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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恶魔X反抗天蒙蒙亮,寂静许久的马路上四辆卡车发动机轰鸣声惊动了一只站在马路牙上警惕四望的小鼠。
远远看见庞然大物渐行渐近,猛然窜进杂乱生长的绿化带不见踪影,往日政府派遣军队疏通的马路倒是方便了敌人入侵。
马文豪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攻城略地”。
粘稠温热的猩红血液抚慰过双手的顺畅,猎物悲痛惨叫的美妙歌声,消逝的生命力被掌握在手心的快感仍旧历历在目,杀戮的滋味就像最烈的毒品,只尝过一次就上了瘾。
原来那群生活在城市中“高高在上”看不起他的本地人,如今都匍匐颤抖着跪倒在他的脚下痛哭求饶,那剧烈的反差让他无比痴迷,比男女之事更能激起他心底的欲望。
他自诩是这慌乱奔溃时代大展宏图的一代枭雄,从未败绩的他相信这一次征讨的老小区如以往探囊取物般简单。
这么个不足千人的老小区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但他爱极了在一线杀戮的快感,就像和他气味相投的好兄弟刘壮一样,总爱冲在最前面,享受最新鲜的血液。
“围起来。”他望着福安家园门口的石碑,微微触动。
曾经相亲了住在这里的一个坡脚女人,他没嫌弃她样貌平平、身有残疾、年龄偏大,她竟然看不上他!
狠狠把他的面子尊严踩在脚下碾压!一度被那群瞎眼的工友们嘲笑……
如今他后宫数不清的美人儿求他垂怜,而福安家园将变成一片炼狱。
“福安家园,好戏来了。”
清晨正是人们刚刚苏醒或仍在酣睡的时间,感官尚未完全苏醒,刺耳的大喇叭声平地炸起一片惊雷。
“亲爱的福安家园居民们,现在有两条路供大家选择,一献上你的‘忠诚’加入我们兄弟团,二……就地死去吧!哈哈哈……”
嚣张乖戾的老三用荒诞的腔调戏说着,“来吧,杀掉任意一个人就能加入我们,可以是妻子丈夫,是父母,是孩子,是朋友,是邻居……
友情提示,先下手为强~”互相残杀吧,刀剑相向吧,人本就是动物,生存是动物的本能,杀戮也是。
楼上几户人家窗帘微微晃动,观察着楼下一举一动,残忍的话语始终不停,“当然,不愿杀人也可以,带着粮食、武器下来,男人入奴隶营,女人入团妓营,饶你们不死。”
“最后,二十分钟内,不乖、不下来做选择的人,一起去死吧!”
一片寂静,人们仿佛被这恶作剧般的宣言震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先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省的浪费宝贵抉择时间。”不怀好意邪佞笑着下了手势,两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人被粗暴地扔在地下。
女人衣不蔽体,蜷缩起布满可疑青紫和痕迹的身体,男人虚弱地跪在那里不堪一击,正是失踪的张馨月和徐凯。
“马文豪!放了我女儿!看看这是谁!”张叔看见张馨月受此折磨红了眼眶,架在马文俊脖子上的刀子划出了血痕。
“别!别!哥!救我!”马文俊终于见到大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歇斯底里哀求。
“你个孬种,竟是老子的弟弟!侦查也能被抓,废物!”马文豪看见马文俊的惨样没有丝毫心疼,只觉得丢尽了脸面。
“哥!哥!我是想为团里抢些物资,没想到他们这么厉害,老七死了!唔,唔……”
江心悦及时把棉布塞到马文俊嘴里,马文豪狼一般狠毒的眼神逡巡过张叔和江心悦,锁定在江心悦白嫩的小脸上。
“小姑娘,会用刀吗?杀了这个老男人,我保你和家人不死,在兄弟团享尽荣华富贵,怎么样!”
几十道目光聚焦的压迫感让江心悦有些紧张,张叔复杂的目光望来,她定了定心神,坚定道:“张叔就是我的亲人。”
马文豪定定看向被捂住嘴“吱吱呜呜”不停向他求饶的马文俊,“弟弟,去地下伺候二老吧。”他缓缓举起手向老三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一把手柄上绑着红色骷髅头旗帜的大砍刀在阳光下闪着不详银光,老三高高举起如同古代刽子手。
利落地手起刀落,就像景区设定好时间的喷泉景观,鲜血喷涌四洒,徐凯的脑袋像一颗球咕噜噜滚地一圈,瞪大的双眼死不瞑目。
紧接着张馨月渗人的惨叫声响起,“饶了我吧!不!让我死!”她的肚子被割开一道深红裂痕,内脏清晰可见,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
不敢置信人竟有这么多血,鲜血洒满了往日走过的土地,直到她的生息式微。
邪恶悲惨的一幕竟引得马文豪一行人讥笑出声,惨叫和大笑混合在一起让藏在建筑物里的居民们如梦初醒,不寒而栗。
停滞的时间飞速拨动,后知后觉这反人道这血腥的一幕就在面前发生了,而下一个也许就是自己!
“不!不!不要!月月!”张叔目眦尽裂,看着张馨月受苦如同剜他心头肉,状若癫狂狠狠将马文俊从六楼推下。
他满脸惊恐,不可置信哥哥竟不顾他的死活也要维护兄弟团不受辖制!直至重重落地脑浆四迸也没想明白怎么就成了弃子。
有人飞速上前拿黑布卷起马文俊的尸体退下,马文豪眼角泛红恶狠狠道:“还有十五分钟。”
恶魔倒计时。
闹剧停止,小区里静悄悄,既无争吵也无痛哭,马文豪期待的妻离子散、背叛猜忌的画面始终没有出现,不禁失去了耐性。
急躁地踹向老三,老三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大哥,还有五分钟,要是没有出来的,那就大开杀戒,给文俊兄弟报仇!”
大喇叭这种在和平年代集市小摊用来吆喝带有喜剧效果的工具,在这里却将死亡之音无限放大。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时间仿若静止,这一刻大家听不见任何声音,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马文豪扔掉老三递过来的喇叭,塑料喇叭划过地面“刺啦”作响如同划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兄弟们,做乐了!”压抑不住的高昂声音仿佛按下了启动键,五十几个男人发出狩猎前兴奋的高吼,齐刷刷亮出刀子、斧头、砍刀。
福安家园是老小区,两列三排共六栋楼,四十几人分成四队,马文豪一队十人留在大门口镇守,等待着观看接下来的乐子。
一队十人向二三排前进围堵起来防止猎物逃跑,剩下的人手分成两小队前往第一排两栋楼围剿猎物。
男人们兴奋地撞向紧闭的大门,破旧生锈的防盗门支撑不住发出最后的哀嚎倒下,终于闯进去即将捕获瑟瑟发抖的猎人却落了空,没有人?
当最后一个男人踏进单元门,江心悦站在天台,高空抛下几十个白酒瓶落在单元门口淋湿了地面,又几个加了料的青岛啤酒瓶准确投掷在上面,“砰砰”两声爆炸燃起了一道宽宽的火线,惊得侵略者伸头查探。
“老大!一楼没人!”“二楼也没有!人呢?”猎人们急急搜寻,猎物们却早已闻声逃匿。
在门口的马文豪一行猛然反应过来,叫骂声此起彼伏,“妈的,有陷阱!去天台,抓住那个娘们!”
收到命令的猎犬飞速奔向天台,撞开天台门却只看到江心悦和张叔通过绳索滑降至对面六楼的背影和接着剪断的绳子。
如法炮制,另一边一个青年男人也成功降落至此与江心悦汇合,他兴奋地高声叫嚷,“太爽了!这才是我学数理化的初衷!”
“三队,去三号楼六楼抓住他们!”一队二队被火线困在前两栋楼无法出来,通过对讲机马文豪怒吼着要给江心悦好看。
然而六楼一号的大门是新换的超结实防盗门,早早被他们用铁条订死,还用沙发、钢琴、衣橱等等顶住堵的满满当当。
短时间内绝对不会被破开,江心悦和化学老师李老师听到猛烈地撞击声仍然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刀。
久久没抓到江心悦,马文豪逐渐失了耐心,开始焦躁起来。
时机到了!
“嗖!”一支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向马文豪,他却似有察觉,猛地后仰只箭尾擦过脸颊,却毫发无损,箭矢射中马文豪身前老三,当场气绝身亡。
爆炸瓶接踵而至,接连的爆炸声回荡在小区,令人心惊,但马文豪紧急闪避,只沾染了几簇火苗,脱下外套猛然一包就熄灭了。
附近的几人却没那么幸运,滚滚燃烧的火焰灼烧着脆弱的肉体,人们倒地翻滚哀嚎,企图滚灭身上的火。
汽油却越滚燃的越厉害,不一会儿空气里浮动着烤人肉的味道,诡异的香气令人作呕。
“汪汪汪!”一座小山般的大黄狗从等候多时的电动车棚窜出,向还站着的敌人扑去。
车轮大的狗头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口水稀稀拉拉甩落,那堪比小型汽车的身体高速撞向敌人,堪比车祸撞击力,轻易将一人撞翻在地,毫无回手之力,再也起不来身。
三个男人警惕围着大黄狗打转,轻易不敢出神,警惕对峙,然而面对如此猛兽,自保都应接不暇,几招下来又一个人倒下丧命于大黄狗之口,唯有刘壮堪堪自保。
一如同幽灵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马文俊身后,锐利的刀尖刺向他的脖颈,关键时刻马文豪巧妙侧头避过,削铁如泥的匕首散落了一缕头发。
马文豪接连失去左膀右臂,尚且能动的三人又被大黄狗纠缠辖制自顾不暇,他才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早已入了别人的圈套。
原本脱去外套的马文豪看起来只是黝黑有点强壮的青年人,此刻他的外表悄然发生改变。
肌肉纵横膨胀,把原本宽松的衣服撑到极致,整个人看起来壮大了原来二分之一,这一幕超人变身般的场景让在场的人觉得不可思议,仿若进入了什么现实魔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