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吧,等问过酒楼的人,再决定。”谢池春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林慎独点头,随后看了柳正武一眼,见他们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里窝着火,可顾及谢池春在京城日后少不了要柳家帮忙,只好将不悦敛了下来,去将酒楼的掌柜请了过来。
掌柜一听是刑部的人,不知什么事就已经先吓了一大跳,不敢耽搁。
等听明白林慎独的来意后,掌柜一时半会也答不出什么来:“当日李翰林同沈监副的确来了小人的酒楼,不过,李翰林在楼下同沈监副说了会话便走了,之后,沈监副要了一间雅间,点了些酒菜,就不让人靠近。小人也只知道那雅间除了沈监副,后头又来了几个人,但具体是什么身份,几个人,小人都不大清楚。当时雅间外头,有人守着,小人无法靠近,也不敢瞎打听。”
李翰林到了醉仙居之后,竟是离开了?
林慎独同谢池春对视了一眼,是沈监副刻意利用了李翰林做了伪装,还是说李翰林知情,特意帮着沈监副打的幌子?
“你们送菜的伙计应当进去后,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林慎独再问。
掌柜苦着一张脸:“这事还真不知,雅间门口守了人,伙计根本进不去,都是交给外头守着的人,代为转交的。”沈监副遇害一事,掌柜已经听说,前头还在同人谈论那沈监副前些日子才刚来过他们酒楼,没想到转头刑部的人就查上门来了。
这事啊,说不得。
掌柜愁得不行。
“点了多少菜?在你们酒楼,照你这些年做酒楼的生意,那些菜,大概够几人吃?”谢池春在旁加问了一句。
掌柜目露为难:“这个,不大好说,这白日里也不是什么用膳的时辰,若是先前就吃了些垫过肚子,那大多只是点些酒菜,主要是为了谈事的。当时沈监副点了不少,若是照大伙都是正常食量来说,应该是三到五人之间,可若是先前就吃了东西的,谈事用不了多少,人数就可能更多。”说完,掌柜的想了想,又答:“对了,当日收拾酒菜的伙计,好像是说沈监副那雅间的菜,没用多少。”
简单来说,估计不来。
眼看掌柜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林慎独没有为难他,让人回去了。
等他走后,林慎独很快就沉下了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个人恩怨,怎么会这么巧,不久前,沈监副刚见过一群不知来历的人,甚至还拉上了李翰林,再瞧宫中沈贵人的热乎度,几乎可以确定此事背后,恐怕牵连甚广。
想到这,林慎独就有些担忧地看向谢池春。
“我可以见见沈贵人吗?”谢池春忽然开口。
林慎独蹙了蹙眉,有些不大想同意,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法子。如果真的是另有文章,沈贵人这模样,必然知道些什么,让谢池春亲自去见见人,说不准会有所发现,可是……毕竟是皇宫,林家虽然有些势力,但是宫里头却是不敢妄动的,即便安排了一些眼线,但也不敢擅用。再者,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宫里头的人传出信来,他再赶去皇宫,也救不了谢池春。
这是在以身犯险,林慎独不想同意。
见林慎独不语,她哪里不明白,谢池春很快就换了一个说法:“即便我不去见,一旦我进宫,沈贵人也会召我的。”
刑部的人,她一个后妃不好见,尤其位份低,不敢妄动,但见一个姑娘家,就没那么多避讳了。
“与其别人找上门,倒不如我主动,只有我掌握了主动权,才能在这场对弈中抽身多了一成把握。”谢池春理智地开口。
林慎独被说服了。
他叹了口气:“等我回府,就托人去宫里头传个信。”
“好。”谢池春又弯了弯唇。
见她笑得开心,林慎独心里头却是压着一块大石,宫里头那是龙潭虎穴,尤其是她此刻和这些事牵连,林慎独想要安心都没法安心。或许,明儿个,他得寻个借口,一道进宫去。若真出了事,好歹近一些,能够帮上忙。
想到这个,林慎独忽然一顿,随后面色复杂地望向谢池春,询问:“你会狩猎吗?”
“啊?”谢池春茫然:“为什么这么问?”
林慎独不知该从何解释。
柳正武明白过来,笑了笑:“林公子这个法子,倒是可行。”
“什么?”谢池春依旧茫然。
林慎独余光撇了柳正武一眼,他虽不知该如何说,但也不想让他人代劳,有柳正武在,原本不好说出口的,反而轻易了许多:“皇上喜豹房,同样爱狩猎,若是能够狩虎熊之类的,便更为看重。”说到这,林慎独一顿,很快接着往下说:“你是姑娘家,尤其可贵,若是你会狩猎,可以以此获得皇上的赏识,那么你在宫中行走,包括调查这两案,背后的人都得先掂量掂量,没有人敢和皇上对着干。”
只是这一点有个不好,他们那位皇上,如果谢池春真的入了他的眼,说不准会直接带进宫去,若是换在之前,林慎独肯定是不乐意的,但是现在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不过,好在一点,皇上讲究你情我愿,如果谢池春不乐意,也不会过于勉强。
嗯,以防万一,还是在此之前先跟皇上透个声,这可是她未来媳妇。
“原来如此。”谢池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很快她就笑了起来:“狩猎这事,我还真会,当初学武的时候,也教了一些打猎的功夫,小时候坐不住,倒是经常出去玩。不过,弓箭功夫一般,倒是因为我力气大的关系,老虎熊这些我倒是没打过,但是豹子鹿这些,我都可以用一颗石子解决。”
谢池春说得随意,殊不知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里都陷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中。
人家射箭都未必射得中,人拿一颗石头就能搞定。
林慎独呼了一口气,问:“石头就能?”
谢池春点头:“不过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几年没做过这事,也不知道技术退步了没有。不过,我那会就是靠着蛮力,这几年学了不少,应当比原来更好才对。”
柳将军眼睛已经亮了起来:“要不,我们现在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