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林慎独,此路又如何好走。”廖棋有些不大赞同。
谢君庭闻言,摇了摇头:“结果不同,林慎独是个有担当的人,他能够承担得起阿春的未来,而我。”谢君庭沉默许久,才无奈地说出两个字:“不能。”
廖棋的眉蹙得更深了,他不觉得谢君庭的话是对的,但是这些年的习惯,早就让他养成了信奉谢君庭的话为准。尽管他觉得这个选择并非是个好选择,他也只是憋在心里头。
“等他们走后,按计划进行。”谢君庭发了话。
廖棋顿了顿,最后还是颔首应了声“是”。
林慎独这边,三人快马加鞭,在黄昏时分抵达了吴江县。因天色不早,三人找了客栈住下,一夜无话。
二日一早,林慎独就带着谢池春同刑三寻了当地最繁华的一个茶楼。
想要打听消息,茶楼之类,最为合适。
小二将三人领进茶楼,林慎独随意点了一壶茶同些点心,之后才开口询问:“小二哥,向你打听个消息,这里可有个叫王究的商户?”
林慎独问得直白,小二一愣,没直接回,而是狐疑地看了林慎独三人一眼,开口:“听客官的口音,好像不是咱们江南人士啊。”
谢池春在旁听了,笑着接过话:“他的确不是江南人士,是从北边来的,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这次是陪我一道过来寻人的。”
小二的视线又落在了谢池春的身上,启叶县同吴江县隔得近,口音上自然也就相像,小二这一听,心里就有了数,这谢池春十有八九就是他们这边的人。
“姑娘寻人?那位叫王究的?”小二问。
谢池春笑了声:“是,我啊,是启叶县那头的,遇上些事,不大方便说,小二哥,你可是认得王究?”
小二的态度不太对,若王究同他无关,他们打听些消息,他也不至于问东问西的,谢池春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小二应是认得王究,关系怕是不浅,否则也不会问得这么仔细。
一个人的口音做不了假,而且对比起林慎独来,谢池春一个姑娘,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小二笑了起来:“三位可是赶巧了,咱们掌柜啊,就叫王究。”
谢池春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们家掌柜?”随后她故作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来:“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面上有多喜悦,心里头就骂得有多狠,他们这是什么破运气,随便一进,居然就进了人家的地盘。他们是来找王究,可是为什么来找,这理由如何能说得?他们既然说了来寻王究,如今找到人了,自然是要出来见一见,可见了之后,说什么?什么都不说,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明晃晃地告诉王究,他们是来者不善。
谢池春有些头疼。
不止她头疼,林慎独也是愣了一下,心里头沉重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巧不巧的事,王究虽然是在吴江县,但是他要能够在启叶县寻人,可见他自己本身得有一些消息的渠道,像茶楼这样的地方,最为合适,各色各样的人,每日都有那么多人,想要打听出消息,太容易了。而且,这茶楼是吴江县最为繁华,也就意味着茶楼掌柜非富即贵,这样的身份,也就对应上了他们的猜测。
这一次,是他们大意了。
小二没察觉到不对劲,笑着说:“是巧,不过我们掌柜今儿个不在,三位可要等等?”
“王掌柜可说了何时回来?”谢池春问。
小二答:“那可说不准,不过黄昏前必然是会回来。”
谢池春闻言,没有作答,而是先看了林慎独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开口:“那我们等等吧。”
小二笑着应了声“好”,恰有其他人进茶楼,小二道了声“客官稍坐”,便就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等到小二离开后,谢池春才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我们这都是什么破运气。”话说完后,谢池春心中微顿,很快又收敛起了情绪,露出了一个笑来,似乎方才的懊恼,并非是她。
这会还在人家的地盘,她太放松警惕,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少不得要怀疑他们的目的。
林慎独也没想到会这般发展,只能叹口气,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寻王究,这个事,得怎么说?”谢池春问,得亏王究不在,他们还有机会去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林慎独没作答,他在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他开口:“表明你自个的身份。”
“我?”谢池春伸手指了指自己,随后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刑三坐在旁边,云里雾里的,也没听懂,怎么就谢姑娘的身份,这事就明白了?他仿佛被隔离在了两人之外,瞧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所有的事情的经过全部都给谋算完了,至于他刑三……依旧是一知半解的模样。
王究比小二说得要回来得早一些,他一进茶楼,小二就迎了上去,没多久,王究就朝着谢池春他们这一桌过来。
“听我家小二说,这位姑娘寻我?”王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谢池春抬头望去,眼前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出头,瞧着斯文儒雅的模样,脸上的笑温和,这副模样瞧着倒不像是生意人,更像是个读书人。在心里头转了念头,面上谢池春已经站起身,面色认真:“不知王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究一愣,随后颔首,朝着谢池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谢池春跟着王究进了后院的一个小厢房,等落座后,谢池春也没有迟疑,将先前同林慎独商量好的说法一一道来:“我姓谢,是启叶县知县的女儿,这位姓林,是我们启叶县的仵作。”
王究诧异:“两位寻我是?”
“王掌柜昨日可是去过启叶县?”谢池春问。
王究颔首:“是去过。”
“昨日启叶县发生了一桩命案,有一名乞丐遇害,我们查探之下,曾有人见到王掌柜在昨日清晨与死者说过话,而在王掌柜离开不久后,这名乞丐就被人杀害。事情发生太过巧合,有些事,还要劳烦王掌柜配合我们查案才是。”谢池春说得一脸认真,那模样,谁能瞧得出她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