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送到京城。”林慎独将信交给了刑三。
刑三接过,往怀里一揣,准备待会找个时辰将此事安排下去。林慎独已经起身往外头走,走到一半,突然止了步,转头望向刑三,开口:“对了,你明日有空去打听打听,看临清州有什么好的酒楼,要清幽些的,再去收集一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
“啊?”刑三茫然。
林慎独又看了刑三一眼,刑三一个激灵,忙回:“属下记住了,一定完成任务。”
“多花点心思,不能有失。”说完,林慎独转身出了书房,刑三停在原地,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瞧见林慎独走远了,又忙跟了上去。
关于李家一案,很快有了结果。
二日一早,马先生从柳将军那头借了几人,由李玉柏带路,将他口中的那些人证找了回来,之后同廖棋两人分开审理,将几人证词结合之后,当日就将涉案人员全部捉拿归案,与此同时,李玉柏赶回李家村,接来了李大嫂,由卓大人坐镇,正式开堂审理。
证据充足,卓大人一行人又显然偏向了李家,案情的结果自然毫无疑问。
知县同其儿子被下罪,因知县还有其他案件未曾审理清楚,暂时关押入大牢,而其子则是被判秋后处斩。这一案件的结果,让临清州的百姓大呼痛快,也正是李家村一案,彻底揭开了清洗临清州的序幕。
而这些,与林慎独关系不大。
审理李家案时,他并未到场,而是同谢池春两人去了高家。
既然邵老爷提到了高进吉,尽管林慎独觉得可能性不大,也得去瞧瞧,毕竟,他们对高进吉并不了解,没有亲眼瞧过前,所有一切都不好判断。
高进吉有点懵,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个的声音:“啥?邵平生?邵家不就一个邵学成吗?”
邵学成便是邵家小公子的名讳。
林慎独同谢池春都在观察高进吉,他脸上的震惊茫然不似作假,而他在震惊之后,面色开始古怪起来:“钦差大人,小人这会有些不大明白。邵家除了邵学成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叫邵平生,是前几日官府贴出告示上的那个死者?”说到着,高进吉撩了撩袖子,脸上神情古怪:“那画像上的人的确和邵学成有点像。可是,这事同我高家有什么关系?”
面对高进吉的问题,林慎独并未作答。
见林慎独沉默,高进吉也顿了一下,他似乎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开了口:“是不是邵老狐狸说的小人?”
“高老爷多虑了,本官只是例行询问。”林慎独语气平平。
高进吉也不是那么好唬的,一听林慎独这么说,嗤笑了一声:“钦差大人你可别骗小人了,若不是那邵老狐狸,大人也不会怀疑到小人的头上吧?大人,小人虽然有些小心眼,但是个直脾气,小人就把话说在前头了,邵家当年坑了小人一把,在小人看来,高家和邵家必然是势不两立,他家出了什么事,小人心里肯定是偷乐,也必然会落井下石,但若是小人为了两家这么点仇怨去杀人,那是绝无可能。再则,小人要是知道他还有个痴傻儿子,小人早就把此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了,哪里还能等得到今日。”
“本官自然相信高老爷是无辜,只是事关凶案,该走的调查还是得走一走。”林慎独笑道。
高进吉闻言,笑了一声:“大人客气了,小人清者自清,自然是不怕查的,大人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慎独同谢池春在高家待了许久。
除了对高进吉进行一些例行询问之外罢了,林慎独还从高进吉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邵家的事。
高家同邵家的恩怨,可不如邵老爷口中说的那么简单,高进吉的确贪财,在同邵家的分红上的确小气了一些,但邵家若是觉得不合适,拒绝便是,可谁能想到,邵家这边一拒绝,转头就和另外一家茶楼合作,硬生生地抢了高家的机会。
这对高进吉来说,等同于夺妻之恨,自然是恨得牙咬咬。
高进吉视邵老爷为仇敌,平日里格外关注,也就邵平生的事发生得太早,高进吉才没有发现,可若说邵家这几年发生的事,邵家在高进吉这边几乎是没什么不知情的了。
在高进吉口中,邵老爷是个生意人,十分狡猾,平日里阴人不少,可同样他又十分会做人,即便有些小恩怨,但也的确如邵老爷所说,不至于到了要杀人的地步。
高家一行,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进展。
“你怎么看?”两人回到马车后,林慎独便就开了口。
谢池春摇了摇头:“高进吉应该和邵平生的死无关。”说着,谢池春略作沉吟,斟酌了一下之后才开始分析:“从方才的接触来看,高进吉此人,有些贪财小心眼,脾气倒是难得的直爽,也正是如此,他才会被邵家坑了一把。而若他是个脾气直爽的,那么今日的一席话,可信度便就很高,他不像是会有这些小心机的人。”
林慎独听了许久后,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想法?”谢池春见他不语,转头望了过来。
林慎独对上谢池春的视线,开口:“高进吉不会是杀邵平生的凶手,但是有没有可能是高进吉让人将尸首扔到了大街上?以高进吉对邵家的关注,邵家下葬邵平生,很有可能被高进吉发现,而高进吉利用这一点,给邵家找点麻烦,却是合情合理的。”
谢池春闻言,没有立刻说话,考虑了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我还是相信高进吉。”
林慎独不语,抬头望向谢池春,目露询问。
“邵家误以为邵平生是被邵老爷所杀,此事事关重大,必定会小心谨慎,若是高进吉能够在短短两日之内就发现邵家如此私密的把柄,那么,邵家同高家就不该是如此的光景了,以高进吉的心思,怕是不会让邵家还安安稳稳的。”谢池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