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我们晚些回去再说，我那边也有发现。”激动过后，林慎独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同林慎独说完之后，谢池春蹙眉：“你是说，杨小公子还在杭州府？难道，他的目的就是杭州府？”
面对她的问题，林慎独无法作答，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没有在原地多待，而是很快就往前走。虽然知道了马车离开的方向，但是再往后，就没有再找到什么线索，也无法判断出马车的去处，包括一路上也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或许以前有，但此刻也已经被掩盖了。
好在，他们也不算没有收获，异味谜题的揭开，让他们距离真相已经跨进了一大步，真正地离真相一步之遥，触手可及。
两人回到衙门后，就径直回了院子。
“花芽说，她听到的是一男一女的声音，那有没有可能就是月流儿？”谢池春说，随后将自己的猜测一一道来：“月流儿就是杨卓之的人，他应该是不大放心皎月，所以特意安排了月流儿。月流儿是从京城来的，这一点也正好符合，她是杨卓之派来监督皎月的。而她在发现皎月的异心后，便就暗中送杨小公子离开，并且将皎月杀害，以免她泄露消息。而且，如果是月流儿，一切也就合情合理，她在皎月身边，最能了解掌控皎月的一切。而整个凶案过程，应该是月流儿先在半夜将杨小公子送走，之后在第二日一早，在皎月将客人送走之后，如同以往一般，伺候皎月休息。皎月对她并无防备，而就在她困顿的时候，往床上躺下的时候，月流儿出手，一针取了皎月性命。做完这些事后，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冰块放到衣箱中，将衣箱打开，随后离开。用冰块来缓解皎月的尸体腐化。”
“月流儿是最后见过皎月的人，她说她离开的时候皎月还活着，可是如果她就是凶手，那么她这话就显然是假话了。她去了厨房，故意寻了旁人说话，以此来证明她有不在场证明，而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她回到皎月屋子，将屋子里的衣箱合上。冰块在衣箱里，又有衣服渐渐吸收了冰块化开的水，屋子里应该不会有水渍，这么一来，她只需要将衣箱合上便好，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时辰。所以她进去后没多久，有足够的机会去清理线索，之后再伪装成惊慌，引来众人，整个凶案过程，十分完美。”
谢池春越说越觉得靠谱，最后一拍桌：“怪不得她当时面露懊恼，估摸着是想到了自己计算得再精细，还是漏了这一环。”
原本，林慎独也是同谢池春这么想的，在她说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浅笑，可就在她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林慎独的脸色猛地一变。
“不对，不是月流儿！”林慎独开口。
谢池春愣了一下：“什么？不是月流儿？”
“不是她。”林慎独面色沉重。
“理由。”
林慎独勾了勾唇，面色冷然：“很简单，月流儿是个丫鬟。”谢池春有些迷茫，林慎独也没有绕弯子，很快就做了解释：“她是丫鬟，平日里就负责皎月的衣物，那么她怎么会不知道衣物被浸湿后一直关在衣箱中会发霉并且发出异味？”
“这……或许是她一时忘了？”这话说得谢池春自个都不相信。
林慎独笑了一声，继续往下说：“你想，凶案发生，案发现场必然会被官府接手看管，而且，皎月的这些衣裳都不便宜，在处理她的遗物时，必然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疑点。除非她真的虚心大意遗忘了这一点，否则绝不可能这么做，这是一个迟早会暴露的疑点。仔细想想，冰块放在木箱中，没有衣物的吸收，很有可能会渗透木板，所以用衣物来吸收，保证箱子不会出现异常，这个想法没有错，可如果是月流儿，我觉得，她大可以换其他一些普通的衣物，将皎月的那些衣裳放在一旁，等到她去处理现场的时候，再将衣物换回来，这样，不是更万无一失一些？月流儿是个丫鬟，即便以前不是，做了三年的丫鬟，这些事也应该明白了。”
谢池春蹙眉，一时没有说话。
林慎独也不急，等着她慢慢消化。
这对他们不是一个好消息，刚刚才以为自己寻找到了真相，可突然又发现一切都只是美梦一场，这让人多难受？但是，即便不是月流儿，他们也已经离真相近了一大步，所有谜底，总有揭开的那一天。
谢池春的确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等她消化完这一切，接受了林慎独的说法之后，很快就照着他的推测往下说：“这么说的话，丫鬟会注意到这一点，会忽略这一点的证明此人应该不是丫鬟一流，否则不该会不知道这一些，而在赵五娘家中，除了下人，那就只有——姑娘了。”说到最后，谢池春抬头，对上林慎独的视线。
赵五娘家的姑娘？
两人都见过，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人物，若真的要说，大概就是——惜月了。可是惜月在赵五娘家多年，应该不是杨卓之的人才是，难不成杨卓之在培养皎月的时候，就料想到了今日，所以在她身边安排了这么一个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这份深谋远虑，未免太让人心惊了。
或许，还是他们想多了，这根本不是一件事。月流儿的确是杨卓之的人，但是她的目的只是送走杨小公子，而非对皎月下手，杀死皎月的，另有其人。
可是这么一来，月流儿如果不是凶手，并且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凶手是在月流儿离开之后立刻潜入，杀死皎月，又在月流儿去唤皎月前，做好收尾工作？而冰块的作用是什么？本来死亡时辰就不是格外得准确，都是在月流儿离开后的这段时辰内，何必再花那么大的功夫，整冰块这一出？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林慎独声音变得悠长起来，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谢池春追问：“什么？”
“当日送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皎月，而是凶手，她假扮成皎月，骗过了所有人。”林慎独说。
谢池春瞪大了眼睛，半晌憋出了一句话：“你这想象力，倒是比我这个看了那么多话本子的还要丰富。”
林慎独：“……”
这跟话本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