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枕秋凑近洛清欢,无声询问,要不要去杀了谷连城?
洛清欢轻轻摇头,“我们回吧。”
谷连城这个指挥使的位置,本身就是一块诱人的骨头,谁都想啃一口。更何况,谷连城做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这几年可没少得罪人。
再者,皇后都已经让金枝去给叶家讲笑话去了,叶家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所以,今夜,刑部的大牢注定不安稳。
她就不掺和了,等着结果,然后再看下一步如何走。
第二日洛清欢才起身,枕秋便进来回禀,“郡主,谷连城死了。中毒。”
“谁动的手?”
她猜到昨夜有人会对付谷连城,但却没想到这么狠,直接把人弄死了。
枕秋摇头,“刑部还在查,昨夜大牢里去了很多人,叶家的,谷家的,沈家的,还有五城兵马司的。”
“沈家也去了?”
“去的是沈宏才。”枕秋试探道,“郡主,要不要散播一下沈家毒杀谷连城的流言?”
洛清欢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唇,良久唇角翘起,“不,我们找人劝说一下宣平侯,让他去谷家赔礼道歉,化解此事。”
枕秋不解,正欲询问,枕月从外边进来道,“小姐,长公主来了!”
见洛清欢怔住,枕月忙补了一句,“就是肃和县的那位五公主啊,昨晚进的皇宫,昨夜去拜见皇上的时候,皇上就封了她为长公主。”
洛清欢唇角挽起,快步迎了出去,“清欢见过长公主。”
“郡主不必多礼。”
曾经的五公主,如今的长公主赵雪楠含笑望着洛清欢,“是皇上告诉本宫,郡主也是刚刚搬入皇宫,让本宫无事的时候多来与郡主说说话。”
她上下打量了洛清欢一番,“本宫就说宫中那么多人皇上不为本宫介绍,单单介绍了郡主,原来是因为郡主是为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啊。”
“长公主谬赞,殿下才是风华绝代。”
洛清欢与赵雪楠你来我往的客气一番,相携着进了正殿,挥手斥退宫婢、内侍,两人脸上的笑容才多了两分真诚。
“殿下一路可还顺利?”
“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都解决了。倒是郡主怎么住进了宫里,九公子知道吗?”赵雪楠好奇看向洛清欢。
对与这个盟友,洛清欢倒也没有隐瞒,“九公子如今不在皇城,我也是被将了一军,不过想着住到宫里可以更好的助殿下一臂之力,便顺水推舟住进来了。我让殿下找的人,殿下可找到?”
赵雪楠唇角勾起,冲着殿外唤了一声,“文君!你进来!”
一名身着碧色宫装的婢女低垂着头缓步进来,“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郡主!”
“抬起头来。”
文君缓缓抬起头来,洛清欢惊得瞪圆了眼睛,连呼吸一下都急促了两分。
像!太像了!
眼前这位唤作文君的宫婢,与她,不,与曾经的她,也就是姬瑶琴,不说一模一样,至少也是有九分相似的。
当日在肃和县她与赵雪楠合作之后,便提点她,若是想要讨好孝贞帝,送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没用,要送与姬瑶琴容貌相似的女子。
没想到,赵雪楠还真把人给找来了。
“如何?”
赵雪楠见洛清欢惊诧,唇角不由扬起一抹得意。
“容貌已有九成相似,若是说话声音再明快一些,便又能多半分相似。”
“听到没有?”
“是!”文君的声音抬高了两分,看向洛清欢,“郡主觉得这样呢?”
洛清欢点头,“保持这样就好。”
赵雪楠道,“一会本宫去见皇上,就让她跟着。”
“千万别!”
洛清欢郑重看向赵雪楠,“皇上生性多疑,耳根又软,他在你身边骤然见到文君姑娘,定然会欢天喜地,对殿下格外厚待。
可过上两日,他就会琢磨事情怎么会这么巧?若是再有人撺掇了两句,他怕是会对殿下生出罅隙。”
“那依郡主之见,何人引荐文君最好?”
“谷家。”
洛清欢压低了声音与赵雪楠说了昨日沈芸与谷连城之事,赵雪楠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这事你别管了,本宫有合适的人去谷家。”
谷家,谷连城的尸体虽还在刑部,但谷家门前已挂上白幡,家中所有灯笼都也套上白布。
“谷大人在府上吗?”
谢东树询问门房小厮。
“在,谢指挥使里边请!”
小厮将谢东树带到了书房。
“大人,节哀啊!”谢东树看向骤然间鬓生白发的谷尚书叹息道,“连城若是知道大人为他损伤身体,心里定然会愧疚不安的。”
谷尚书摆摆手,示意谢东树不必劝。
节哀两字说说容易,可怎么能做得到?那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啊,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没了。
到如今连凶手都找不出来。
“你来除了看我,可还有别的事?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谢东树摇头,“我询问了昨日当值的侍卫,还有内侍,无论是凤鸾宫的,还是凤阳宫的,他们说辞都与大人知道的一般无二。
就是沈芸说她心悦九公子激怒了连城。不过……”
谢东树忽然迟疑了。
“不过什么?”谷尚书眸光炯炯望着谢东树,“不管什么线索,只要你查到的,都要告诉我,说不定就有用呢。”
“大人误会了,我犹豫是因为这事与连城的事情没有关系。昨夜我询问内侍的时候,无意中问到了之前的一件密事。大人可还记得着火的龙泉殿?”
谷尚书点头。
“据那小内侍说,皇后之所以放火烧了龙泉殿,是因为皇上在龙泉殿的密室里藏了一具女子的尸体。皇上每日都要去密室陪着那尸体。那尸体就是姑墨公主姬瑶琴。”
谷尚书愣住,“她死了?”
旁人不清楚,可他们这些天子近臣却清楚的很,直到现在皇上还没有放弃寻找姑墨公主的消息?没想到,人竟然早就死了。
谢东树点头。
“那内侍因知晓了这个秘密,不敢在皇上面前伺候,所以花银子将自己调去了凤阳宫。这事慢慢的他也就忘了。
谁料到前几日他出宫采购的时候,竟然撞到了一名与姑墨公主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所以这几日一直心神恍惚,我一问,他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