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欢一把抢过手札，翻开，眸光一落到那熟悉的字迹上，鼻子就酸了。
她看向鲁大师，“这是从我给你搬去的那些书里找到的？”
“是！”
鲁大师用力点头，“是我师祖的手札吗？”
“嗯。”洛清欢一页一页翻过，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记录方式在她眼前流淌，就好似她师父站在她面前一样。
只是，她不知道师父去哪了？
当年若是师父在，孝贞帝也未必能那么轻易的接近她。
洛清欢的眸光倏的一凝，盯着手札写有字迹的最后一页，瞳孔微缩。
“怎么会这样？”
“哪里不对吗？”鲁大师诧异。
“这里！”洛清欢指着那没有写完的半页纸笺。
“我看了，最后这几页都是记录的关于木鸢的，这一页记录，明显师父在推衍木鸢翅膀的面积，你看这个数据，根本就没有算完。”
“或是慕圣师计划第二天再算，后来第二天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慕圣师就没有来得及再写。”
鲁大师猜度。
“绝不可能！”
洛清欢一口否决，“除非生死攸关、身不由己，我师父绝不会将事情做一半放下。一定是他写到这里的时候就出了事情，所以……”
洛清欢心口有些堵。
在她得知赵文轩的身份之后，其实就已经拜托他打听师父的下落，而这两年，姑墨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师父的踪迹，可却一直没有结果。
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究竟如何了？
“师父！”
鲁大师觑着洛清欢的神色，小心提议道，“这手札既然是在叶家的私库里发现的，那是不是说明叶家知道慕圣师的下落？”
洛清欢的眸子一亮，“就算叶家不知道我师父的下落，也一定见过我师父。我之前在叶家的这些书里发现了一个羊皮卷，上面就记录了木鸢的制法。”
而从手札上的内容显示，慕圣师正推衍木鸢翅膀的大小，所以，他很有可能知道叶家有关于木鸢的这个羊皮卷，而且借到了手。
不，不对。
也有可能，这羊皮卷是她师父的，然后羊皮卷，连同她师父的手札，不知道怎么落入了叶家手中。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叶家至少有人见过她师父。
“那我们去找叶家问一问？”
鲁大师愈发兴奋了。
“不能问。”
如今她与叶家的关系那是势同水火，就算叶家真的知道她师父的下落，也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若是叶家害了她师父，就更不会告诉她。
“你不用管了，这事得慢慢查。”
她看向手札，“这手札……”
鲁大师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既然是师叔祖的东西，自然师父保管。”
他相信，师父会给他看的……吧？
早知道，他就应该多看两眼再给师父送来了。
他看了眼已经开始细细阅读手札的洛清欢，将告退的话咽了下去，轻手轻脚出了厢房，又轻轻带上房门。
“嘘！”
他冲门口守着的枕月轻嘘了一声，示意她跟着他。
走到楼梯口，鲁大师才压低声音道，“我师父在看书，不要打扰她。”
这手札，洛清欢一看就是三日。
这三日，皇城却闹翻了天。
云幽望着捧着手札不知看了第几遍的少女，幽幽叹了口气，起身将手札从她手中抽走。
洛清欢本能就要去抢，才发现是云幽，唇角不由弯起。
“你什么时候来的？”
云幽，“……”他都在旁边坐了一个半时辰了。
“嘿嘿，”洛清欢讨好的笑了笑，一只手拉住他的大手，一只手试探着去抢他手中的手札，“这是我师父的，我收起来，好好陪你说话。”
云幽松手。
洛清欢轻吐了口气，依依不舍的将手札暂时收了起来，猛然又想到他等了自己半天，狗腿的转到他身后，推着他坐下，给他按其了肩膀。
“你说枕月也真是的，你过来她都不知道通禀一声？这丫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不是打发枕月出去接人了吗？”
云幽幽幽开口。
“哦！”洛清欢按捏的动作一顿，“我忘了。哎呀，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事了，我去看……”
“人已经到了府上了。”
云幽拉住就要跑的洛清欢，“而且外边的谣言已经有十几个版本了。”
“已经这么厉害了？”
洛清欢诧异。
“聚合楼的说书先生都开始讲郡主的二三事了。”
云幽盯着洛清欢，“有些人，他已经提醒了那是绳套，脖子挂上去会死人的。可有人偏偏要往上挂，他们不需要你这个好人的。”
“我不是要做好人，我只是不想欠人情。如此，两清了。”
洛清欢的小脸冷了下来，“我这就请她去聚合楼喝茶。”
“喝茶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几乎是被枕秋拖过来的洛秋兰狐疑看向洛清欢。
“姑姑来皇城这么久了，却一直困在郡主府，都没有好好逛一逛皇城，所以请姑姑来喝茶。”
洛清欢斟了一杯茶递向洛秋兰，“姑姑，尝尝，他家的茶真的不错。”
“不过比他家茶还要好的是他这的说书先生，这聚合楼的客人有九成都是为了来听这说书先生说书的。”
洛秋兰不知可否，只接过洛清欢递来的茶盅，抿了一小口，茶果然不错，比不上郡主府的，但却比他们洛府的要好的多。
洛秋兰看向她对面坐着的少女，她正捧着茶盅打量着楼下的铺着红绸的台子。
“郡主约我来这里，是想要问我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吗？”
洛秋兰想不出除了这件事，洛清欢还能为什么事找上她。
“可惜，我知道的那日都与你说了。”
“姑姑多虑了，我请你来就是请你听说书的。”
她话音落，楼下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便已经开始了。
“咱们今日什么都不说，就说一说郡主的二三事。唉，这二三事可不是说的郡主吃饭睡穿衣睡觉之事，而是说她与她男子的二三事。
这第一个要说的，就是咱们婉贵妃的娘家，宣平侯府。当时，沈家就是宣平侯，只是府邸在云州，而沈大人那时候也只是云州郡守。
郡主为了巴结宣平侯府，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堵截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