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瑶侧头看去，视线落在手臂上的那只手上。
不待她的视线转到这手主人的脸上，只听他道：“昨晚的事，对不起。”
姜书瑶向来对于别人直截了当的道歉很是手足无措。
好像他说了对不起，她就一定要说没关系，但是，真的没关系吗？
“松开。”姜书瑶道。
下一秒，手臂上的力道消失了，姜书瑶刚走了一步，听他在身后问。
“你和秦川霖又在一起了吗？”
姜书瑶到了嘴边的“关你什么事”还没有说出去。
“如果是，我就不缠着你了。”
每个人都有自尊心，姜书瑶能够感觉到，林一尘的尤其甚。
“是。”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像是身处一片迷雾之中，前后左右都触摸不到，一字之力，她也不知道想要他什么样的反应。
是陌路吗？
好像有点难受。
“身体不舒服吗？”秦川霖问。
姜书瑶回了神，摇摇头没说话，三两下把盘子里的意面解决掉，端起桌上的酒杯，双眼直视着他，“秦川霖，这次的事很感谢，我也给你一个承诺，帮你做一次事。”
秦川霖张嘴想说话，姜书瑶眼神打断他，“刚刚我说的是公事，现在我想说一下私事，我清楚你为什么帮我，但是归根结底，你的感情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去给你回应。”
“过去跟你在一起的三年，有过开心也有过不开心，但是对于在一起这件事，我没有后悔过。”
原主直到被她顶替，她站在秦川霖面前都没有感觉到一点的后悔，该是不后悔的吧？
“在一起时因为喜欢，分手是因为不喜欢了，这两个决定都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没有跟谁赌气，也没有因为谁而较真。”
“感情是很私人的东西，我要，就要百分百，要么，就一丁点都不沾，相对应的，在一起时，我给了你百分百的喜欢，现在，回归到了百分之零。”
“我们体面的爱过，分开时，我真心的希望能给这段关系一个体面的收尾。”
秦川霖面色复杂，“瑶瑶……”
姜书瑶手里的红酒往前递了递，“敬你，我的新朋友。”
一声清脆的酒杯撞击声，红酒滑过干净的杯壁，顺着红唇消失不见。
餐厅里轻柔的音乐声继续，秦川霖对面的人已经离座。
好一会儿，秦川霖点开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电话那边才接通，一声似要响破天际的“喂”。
引得旁边桌的男女看了过来。
秦川霖恍若未察，“出来喝酒。”
“大哥，我不在江州啊，喝什么酒？”电话那边的荆言嚷道。
下一秒，秦川霖神色自若的点了挂断。
身处大山的荆言一阵无言，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嘟囔道：“该不会是喜酒吧？”
刚说完又被自己否决，“不会不会，他还没有追到媳妇儿，秦川霖比他还多了一张嘴，怎么会有喜酒喝？不会的，肯定是单身酒！”
姜书瑶一路开车回到酒店接到陈佳，又立马往片场赶。
“姜老师好。”
“姜老师。”
“姜老师好。”
迎面走来的工作人员跟她打招呼道。
姜书瑶点头示意，大步流星的往服装间走。
回来的路上有点塞车，现在时间已经有些赶了。
服装老师看见她进来，把手里的戏服地给她，“姜老师，咱们得快一点了，场务那边的景已经快要搭好了。”
姜书瑶点头嗯了一声。
等她出来时，化妆镜前坐着楚梨儿，正在卸那一头的珠钗碧环。
两人视线在镜中相撞，楚梨儿弯了唇角冲她笑笑。
姜书瑶点点头，在距离她两个化妆镜的位置坐下，等着化妆师给她处理妆发。
昨天林一尘突如其来的脾气显然是吓到不少人，化妆室里也没有往常的吵闹声，一个个都在安静的做事。
姜书瑶闭上眼睛休息。
虽然睡了一上午，但是昨天的疲惫感觉还是没有缓过来，再加上下午一直在开车，整个肩膀酸疼的厉害。
楚梨儿从镜子里看了她好几次，最后还是小声开口。
“姜姐，昨天的事对不起啊。”声音里有些歉意，也有些无可奈何。
姜书瑶假装没听到，眼睛都没有睁开。
楚梨儿继续小声：“我经纪人其实很好的，就是超护着自己人，昨天有点没控制好脾气。”
姜书瑶：“……”
自己人？
三个字入耳时，姜书瑶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在瞬间飙升了。
“其实，昨天的事也不完全是我们林哥的问题，一开始是王老师情绪没有调整好，之后本来应该是听导演安排的……”
话没说完，在场中人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
气氛在她戛然而止的话中变得很是微妙。
小扇子似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一双清亮的眼对上她的视线。
明眸善睐大概就是她这样的吧，楚梨儿想。
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姜书瑶明明没什么知名度高的作品，但是却一直稳占三线不动。
有这样一张脸，还有这样一双眼，就算是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没有谁能把她挤下去吧。
只要她想，她可以一直都在大众视线中。
姜书瑶直视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就在今天下午，你的林哥就昨晚的事跟我道了歉，你说，这件事是谁的错？”
明明没有一个逼问的词，但是莫名的就是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楚梨儿心口紧了紧，抿了抿唇没说话。
姜书瑶刚被勾勒出眼线，一双眼又纯又媚，眼皮掀起了一道弧度后又闭上，硬生生让众人没敢多说。
其实，就冲着司纯在剧组作妖之后铩羽而归这件事，整个剧组就没有谁敢这样挑姜书瑶的事。
偏偏楚梨儿仗着自己的经纪人是林一尘，所作所为没有什么收敛。
楚梨儿捏了捏手指，装作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姜书瑶，心里隐隐有些不甘。
昨晚本来就因为姜书瑶惹恼了林一尘，今天早上刚到剧组，导演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回来时脸色很冷。
他还告诫她，如果再有这样耍手段的事出现，他会跟公司申请给她换个经纪人。
甚至于，今天上午他就离开剧组了，下午的时候直接找了助理过来，还让助理告诉她，让她安安分分在剧组拍戏，后面的行程表会让助理发给她。
什么呀，分明是要把她放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