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九漫不经心,“又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别急。”
染画这丫头向来都是大惊小怪惯了,所以她并不往心里去。
可染画这次却是真的很焦急的禀告道:“这次是真的出事了,凤婉烟她竟然宣布和凤宝满恩断义绝,并且做了临笙阁的一品才人!还说要把所有的月禄都用来做慈善,成立慈善学堂!目前她都在筹备了!”
凤婉烟眉心这才拧了拧,凤婉烟竟然在这种时候和凤宝满恩断义绝,摆明了是想撇清关系。
而临笙阁是天下第一的乐坊,简单说就是卖艺的,但这可不同于简单的卖艺坊,其成立者,是朝廷!
东墨国的民风十分开放,而且墨嵩十分注重才艺的开发,又为了杜绝官员们乱来,便建立了这间临笙阁。
所有文武百官皇子皇孙等,都可以去临笙阁听曲看舞,其编排的也全都是正规的舞蹈。
而但凡有艺女被看中,都可以向皇上申请纳入府中。
凤婉烟虽然已经被禁终身不得嫁入皇族,但若是嫁给别的王公贝勒呢?或者被皇子们金屋藏娇呢?
而且还在做善事,这摆明了就是洗白的一大步,摆明了接下来是有大动作!
楚妄见凤卿九没说话,看了眼灶台上的三碗牛肉面,沉声道:
“这么点小事,比得上吃早膳重要?王妃若是不喜欢她,本王今日便能让她滚出临笙阁。”
“不必,既然她去了那种地方,好歹还是我姐姐,自然是得去光顾光顾她的生意。”
凤卿九红唇一勾,对染画道:“吃面吧,吃了以后带你去看好戏。”
一听看好戏,染画眼睛都亮了。
小姐说的好戏,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于是她把三碗面都端了出去。
平日里她都是和凤卿九坐在一起吃饭,不过有楚妄在,她实在瘆的慌,自己端着面去了另一个小石桌吃面。
红梅树下,花瓣飘飘,牛肉面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凤卿九想到接下来的好戏,更加有胃口,十分享受的吃面条。
吃着吃着,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盯着她,抬眸一看,就见是楚妄正凝视她。
而他碗里的面条,竟然吃完了!吃完了!连汤都不剩一丁点!
偏偏他的嘴角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丝毫的油渍。
凤卿九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礼貌性的问:“没吃饱?要不要分你点?”
“嗯。”
楚妄竟毫不客气、毫不避讳的应了一声。
凤卿九:???
礼貌懂不懂?客气懂不懂?她就是象征性的问一问,他竟然还真敢答应下?
“想吃自己重新去煮一碗。”
她把碗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继续吃自己的。
楚妄却没动,只是坐在原位静静凝视她,那目光宠溺的,也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看她吃的牛肉面……
凤卿九被看的全身不自在,最后还是把碗往他跟前一推,“行了行了,你吃你吃。我吃撑了。”
“不必,本王看你吃而已。”楚妄沉声道。
凤卿九呵了声,“不吃算了,我拿去喂猫。”
反正她家的小花也很久没吃东西了。
楚妄立即拿过她手中的碗,继续吃。
凤卿九:……
真没看出来,堂堂的权王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那么大碗的牛肉面,她吃一半就饱了,他竟然能吃两碗!
偏偏他的动作十分优雅,吃面也不见丝毫的狼狈。
直到吃完时,他嘴角也没有沾上一丁点油渍,这是真正的高手!高档吃货的最佳境界!
凤卿九起身伸了个懒腰,淡漠道:
“我等会儿要和染画去临笙阁,你没事就回去吧。”
记得权王从不出席那些莺莺燕燕的场合。
楚妄却道:“我陪你。”
凤卿九微微拧眉,他这是打算一直粘着她?
算了,多带一个人也是带。
她招呼上染画,一同往临笙阁出发。
其实去临笙阁的人并没有多少,临笙阁表面上的过账也十分低。
因为临笙阁是朝廷办的,倘若一个官员一个月去十次临笙阁,那便等着回家种田吧!
倘若一个官员随随便便给女子打赏几百两银子,那就等着被革职查办!
所以临笙阁十分低调,每日的光顾者不会超过十人,许多才女都是闲着,并没有过多的收入。
凤卿九之所以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以凤婉烟的为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临笙阁呢?
艺女品级再高,说出去也是卖艺的,而且又没钱,还卖艺,简直是吃力不讨好,跑来做什么?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而她好不容易让凤婉烟落到这个地步,就绝不会再给凤婉烟翻身的机会!
三人进入临笙阁,楼阁内的奴仆才女们吓得纷纷跪下,恭敬的行礼道:
“参见权王,参见武凰将军。”
楚妄没有说话,把主场交给凤卿九。
凤卿九扫了眼众人,目光落在管事的德湘嬷嬷身上,“听说我姐姐来你们这儿了?”
“是。”德湘嬷嬷低着头,十分恭敬的回答:
“不过她说她要趁着空闲之余,承办一个女学堂,每日为所有想学才艺的人免费授课,不论男女老少,贫寒富贵。她就在隔壁的商铺里,正在筹办呢。”
“叫她回来,就说有贵客点她弹琴,先别告诉她是我,我只是想照顾照顾她而已。”凤卿九提醒。
德湘嬷嬷立即点头,“好嘞!”
临笙阁的才女都有统一的收费标准,点的人越多,收费就越高。
而凤婉烟今天刚来,因为最近名声不太好,又是朝廷严厉打击的对象,并没有人敢点她。
听到德湘嬷嬷的消息时,她眉心紧蹙:“这么快就有人点我?到底是谁呢?”
“你去了就知道啦,快些收拾收拾,是很尊贵的人哟,可要好好表现。”德湘嬷嬷叮嘱。
权王和凤卿九的确都是尊贵的人,可得罪不起!
凤婉烟只好开始收拾打扮,心里好奇极了,到底是谁这么快来找她?
而凤卿九坐在雅间内,目光扫视着整座皇城,眸底也是思虑。
她刚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番临笙阁,并没有发现临笙阁有任何异样。
凤家虽然不可能再是第一世家,但好歹也有许多的银子,再怎么也轮不到凤婉烟出来卖艺,这凤婉烟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她是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