明正大的赚 200，还是等兑现不了的 80？你们自己掂量，如果愿意去，现在我同事就带你们过去，护工公司就在医院后门！今天就培训，本周内上岗！
小李：想干活的跟我走，护工也是技术活，以后不在安和干，别的医院也能再就业。比做医闹划算多了！
众人互相看看，有人站起来了，接着更多人站起来。
姚大强着急：张志远，还不帮我劝！
张志远：哦哦。那什么……护工就是给病人做牛做马，端屎端尿！那是干苦力！大家千万别上当！
有人：80 日结，我就留下！
姚大强：不行，说好了，跟医院要到钱再结，这样，到时候给大家分红！每人每天加 30！
欧阳真予：你们看到了吧，他根本不打算给你们钱！就算真从医院要到钱，你们去哪儿找他？他早就溜了！听我一句，靠劳动赚钱，比在这儿做医闹体面！
众人互相看看，都走向小李。
有人：200 是日结么？
小李：这个护工公司定，我这就带大家过去！
小李看欧阳真予一眼，欧阳真予点点头。
小李带着众人走了。
姚大强：哎，你们别走啊，哎！
横幅都扔到了地上。
姚大强恼火：这波人走了，明天我雇新人，披麻戴孝一条龙服务！
欧阳真予轻蔑的看他一眼。
欧阳真予走到最近的一个拍视频的人面前。
欧阳真予：你们大家多拍这个人，他叫姚大强，是个职业医闹，专门挑拨医患关系，吃完医院吃患者家属，龌龊无比，大家给他曝曝光！
好几个人去拍姚大强。
姚大强挡脸：拍什么！我是来替患者讨公道！别拍了！
欧阳真予自己拿出手机，对着姚大强拍。
欧阳真予厉声：姚大强，现在人人都拍抖音，发微博，来啊，再把 80 万给我亮出来看看！我帮你出名！
姚大强挡脸，看众人，慌了，转身跑了。
欧阳真予这才收起手机。
欧阳真予转身。
张志远悄悄比划了一个 OK 的手势，便快步走了。
欧阳真予露出淡淡笑脸，也走了。
32—21 医务处 日/内
人物：王海明 小张
王海明走进来。
王海明：小张，欧阳处长在么？
小张：王工，您来的不巧，处长和小李出去处理医闹去了。
王海明：医闹？不会有事吧？看新闻那群人都挺凶的。
小张：没事，我们处长可是处理医闹的一把好手，办法多得是。
王海明还是有点担心。
王海明：医闹在哪儿啊？
小张：门口。
32—22 安和医院院子 日/外
人物：欧阳真予 环境人物
欧阳真予接电话：……姚大强已经处理好了，护工公司能收几个？……我正往后门走呢，一会就到。
欧阳真予挂电话，走。
欧阳真予往后门走去。
32—23 安和医院后门 日/外
人物：欧阳真予 王海明 姚大强 王警官 民警 小李
欧阳真予走，这里已没有医疗楼，都是后勤小楼，没有病人和家属走动，偶尔一个运物资的医院杂工推手推车从后勤楼出来，走远了。
欧阳真予走，前方是个拐弯。
拐弯过，看到前方就是后门，此处已无人。
欧阳真予走，觉得身后有声音，回头看。
身后无人。
欧阳真予松口气，转过头，顿时吓了一跳。
姚大强正瞪着她。
欧阳真予镇定：你不是跑了么？
姚大强露出凶相：欧阳处长，断人财路，等于杀人放火，你这种搞法，我们这种中间人还怎么生活？
欧阳真予轻蔑：你不是中间人，是职业医闹，就像秃鹫一样，盘旋在医院周围，四处打听，看哪个科死了病人，就跑去和家属接触，煽动家属来闹。
姚大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你们医生没问题，我煽动的了么？
欧阳真予冷哼：如果是医生的问题，我们鼓励家属走法律程序，对治疗不满意，对死因存疑，可以封存病历，请第三方鉴定，起诉，打官司，这是患者的合法权益，但雇你这样阴沟里的害虫，跑来打砸抢，送花圈吹唢呐，指望从医院敲
诈快钱，我劝你醒醒，别的医院我不敢说，但安和医院，凡是医闹，一毛钱都不会给！
姚大强急眼，揣在兜里的手握紧了。
姚大强：跟我比狠？我就是个社会无业人员，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欧阳真予：你能干什么？你这种废物，知道我对付过多少么？
姚大强掏出手，手里握着一把弹簧刀，一按，刀刃弹出来。
欧阳真予看到刀，脸色微变。
姚大强得意：现在知道害怕了？知道害怕，以后就别那么嚣张，我要的是医院的公款，又不是你的存款！叽叽歪歪什么！
欧阳真予看着姚大强。
……
王海明走。
王海明自言自语：前门也没人闹啊，难道在后门？
王海明拐过弯，顿时惊了，看到姚大强拿刀威胁欧阳真予。
王海明一咬牙，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姚大强的腰，把他往后扑倒。
姚大强被忽然扑，蒙圈了。
王海明压住姚大强，大喊：欧阳，快跑！
欧阳真予震惊，看着王海明。
王海明死死压住姚大强：快跑啊！
姚大强挣扎，踢打：你松开，你谁啊？！你要干嘛！
姚大强挣扎，王海明死死抱住，两人在地上滚圈，姿势几分搞笑。
王海明大喊：来人呐，杀人啦！来人！
姚大强挣扎：谁杀人了，你别乱叫！
欧阳真予走上前：好了，都别喊了！
王海明着急：你怎么还不跑！快跑！
欧阳真予镇定道：王海明，你看好。
欧阳真予不但没跑，还蹲下来，伸手放在姚大强手里的刀尖上。
王海明吓的瞪大了眼睛：欧阳……
姚大强有点心虚，想把刀收回去。
欧阳真予一把抓住姚大强的手，不让他收刀。
欧阳真予放在刀尖上的手缓缓按下去。
只见那把刀幽幽的缩了回去。
是道具弹簧刀……
王海明傻眼了：还有这样的？？？
……
姚大强臊眉耷眼的样子，被一个民警按住手臂。
姚大强：警察叔叔，我这是假刀，不用抓到所里问话吧……
王警官：闭嘴，带走！
民警带姚大强走了。
王警官走过来，欧阳真予、王海明和小李正等在旁边。
王警官：欧阳处长，以后遇到医闹先报警，万一是真家伙……
欧阳真予：各院的医务处长有个微信群，他这招在别的医院用过，早就被‘分享’过了，知道拿真家伙要判刑，所以带假的。再说，我在医闹团伙里有线人，知道姚大强是个纸老虎。
王警官笑：你还有线人？
欧阳真予：和姚大强一起来的那个张志远。他以前是医闹，后来出车祸，送到安和来急救，捡回一条命，虽然没从良，但凡是和安和有关的，他都会跟我说一声。
王警官：欧阳处长，你要是不做医生，来我们警察系统，估计也是个女福尔摩斯。
小李骄傲：那是，我们处长刚上任那年，普外有个医生被刺伤，调到医学院教书，从那以后，欧阳处长就和这群暴力伤医、还有医闹的人杠上了，还有一年，二十几个大男人，把我们医务处围了，她都不带怕的……
随着小李的话，王海明看向欧阳真予，眼神是惊讶和敬佩。
欧阳真予脸红：小李，别吹牛了，王警官还要回去忙呢。
小李：是真事，不是吹牛。
欧阳真予：王警官，我相信医疗环境会一点点改善，以后医院叫你们来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王警官：希望如此，但那之前，随叫随到。走了。
王警官转身走了。
小李：处长，护工公司那边的事还没完，我也先走了。
欧阳真予点点头。
小李：王工。走了啊。
小李走了。
王海明松了口气：欧阳……
欧阳真予转过脸，脸色却变了，和刚才淡定冷静的女强人判若两人。
欧阳真予气急败坏：王海明，知道你幼稚，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幼稚！你太过分了！
欧阳真予说完，瞪他一眼，甩手走了。
王海明懵逼了。
王海明喃喃：我过分？我什么过分啊？
王海明扯着嗓子喊：欧阳真予，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嘛？！
欧阳真予头都没回，快步走了。
王海明生气又迷惑的脸。
32—24 唐佳瑜办公室 日/内
人物：唐佳瑜 宋保德
唐佳瑜办公。
敲门声。
唐佳瑜：进来。
宋保德推门进来。
唐佳瑜抬头：又是为病床的事？
宋保德坐下：不是，病床的事已经解决了，我是想说说……江百列和他这次收的病人。
唐佳瑜看着宋保德。
宋保德：江百列因为个人原因，对这个病人格外上心，但这个病人的情况……
我怕如果确定了不能手术，他会受不了，要不给 7 床换个管床医生？
唐佳瑜：宋主任，我记得是你跟我说过，要我注意对江百列的培养……
宋保德看着唐佳瑜。
闪回：（第 21 集）
宋保德：……多注意对江百列的培养。他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不懂做事业规划，又对你一味崇拜，现在你对他放任自流，如果他走了弯路，会耽误他的前程。
闪回结束
宋保德讪讪：你又要跟我说，不用我管？
唐佳瑜：不是，我是想说，弯路尽量少走，但有些路，总要自己蹚一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宋保德看着唐佳瑜，露出明白神色。
宋保德：……会不会太残忍了？
唐佳瑜：这本来就是一份残忍的工作。
宋保德叹气。
32—25 乐城小区 夜/外
外景，亮灯。
32—26 单元楼外 夜/外
人物：唐佳瑜
唐佳瑜走到单元门口，忽然整个小区灯都灭了，一片漆黑。
唐佳瑜愣住，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唐佳瑜看到单元楼门上贴着一张‘停电通知’。
停电通知：因小区电路维修，将于本月 10 日（周四）晚 10 点至次日凌晨 5
点停电，请知悉。
唐佳瑜看手机，正好 10 点。
唐佳瑜叹了口气：……早知道还不如在医院睡呢。
唐佳瑜刷门卡，拉开单元门，进去。
32—27 叶弈明家门口 夜/内
人物：唐佳瑜 叶弈明
唐佳瑜拿着手机电筒走到自家门口，刚要开门。
画外音：哗啦啦，瓷器摔碎的声音。
是从叶弈明家传来的。
唐佳瑜一惊，赶快去敲叶弈明的门。
唐佳瑜：叶弈明？叶弈明？
门开了。
叶弈明站在屋里：你才回来？楼下贴了通知，今天停电。
唐佳瑜：我知道，刚才什么声音？好像东西摔碎了……
叶弈明有些尴尬：……我在大扫除，整理橱柜，一个没看见……摔碎了一箱备用碗碟。
唐佳瑜无语：你都知道要停电，还大扫除？
叶弈明赌气：因为我心烦的时候，就喜欢打扫，能够平复心情。
唐佳瑜：心烦？今天手术不顺利么？
叶弈明更赌气了：不是工作的事，不要明知故问。
唐佳瑜明白了：……哦，我，我还没有想好。
叶弈明两道幽幽的目光看着唐佳瑜。
唐佳瑜争辩：是你自己说让我想清楚的，那我回去继续想。
唐佳瑜要走。
叶弈明：哎。
唐佳瑜站住，看着叶弈明。
叶弈明：没想清楚也没关系，陪我坐一会吧，停电了，不想一个人待着。
唐佳瑜看着叶弈。
32—28 叶弈明家 夜/内
人物：唐佳瑜 叶弈明
唐佳瑜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给叶弈明照亮。
叶弈明从抽屉里拿出几根长蜡烛，点燃，屋里有了光亮。
叶弈明：喝什么？
唐佳瑜：你厨房能进去么？都是玻璃渣。
叶弈明：没问题，热巧克力？顺便暖暖手。
唐佳瑜笑了，点点头。
……
窗外一片黑，只有小区外的远处有光亮。
唐佳瑜一条腿盘腿坐在沙发上，轻松多了，热巧克力喝的只剩下底儿了。
叶弈明坐在沙发另一侧，拿着一杯茶，两人正聊天。
唐佳瑜笑：……崔铮强现在每次见到我，还要唠叨 11 楼的事，病床真是太紧张了……
叶弈明笑：刘沣去年就说过，如果他当上院长，要建新诊区，给大家多分病床，因为这个事，好几个科主任拥护他竞选下一任。
唐佳瑜笑：这像刘沣干的事……
叶弈明看着唐佳瑜。
叶弈明：……手套不是我买的。
唐佳瑜一愣，看着叶弈明。
叶弈明：是你妈送来的。
唐佳瑜神色一暗：我就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冬天手脚冰凉。叶弈明，你说什么都行，就是在这件事上，别劝我……
叶弈明：我没想劝你，在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
唐佳瑜：什么事？
叶弈明：要是在你小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
唐佳瑜笑：小时候？
叶弈明温柔：嗯，那样我就能见到人见人爱版的活泼小唐，还有，在你 8 岁那年，陪你一起度过所有的事。
唐佳瑜看着叶弈明，有些感动。
唐佳瑜：我要是有不开心，就能跟你说。
叶弈明：对，说不定我们还会早恋。
唐佳瑜笑：那我就不能跳级了……
叶弈明：正常 18 岁考大学，别跳级，长大了有什么意思？
唐佳瑜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啊，如果你那时候认识我，你该比我低两级……
叶弈明尴尬：我一直在指望你别想起这事来。
唐佳瑜笑的开心：谁要和低两级的小孩早恋？痴心妄想，叫学姐……
叶弈明：不叫！死都不叫！
两人边说边笑，外面，夜已经深了。
32—29 心脏中心高年资值班室 夜/内
人物：秦大中 廖小波
廖小波推门进来，打了个哈欠。
屋里没开灯，只有月光照进来。
廖小波脱了白大褂，露出刷手服，他刚下手术。
廖小波睡眼惺忪的走到高低床边，下铺有个人，他准备爬到上铺睡觉。
下铺的人忽然坐起来。
秦大中睡眼惺忪，脸上贴着一张白色面膜：几点了？
廖小波一看，吓的喊出来：啊！什么鬼！？
秦大中幽幽：一惊一乍什么？是我。
廖小波上前一把撕下秦大中脸上的面膜，愤愤的扔到他怀里。
廖小波：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啊？
秦大中一看，乐了：哦，睡着了，忘记摘面膜，哎，我还有一盒呢，你要不要敷一片，美琪给我的，对皮肤特别好，我敷了两天，感觉法令纹都浅了。
廖小波：你有点自知之明行不，你再敷面膜，再减肥，你和那个柜姐站在一起，你还是像她爸！她就是为了卖你东西，赚你的钱，不然谁和一个糟老头子在一起？
秦大中怒了：你说我可以，不许你说美琪！你把这话收回去！
廖小波：我不收！你这几天装疯卖傻，我早就看烦了！
秦大中愤愤下床：廖小波，我谈个恋爱，碍着你什么事了？成天说话这么难听！？老子不在这儿睡，宁愿去听曹主任打呼噜，也比看着你这张苦瓜脸强！
秦大中塔拉着鞋，愤然走了。
廖小波愤愤，把白大褂扔在椅子上，生闷气。
32—30 外科大楼 日/外
外景。
32—31 心脏中心病房 日/内
人物：江百列 流浪老头 龙向东 罗咏诗 隔壁床病人
江百列和龙向东快步走进来。
流浪老头捂着胸口，痛苦表情，他已经清洗干净，穿着病号服。
罗咏诗正在将床调平，隔壁病人好奇又害怕的看向老头。
罗咏诗：心绞痛，硝酸甘油不能缓解。
江百列拉上治疗帘。
龙向东查看了一下老头情况：是急性心梗，持续静脉给药！
江百列抽药推药。
江百列看着疼痛的老头，眼中透出同情和焦急。
龙向东和江百列抢救急性心梗的老头。（具体过程，用药请咨询医生）
32—32 心脏中心走廊 日/内
人物：江百列 龙向东
龙向东走出来，身后跟着江百列。
龙向东：只能算是勉强缓解，但这个病人的心脏活性很低了。
江百列：必须尽快做搭桥才行。
朱妍快步走过来：7 床的心肌核素结果。
江百列如获至宝：太及时了！快给我！
江百列拿过结果单，一看，顿时脸色一暗。
龙向东也看，叹了口气。
32—33 重病组办公室 日/内
人物：唐佳瑜 秦大中 廖小波 龙向东 江百列 周达
唐佳瑜无语的脸：总得有个理由吧？
秦大中和廖小波各坐各位，双手抱胸前，都是倨傲状。
秦大中：我不和这么爱嫉妒的人合作。
廖小波：谁稀罕嫉妒你？我对你只有同情，同情你蠢蠢的被骗。
秦大中猛地转身瞪廖小波：不要以为我比你大几岁，就打不过你。
廖小波转过来瞪回去：要不出去试试？反正你的假牙也该换了！
秦大中：试试就试试！
唐佳瑜：都给我闭嘴！谁敢打架滋事，我就把他开除出重病组！
两人都别过头去不看对方。
唐佳瑜：那就是说，以后不能把你俩排同一台手术，是吗？
两人点头。
唐佳瑜看向躲得远远的周达。
周达躲在办公室角落办公。
唐佳瑜没出声，对嘴型：为什么？
周达五官皱在一起，摇头。
唐佳瑜叹口气，翻了个白眼。
江百列推门进来。龙向东跟在他身后。
江百列心急如焚：主任，7 床刚才又突发心梗，情况很不好，还有，他的心肌核素结果出来了，你看。
江百列递过单子。
唐佳瑜看单子，脸色如常。
江百列：主任，你快想想办法，有没有手术方案，可以救这个老伯？
唐佳瑜：江百列，跟我进来。
唐佳瑜走进办公室。
江百列跟进去，关上门。
龙向东看了看秦大中和廖小波，诧异皱眉。
龙向东：今天办公室气氛好像有点怪……
龙向东刚要继续说，就看见周达在使劲跟他摇头。
龙向东只好默默坐下，但觉得奇怪。
32—34 唐佳瑜办公室 日/内
人物：唐佳瑜 江百列
江百列焦急：主任，你说该怎么办？什么方案能救他？
唐佳瑜坐下，看着江百列。
唐佳瑜：7 床的陈旧性心梗，造成了大面积梗死，加上今天新发的心梗，已经不具备搭桥手术的指征了。对于这么严重的冠心病，只有一种治疗方案，就是心脏移植……
江百列脸色一暗：可是他的年龄……
唐佳瑜：他的年龄，三无人员的身份，加上疑似阿尔茨海默病，这三者叠加，他不可能获得供体，系统里怎么都排不到他的，而且……他的心脏支撑不了多久了。
江百列坐下，喃喃道：可昨天给他用药以后，他好转的很快啊。
唐佳瑜：你年轻，经验少，昨天我看到病人的超声结果，就知道救不了了。
江百列惊讶迷惑：主任，我还以为你肯定有办法，就像以前一样，能大反转。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让我负责这个病人？！
唐佳瑜：因为王雪纯出事以后，你辞职了。
江百列愣住，看着唐佳瑜。
唐佳瑜：能在心脏上动手术，能让心跳停止，然后又复跳，这些很容易给我们一种错觉，就是心外没有救不了的病人，但事实是，我们能救的人非常有限，救活病人时是双倍的喜悦，但失去病人时，也是双倍的内疚和挫败。你当时之所
以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会辞职，几乎放弃外科，是因为我给你漏掉了一堂课。
江百列：什么课？
唐佳瑜：关于死亡的课，确切的说，关于如何应对病人的死亡。当我看到这个老头，又看到你对这个病例很坚持的时候，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江百列不能接受：可他是活生生的人！用他的命来教我，这太……太残忍了呀！
唐佳瑜：我们所学的一切，都来自于病人，他能教你这一课，下一次你遇到了，你才能处理得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可以送他去救助站，也可以让他继续住院。
江百列绝望：可两种都是等死。
唐佳瑜：但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你考虑一下吧。
江百列看着唐佳瑜。
32—34A 咖啡馆 日/内
人物：刘沣 周琳 环境人物
刘沣等待，探头看。
周琳来了。
刘沣：要不还是回家谈吧？这离医院近，我怕遇上医院的人。
周琳坐下：要谈就在这里谈，不谈就算了。
刘沣叹气：……好，那你说，为什么把我赶出来？我这两天也在自我反省，可我怎么想，都觉得我和你实在扯不到离婚，而且正相反，我们的婚姻，是很多人羡慕的。
周琳：羡慕什么？
刘沣：羡慕……羡慕我们互相支持。
周琳笑了一下：你想说的是，别人羡慕我，能做副院长夫人吧，未来还可能更上一层楼。
刘沣别扭：的确也是事实嘛，你过的还不好啊？吃喝不愁，要啥有啥，我也从来没有出过轨，在现在这个时代，算模范丈夫了……
周琳看着刘沣。
刘沣：我知道，我忙，不顾家，但我是为咱们的小家打拼呀。
周琳看着刘沣。
刘沣怂了：那什么……你说说话，你这么看着我，我有点害怕。
周琳从包里掏出一张诊断书，递给刘沣。
刘沣：这是什么？
周琳：两年前我被诊断为抑郁症的诊断书。
刘沣惊了，赶紧拿过来看。
的确是一张抑郁症诊断书。
刘沣：你怎么会有抑郁症？！
周琳苦涩：因为我已经不开心很久了，结婚的时候，咱们是说过，等生了孩子，我就辞职，那时候，我以为做一个母亲，做一个妻子，对我来说就够了，但随着时间流逝，我才发现不够，我把我自己丢了……如果婚姻是永远我一个人带孩子，去老公同学的饭局，连话都不能随便说，只剩下刘太太或是院长夫人的身份，我不想留在这个婚姻里。
刘沣：可我是真的爱你，我一直在努力的对你好。
周琳：诊断为抑郁症以后，我吃了半年药，你是医生，你都没有发现，我每天吃的不是维生素，这就是你的爱？
刘沣尴尬：我……
周琳：刘沣，我不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应该离婚，但有一点我确定，我们不能再像现在这样。
刘沣看着周琳。
32—35 心脏中心休息室 日/内
人物：唐佳瑜 吴敏敏
唐佳瑜边吃饭边看一份策划案。
吴敏敏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她。
唐佳瑜合上策划案。
吴敏敏：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唐佳瑜：我觉得可行，会给先心病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带来很大的帮助。
吴敏敏笑：太好了，需要您出面去和各大慈善基金的人谈……
唐佳瑜：我不是最佳人选。
吴敏敏诧异：可您是心脏中心主任。
唐佳瑜：我知道，但我回国才半年，人脉几乎等于 0，中心有另一个人，他在人脉方面，可是积累二十年的老专家。
吴敏敏笑了：宋主任。
唐佳瑜笑：给他一个发光发热的机会，省得他闲下来，又惦记中心主任的职位，我也好省点心，你说怎么样？
吴敏敏开心的看着唐佳瑜。
吴敏敏：主任，你变了，比你刚来的时候。
唐佳瑜：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吴敏敏：变得更像行政主任了。
电话响。
唐佳瑜接电话：喂，欧阳……现在？
32—36 医务处长办公室 日/内
人物：唐佳瑜 欧阳真予
欧阳真予愤愤：……事情就是这样。你敢相信么？
唐佳瑜迷惑：相信什么？王海明替你挡假刀？
欧阳真予愤愤：他又不知道是假刀，他为了赢，竟然去跟拿刀的歹徒搏斗？
他是多想赢了以后羞辱我啊？还说要和我在一起，这种人让我怎么相信？
唐佳瑜：那你想怎么办……
欧阳真予：我把他叫来了。等会我就躲出去，你问他是不是非要赢我，赢了想干什么？我在外面听，只要他承认，我就立刻冲进来，当面戳破他的诡计！
唐佳瑜郁闷：不要吧，我不想卷进来，我忽然问他这个很奇怪。
欧阳真予尴尬：我知道，但你不问，就得我亲自问，我不想自己问。只能牺牲你。
唐佳瑜更郁闷：就不能谁也不问么？你不是说，他不可能喜欢你，反正你也不喜欢他，干嘛非知道答案？
欧阳真予激动：那不行！如果我没戳穿他，他就赢了！我一想他那么蠢，竟然冲上去挡刀，就有种想抽他的冲动。
唐佳瑜：蛤？
欧阳真予：拜托，我一定要弄清楚答案，只能靠你。
唐佳瑜：那你答应我，三个月不抽查心脏中心的卫生？
欧阳真予：不行。
唐佳瑜：一个月？
欧阳真予：也不行。
唐佳瑜叹气：你到底用什么跟我交换？让我干这么奇怪的事？
欧阳真予看着唐佳瑜。
欧阳真予认真：友谊。
唐佳瑜无语了，生无可恋状。
32—37 医务处 日/内
人物：唐佳瑜 欧阳真予 王海明
唐佳瑜和欧阳真予从医务处长办公室出来。
唐佳瑜：其他人呢？
欧阳真予：各科医疗质量检查，我马上也要去，所以速战速决。
欧阳真予看走廊，看到王海明远远地来了。
欧阳真予：他来了，交给你了。
唐佳瑜：哎！
欧阳真予已经迅速闪人，消失不见了。
唐佳瑜又叹了口气。
王海明进来：唐主任？欧阳处长呢？她说找我有事。
唐佳瑜挤出一个笑：王工，咱们去欧阳办公室说吧。
唐佳瑜和王海明进办公室。
欧阳真予溜出来，贴在门外，偷听壁角。
32—38 医务处长办公室 日/内
人物：唐佳瑜 王海明
王海明坐下：唐主任，是要问我人工心脏的进度么？还在测试磨损度，应该很快就能进入动物实验阶段了。
唐佳瑜：嗯，不是问这个，是……
王海明：是什么？
唐佳瑜：嗯……那个……
唐佳瑜叹了口气，豁出去了。
唐佳瑜：王海明，你为什么非要赢欧阳真予？你们两个成天这么争锋相对有意思么？你到底图什么？
王海明愣住了：唐主任你……
唐佳瑜：我知道，这些问题很奇怪，你相信我，我也不想问，你只管回答就行了，而且要快，我科室还有事。
王海明：我……
唐佳瑜：快，三分钟。
王海明略一琢磨，笃定了：……有意思。
唐佳瑜：什么有意思？
王海明：成天和欧阳争锋相对，有意思，是我活这么大，除了读书上学考试以外，最有意思的事。
32—39 医务处长办公室门外 日/内
人物：欧阳真予
欧阳真予听，表情一怔。
画外音（王海明）：我也不知道我图什么，我们一见面，就互相掐，但要是见不到她，我又会想她……
切回 32—38
唐佳瑜迷惑：你……真喜欢她吧？
王海明脸红，腼腆道：是吧，这应该是就是喜欢了。还有你刚才的第一个问题，刚开始，我是想赢她，因为她说的话……她说的话真的很伤人，但是现在已
经不是了。
唐佳瑜：那现在是？
王海明：虽然我还是想赢，但我舍不得让她输。
切回 32—39
欧阳真予表情变了，眼中闪过温柔的光。
整个面孔柔和起来。
欧阳真予想推门，又停住，想了想，嘴角露出笑意。
欧阳真予径直离开了。
欧阳真予明亮的面孔。
切回 32—38
唐佳瑜看着门，门纹丝未动。
唐佳瑜笑了。
王海明：你笑什么？
唐佳瑜：我在笑自己迟钝，竟然没看出来，原来她和你一样。
王海明迷惑：什么一样？她是谁？
唐佳瑜轻松：这些你们自己去搞搞清吧，我回科室了，对了，动物实验，等你的消息，尽快啊。
唐佳瑜走了。
王海明一个人愣在办公室。
王海明左右看看。
王海明：叫我来，到底要干嘛呀？
王海明一头雾水。
32—40 心脏中心病房门口 日/内
人物：江百列 流浪老头
江百列站在病房门口，看向病房内，流浪老头一个人卷缩。
江百列下了决心，转身走了。
32—41 心脏中心走廊 日/内
人物：唐佳瑜 江百列 环境人物
唐佳瑜从病区大门进来，往办公室走。
江百列迎上来：主任，我想好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留 7 床继续住院。
唐佳瑜停住，看着江百列。
唐佳瑜：你知道这意味什么？
江百列：知道。我愿意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他身边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没有人应该孤零零的走。
唐佳瑜看着江百列。
32—42 外科大楼 夜/外
外景，晚上了。
32—43 心脏中心病房 夜/内
人物：江百列 流浪老头
流浪老头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
江百列坐在床边。
流浪老头微微睁开眼，看着江百列。
江百列：老伯，您想起来您的家人或者住址了么，名字也行？我可以帮您联系他们。
流浪老头眼神空洞的，轻轻摇了摇头。
流浪老头嘴边一丝笑意。
流浪老头喃喃：……这张床，真暖和啊，好久没睡过这么暖和的床了。
江百列红了眼圈，握住了流浪老头的手。
江百列：我陪着您，您安心的睡吧。
流浪老头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江百列陪着他。
心电监护上的心跳次数，在慢慢下降，大限将至。
32—44 唐佳瑜办公室 夜/内
人物：唐佳瑜 廖小波
唐佳瑜办公，门开着，廖小波敲门进来。
廖小波：主任，你找我？
唐佳瑜：把门关上。
廖小波关上门。
唐佳瑜：你和秦大中怎么回事？组里一共六个人，有两个人水火不容，很麻烦的。
廖小波不服气：是他不争气，甘心受骗。
唐佳瑜：你怎么就确定他是被骗了呢？
廖小波：他们年龄差那么多，秦大中一身坏毛病，那姑娘不是骗他，是为什么？我看不惯他傻不拉几的上当，才叨叨两句，他还当真了。
唐佳瑜：……你是怕他谈恋爱了，就没时间和你一起混了吧？
廖小波：当然不是，谁稀罕啊！
唐佳瑜：廖小波，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提醒你说实话。
廖小波看唐佳瑜，只见她目光犀利。
廖小波叹气：……我和他约好去打网球，还有去看冰雕，他都爽约了，后来才知道，是谈起了恋爱，哼，重色轻友，这种人不讲义气。
唐佳瑜：他就算谈恋爱，也不会扔下你的，找机会跟他和好吧，的确是你说话太难听。
廖小波：我不，我朋友多得是，不稀罕他。
唐佳瑜看着廖小波。
廖小波愤愤：他都离三次婚了，竟然还不知道，爱情是最不长久的，比起恋爱，友谊可靠多了，这个没慧根的老蠢货。
唐佳看着廖小波，若有所思。
32—45 心脏中心走廊 夜/内
人物：唐佳瑜 江百列 流浪老头 吴敏敏 宋保德
唐佳瑜换了便装下班，先走到病房门口。
唐佳瑜看到江百列陪在流浪老头床前。
唐佳瑜转身走。
唐佳瑜走到休息室门外，门半开着，看到吴敏敏和宋保德正在讨论那份策划案。
宋保德看到她，微微点了点头。
唐佳瑜也点点头。
他们继续讨论。
唐佳瑜走了。
32—46 叶弈明家门口 夜/内
人物：唐佳瑜 叶弈明
唐佳瑜敲门。
叶弈明开门。
唐佳瑜：我想清楚了。
叶弈明期待的看着她。
唐佳瑜：叶弈明，我失去过很多人，我爸，刘沣，赵晋安……我不想以后也失去你。因为如果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承受，我承受不起。
叶弈明：可你不会失去我的。
唐佳瑜：现在不会，但我们在一起，有一天就可能会。你自己也说，最怀念的是我们无拘无束聊天的日子，怀念做朋友的日子，那我们能不能还做朋友呢？爱情是不可靠的，但朋友不一样，只要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叶弈明：你是害怕了，为一些还没发生，甚至根本不会发生的事害怕。你克服不了害怕，就要放弃我？
唐佳瑜：我有充分害怕的理由，所有爱过我的人，都会离开我，没有例外。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叶弈明：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唐佳瑜看叶弈明。
唐佳瑜：……现在，我只能接受做朋友。唯一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就像我刚来安和的时候，问你的那句话。
唐佳瑜期待的看着他。
叶弈明看着唐佳瑜，失望，懊恼，痛苦。
叶弈明：……我不愿意。
叶弈明关上了门。
唐佳瑜一个人站着，垂下了眼睛。
她站着，久久未动。
第 32 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