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人群中的染画忍不住冲出去，委屈的反驳道：
“子瑶，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何时指使过你！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子瑶对天发誓，若是有一句谎话，不得好死！”
子瑶举起手，对天发下了毒誓，又愧疚的看向凤卿九道：
“二小姐，对不起，夫人从小将奴婢养大，奴婢实在做不到背叛，也实在说不出那些违背良心的话，只能有愧于你的嘱托。
欠二小姐的，奴婢来日再还。”
话落，她身体倏地一怔。
下一刻，她嘴角流淌出黑色的血液，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她、竟然死了！
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咬舌自尽！
触目惊心！难以置信！
所有人看向凤卿九，目光皆是鄙夷、憎恶。
“凤卿九，你简直不是人！凤府养了你十五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怪不得你刚才刻意把话题往凤夫人身上引，原来你是想栽赃陷害给凤夫人！”
“要不是子瑶不惜以死说出真相，我们全都被你骗你！”
“恶毒！灭绝人性，畜生不如！”
……
凤婉烟也泪眼朦胧、痛心疾首的看着凤卿九道：
“卿九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十五年来，即便你觉得娘对你不好，可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这么栽赃她，还搭进去这么多条人命？
十五人，他们可全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个家，他们死了，你让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是啊！你要真想要我的命，你直接杀了我就是，你怎么能残害这么多条人命！”
慕贞华痛苦的说着，走过去抱着子瑶的尸体哭喊：
“子瑶啊，你怎么能这么傻，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们十六条人命！”
声音沙哑，梨花带雨，看得众人心脏紧紧揪了起来，恨不得将凤卿九碎尸万段。
聂政也愤怒的命令：“太丧心病狂了，来人，立即把凤卿九抓起来，谁再阻拦，斩立决！”
霎时，所有慎刑司的人将凤卿九团团围住。
就连凤家鹰的人，也愣在那里，难以置信，不敢、也不愿再庇佑凤卿九这种恶人。
凤卿九立于一群人间，目光薄凉。
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恶毒，竟然连后招都想到了。
现在子瑶一死，死无对证……
暗中，男人依靠在树上，眉心紧皱。
站在其后的炼魂忍不住感叹道：“这凤小姐也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就要拿到兵符，突然被栽赃上这么大一个罪名。主子，要不要帮帮她？”
男人目光落在凤卿九身上，明明那么单薄削瘦，可是却如同冰雪之中的凌霄花，傲然而立，不屈、倔强。
他心里没来由的升腾起一抹心疼，薄唇轻启，正要说话。
可、人群中的凤卿九忽然讥讽的笑着、看向凤婉烟一家道：
“你们以为子瑶一死，就真的死无对证了吗？你们以为把所有的事情栽赃到我身上，就能阻止我拿到兵符吗？
不就是吞毒自杀、誓死控诉吗？恰巧，我这边也有许多人要控诉！”
话落，她大手一挥。
不远处，李嬷嬷忽然带着一群人跑来。
那些人，是之前凤府被赶走的百名奴仆！
跑到这边，李嬷嬷看到慕贞华，就痛心疾首的问：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都是听从了你的吩咐，你即便不给我们找新的差事，也不能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啊！”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吩咐你们做什么了？何时要杀你们了？别乱说话，这是什么场合你们不清楚吗？”慕贞华面色无辜又凛然。
“我就知道夫人你不会认的。照顾了夫人你这么多年，夫人终究还是这么会装！”
李嬷嬷悲戚的摇着头，双眼痛苦泪眼婆娑的看向聂政道：
“聂掌司，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一直在凤府尽心尽力，做事更是兢兢业业，可是夫人说二小姐最近太嚣张，还夺走了她的管府令，她便让我们全都装病，让我们帮助她拿回管府令。
可哪儿想到，今日一大早的计划，竟然被一条狗给破坏了！她明明暗中答应我们，会给我们更好的差事，可我们离开后，她竟然怕我们走漏风声，安排了杀手来杀我们！”
“好多杀手，呜呜，好多杀手，要不是恰巧有官府巡逻的人路过，我们就全都死了。呜呜呜……”
一百人后怕的控诉，有些胆小的女子更是哭得瑟瑟发抖。
“荒唐，简直是荒唐！我何曾吩咐过你们，我何曾派人杀你们？你们不要再血口喷人！”慕贞华严肃的反驳。
“难道我们接近一百人都联合起来污蔑你么？是不是要我们都像子瑶一样服毒自尽了，才有说服力？
而且，我有证据！”李嬷嬷生气的说着，看向聂政道：
“聂掌司，子瑶一事也是夫人和大小姐提前策划好的，她亲自见了子瑶的爹娘和年仅十岁的弟弟，亲口允诺说：
只要子瑶把那十五人全都杀了，便给她的家人一百两黄金。倘若事情失败了，也让子瑶把过错全都推到二小姐身上，他们会收子瑶弟弟做干儿子，帮子瑶弟弟脱了奴籍！
为了让子瑶爹娘信任，她给了子瑶爹娘贴身玉佩，现在去子瑶家找的话、一定能找到！”
聂政看了看凤婉烟，见她梨花带雨，心里难以置信。
这样美丽善良的女子的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而慕贞华已经脸色惨白，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块玉佩，还怎么得了！
她经营了十五年的好形象，一定会毁的！会全毁的！
她连忙上前阻止道：“你们不用去，她们是血口喷人！怎么能因为他们这些奴隶的一句话就跑一趟？真当我们的时间是用来浪费的吗？
况且凤卿九，对！一定是凤卿九，凤卿九你刚才意图让子瑶污蔑我，失败了，现在又安排了这么多人继续污蔑我么？”
说到这里，她痛心疾首，泪眼朦胧：
“伯母当年把你从雪地里捡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真的这么巴不得我死吗？
你若真想我死，伯母这条命给你，给你啊，你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说着，她拿出把匕首就朝着凤卿九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