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带了几个衙门的捕快,正要出门,迎面就碰上了柳将军。
柳将军一听谢池春要出去查案,瞧了一眼跟在她后头的捕快,露出嫌弃的神色:“就这些弱不拉几的,能办什么事?好徒弟,来,师傅陪你去。”
跟在后头的捕快,被柳将军这么下了面子,面色略沉,可谁也不敢去叫嚣。
谢池春无奈:“师傅,这是去查案,要人手的,不是靠武力值便够了。”
柳将军哼了一声:“师傅下面的兵借你用。”
“真的?这样,卓大人会不会生气?”谢池春故意做出一副怕柳将军为难的模样来。
柳将军是个直性子,哪里知道那些弯弯绕绕的,只觉得自家徒弟关心自己,乐呵乐呵地:“他管不到我,他是文官,辅佐林大人,你师傅是武将,保护他们安危,兵归我管,他说不上话。”
“那就好,若是让师傅为难,那这事我是肯定不会让师傅帮的。”言下之意,既然不麻烦,那她就不客气了。
衙门里头人手缺着呢,这边柳将军去寻了自己手下的兵来帮忙,那么谢池春分配到的捕快就可以去做其他事。林慎独是个文弱书生,最为危险,谢池春将一半的人分给他,另一边留在衙门,帮几位幕僚打点。
至于苗仲书……他的身手虽然不是特别好,可好歹是走过江湖的人,一般人也拿他没法子。
师徒俩带着一小队官兵,去了那家出现血迹的村里。
虽然说是在杭州府,但也并非是在城中,而是在杭州府下的一个小村子,快马赶过去,大概要一个多时辰。虽说是村子,但因离杭州府近,村子里大多都是有钱人家,倒不像是那些山里的穷苦百姓。
柳将军这群人,都是在刀尖上舔过血的,平日里赶路不在话下,谢池春也是个吃得了苦的,因着众人的体质关系,原本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因为一行人的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村子里。
这村子,因为大多人家姓李,是而又被称为李家村。
先前来报案的人,说了自家的大概方位,谢池春进了李家村后,寻了当地的村民询问,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住处。
原先报案的那人是家中的长子,李大哥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忙跑了出来,瞧见谢池春一行人,因官兵都穿的是盔甲,他愣了一下,还是谢池春主动报上了名讳:“昨日里你到知府衙门报案,我们是过来查探的。”
李大哥一听,忙带上笑:“几位官爷,里面请。”
谢池春跟着进了屋,询问了一些当日的事情经过,还没问多少,李家村的村长得到信赶了过来。
村长想同谢池春、柳将军寒暄几句,谢池春倒还能敛着脾气,柳将军却觉得不耐烦,还没等人说几句,当即摆手:“行了,这些事你就别说了,徒弟,你继续问,别管他。”
柳将军的不给情面,让村长面色尴尬,却又不敢发火,只能赔着笑。
谢池春闻言,冲着村长歉意地笑了笑:“对不住,将军便是这个脾气,今日的确是有要事前来,待说完正事再同您说道。”
村长见有了台阶,自然是赶紧笑着应和。
说起当日的事,其实也简单,李大哥一家都睡得早,而在出事那日,他们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过“砰”的一阵巨响,但随后就没了动静,这阵动静,李大哥家里好些人都听到了,不过因为很快就消了,大伙都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又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直到二日,最先起身的是李婆子,她一打开自家的院子门,就发现自家院子门口多了一瘫血迹,血迹不少,吓得李婆子赶紧把自家几个男人喊了起来。
李家都是普通人,哪里会想到旁的什么,查了一下屋子里头没有什么缺的,就只当是人故意整他们,没太过放在心上,直到前几日,李大哥去城里赶集,听说了城里发生的那些事,等回来后,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对劲,就往知府衙门跑了一趟。
这不像是有人在整李家,那么很有可能当夜在李家人院子前发生了争执打斗之类见血的事,而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是在林大人失踪三天后。所以,不排除林大人被人带到了李家村,而在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折腾出这些事情来。
不过,这只是猜测,也或许,根本就与林大人失踪一事无关。
“可记得当时事情发生,大概是在什么时辰?”谢池春问。
李大哥摇了摇头,又说:“小人没有注意,不过,听小人的婆娘说,当时应该是已经过了三更天。”
三更天,子时。
谢池春将这一点记在心中,李家给出的信息,并没有多少。
倒是此刻围在外头的村民,原本瞧见有官兵过来,难免过来凑凑热闹,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有知情的也提了起来,不止李大哥一家,旁边的人家也听到了这声动静。
“当时咱们还说,这是前头老王家的那位回来了。”村民们嘀咕了几句之后,说高了,不知是谁,念叨出了这么一句。
“老王家?”谢池春疑惑。
李大哥听了,忙解释:“咱们村子里前些日子死了人,刚好出事那日,是头七。”
等等,这事……似乎有些耳熟。
“当日可是有人隐约看到了那已经死去的人回来?”谢池春询问。
李大哥面露惊讶:“是有这回事,官爷你怎么知道?”
谢池春闻言,面色微顿,她怎么知道?自然是苗仲书先前拿这事当笑话说过。她同样不信鬼神之说,很有可能是那人认错了人,但当时夜色已深,这个时候,旁人应该不会出来,尤其是人头七的时候,村子里都信这些,难免会有些避讳,再加上刚好李大哥家门口出现了这事。
谢池春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猜测,这两件事情,或许根本就是同一件,虽然不能确定与林大人失踪有关,但这事见了血,于情于理,都必须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