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父子俩静静地对视着。良久，克莱尔拧着眉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父亲，相信我！”雪夜郑重地板着脸，正色道。才六岁的他此刻做着这副表情，让克莱尔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那父亲也不再劝你了。”克莱尔抽了抽鼻子，继续道：“‘劈’你已经练至了圆满，接下来有两个选择。”
“不，我反对！”还没等克莱尔把话说完，波比便急切的嚷嚷着。
一个基础剑法就让雪夜的肉身只在六倍重力下受到如此沉重的伤势，按照雪夜成长的进度来看，若是继续修行再来一次类似‘音爆’一样的效果，在十几倍重力环境下那岂不是连救援的时间都没有。
“瘸子，我还没说完呢。”克莱尔不满的说道。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反对！”波比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一脸决绝。
“你！”克莱尔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
“老师，先让父亲说完吧。”雪夜扯了扯波比的衣角，轻声地说道。
“哼，说了我也是反对。”波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儿子，任何的修行都是水滴石穿，业精于勤荒于嬉。不要被一种技法的圆满而感到骄傲，爸爸也不希望你立刻去修炼第二种剑法。”克莱尔再次提醒道。
看到雪夜认真的点了点头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继续道：“接下来你可以选择一套拳脚的武技，或者继续修行锻造。”
“锻造？”
雪夜有些不解的问道。之前刚开始父亲便让他学着祖传的旋风锻造，他一直以为只是单纯的锻造方法而已，现在看来好像不止如此。
“你家的旋风锻造，确实是在武技中首屈一指的。”波比此时却一脸严肃地对着雪夜说道。
“呵呵，瘸子，你不是反对么。”克莱尔揶揄地笑道。
波比没有再反驳，只是磨蹭着拐杖，撇了撇嘴。
“儿子，可别小看了我们家祖传的技艺，它可是不论在身法，爆发力以及威能上都足以配得上高阶的武技了。”
“可是，之前爸爸你教我的。。。”雪夜思绪有些混乱了，难道是自己领悟能力太差，没有发现这是一部很强大的武技么。
“你父亲肯定是偷懒了，只教了你适合锻造的那部分吧。”波比对着雪夜说道，眼神却是飘向了克莱尔。
这回轮到克莱尔有些尴尬了，抽了抽鼻子急忙说道：“胡说，我那时候不过是先考验考验他罢了，万一没有天赋，岂不是白教。”
艾妮莎则是在一旁怒道：“你个做父亲的，竟然都没用心教，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怎么和我说的么？”
说着，艾妮莎手便伸到了克莱尔的耳边。
“亲爱的，冷静！”克莱尔立刻躲到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道，“雪夜，你过来，爸爸现在就教你”
雪夜闻言，期待地跑到克莱尔身边。
“听好了，旋风锻造是一个统称。它其中可以被拆解为三个部分，分别是旋风身法，旋风力与旋风意”克莱尔正色道。
“旋风意是最难学会的，顾名思义它没有功法，只有意境”
“意境？”雪夜很疑惑。
“现在这个离你还太早，身法和力量里你选一个吧。”克莱尔解释道。
“雪夜，我建议你选身法，若是考核内容中有对战，碰到打不过的，随时能跑。”波比在一边建议道。
“不能两个都选吗？”雪夜天真的眨了眨眼，来回看着父亲和波比。
“雪夜，武技不比肉身训练，剑法其实也算是武技的一种。武技更讲究的是境界高低，同样的武技在不同的人手上发挥的威能可能会是天差地别的。”克莱尔耐心的为雪夜解释道。
“一般武技的境界分为小成、大成、圆满，圆满之上还有传说中的化神。圆满之境只要苦练便能够达成，不过化神之境可不一样，据说化神境界有的人可能苦练数十年都不一定能够到达，有的人却能一朝顿悟。”克莱尔说着眼神中透着憧憬。
“爸爸，你的武技都到了什么境界啊？”父亲的话激起了雪夜的好奇心，期待的问道。
“咳咳，哪来那么多问题，选好了吗？”克莱尔咳嗽了几声，赶忙岔开话题。
“我听老师的，选身法。”雪夜回答道。
他自己也考虑了一下。现在突破了五次极限隐隐感觉到身体内充满了力量，但是测试的时候速度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这方面他还很欠缺。
漫漫飞雪，银装素裹的山腰上，父子两互相追逐着。
雪夜使用着刚学会的旋风身法，吃力地跟在克莱尔的身后，每次快要摸到父亲的衣角时，克莱尔身形一晃便又离开了数丈远。
“呼呼呼”
雪夜在又试了几次后，无奈的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对着克莱尔说道：“不追了，爸爸你跑的太快了。”
“哈哈哈，儿子这么快你就认输了么。”克莱尔不禁有些得意地大笑道。
“克莱尔，欺负你儿子算什么本事！还不快教他诀窍。”艾妮莎在一边怒吼道。
“儿子拼命地想要努力修炼，他到好，竟然还玩了起来。”艾妮莎心底抱怨道。
“好了，基础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爸爸刚才躲闪的动作你看清了吗？”克莱尔闻言。摇头苦笑着，走到雪夜身前认真的问道。
“爸爸你躲闪的时候好像速度一下子变快了很多，我没怎么看清。”雪夜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
“没关系，接下来让你波比老师开启魔法阵吧，我们进去练习。”克莱尔对着远处的波比示意了一下，举着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在重力下，想必你已经发现了很多不必要的动作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其实在大多数的武技中只要把学习过程中那些多余的动作给去掉基本上就能达到大成的境界。”
“是这样的么？”雪夜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只是这个’多余‘针对不同的人，会变得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习惯，所以武技的教导更多的是师父领进门，具体的修行还是要靠自己。”
“前期练习的时候你先追我，好好看清楚在躲闪的时候我的应对。”克莱尔在踏进法阵后，微笑摸着雪夜的脑袋说道。
父子两相距十个身位站定后，只听一声“开始”，雪夜便’嗖’的一下直奔父亲而去。
在三倍重力的影响下，克莱尔躲闪的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但依然游刃有余，而雪夜却是步伐凌乱有几次甚至差点摔倒了。
不过他这次就算没有抓到父亲，血色的瞳孔却一直追着父亲的身形。
克莱尔每一次的小范围的躲闪都被雪夜牢牢地记在了雪夜的眼睛中，自己的身法也学着父亲的样子飞速地进步着。
“呲”
半个小时都没到，布帛撕裂的声响，突兀地在法阵中响起。
只见雪夜双眼涌动着浓郁的血色，带着一圈微微闪动着的白光，手中抓着一块克莱尔上衣的碎布，嘴角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