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凤卿九坐在院子里整理思绪。
前世，她就是在五天后的及笄大典上，当着全城人的面，将兵符给了凤清钰。
这一世，她虽然不会那么傻，但以凤婉烟一家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接下来的日子，她得谨慎些，还得提前筹谋好。
这时，染画端了托盘进来，把碗放在桌上，低着头道：
“小姐，该用午膳了。”
凤卿九扫了眼，是一碗清得可以见碗底的粥，上面还飘着两片泛黄的菜叶子。
这样的饭，即便是凤府的狗也不会吃。
她眉心皱了皱：“这是厨房给的？”
“是。”染画将头埋得更低。
凤卿九忽然看向她，冷声道：“抬起头来。”
“小姐，我……我还有事，我先去打扫院子……”
染画转身准备走，凤卿九却已经敏捷的起身，拦住她的去路。
她一把捏住染画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就见那张清秀的圆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格外突兀，嘴角还有一丝裂痕。
凤卿九眸子瞬间生寒：“谁打的？”
“小姐，不是、不是谁打的，是我自己撞的……”染画支支吾吾。
凤卿九没了耐心，“既然你不说，我便去把府里的人挨个问一遍！”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染画吓得连忙拉住她的手臂道：“小姐，我说，我说，是厨房的秋嬷嬷。
我先前去领午膳，秋嬷嬷给了清粥泡菜，说是今日吃斋，可我看到灶台上明明还有红烧肉，就问了句，她便甩了我三巴掌……”
凤卿九心里倏地腾起怒火，这显然是在找茬。
欺负她不成，就开始欺负她的丫鬟了？
可染画是她这一世最想保护的人之一，除了她，谁也没有资格伤害！
她转身大步朝厨房走。
“小姐、小姐……”染画焦急的跟上，劝说道：“算了吧，染画不疼，小姐不要因为染画得罪人了好不好？”
“我得罪的，从来不是人。”
扬出清冷的话，凤卿九更是加快了脚步。
到达厨房院门口时，秋嬷嬷和厨房里的人见到她，不急不忙的收拾好手上的东西，才拖拖拉拉的走出门行礼：
“见过二小姐～”
声音懒里懒散，神色间还没有丝毫恭敬。
秋嬷嬷更是看似恭顺却打趣的道：“哟，这不是二小姐嘛，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呀？”
“哪只手打得人？”凤卿九开门见山问。
秋嬷嬷懵了懵，“二小姐，你在说什么呀？打什么人？”
“看来，我得提醒提醒你。”
凤卿九面色发冷，左手抬起挽右手的大袖衫。
明明是柔美的动作，偏偏她做出了将军上阵杀敌前摩拳擦掌的气场。
那只白皙的手，更像是随时会甩人一巴掌。
秋嬷嬷不由得怔了怔，连忙做出恍然大悟的姿态说：
“喔，我想起来了，原来二小姐说得是染画的事，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就算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打二小姐您的丫鬟啊~实在是染画她太过分了！
今日全府上下吃斋，包括老爷夫人全都是吃素，可染画不信，还动手打我，你说我能不自卫吗？”
厨房里的其他人纷纷附和说：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给秋嬷嬷作证，是染画姑娘先动手，秋嬷嬷真的只是想自卫而已！”
“染画还说就算天王老子吃素，她也不吃素，让我们必须给她肉食，不给就动手打人！”
“若不是秋嬷嬷闪得快，秋嬷嬷一把老骨头恐怕都被她打死了哟。”
“秋嬷嬷只是不小心打到她的脸，她竟然好意思告状？二小姐你可别被这恶仆忽悠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斥责，边说还边用厌恶的目光看染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