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公子，您怎么不走了？”舞文发现江秋白没有跟上。
江秋白狠狠剜了一眼舞文，板着脸上了楼，出口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柔和。
“表妹，我来看你了。”
他怔怔望向那个倚门而立的少女。
少女一身月白色的流光锦裙，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方素白的帕子，细细的擦着另一只手，听到他的动静，抬起螓首。
仿若美玉坠落，砰的一声炸响在江秋白的心头。
以前那张艳若桃李，肌肤吹弹可破的小脸上全是裂痕，一道道，深可见骨，状若厉鬼。
“吓到你了？”
半晌不见江秋白动弹，洛清欢抬手晃了晃手中帕子。
“没有。”
江秋白暗恼，后退一步，冲洛清欢长长作了一揖，郑重道歉。
“对不起，表妹，是我失礼了，我不该盯着女孩子的脸一直看。”
洛清欢深深看了眼江秋白，转身进了房间，冲随后进来的江秋白扬了扬下巴。
“表公子，坐吧。”
“你叫我什么？”
江秋白眸色一痛，抬手按上自己的心口。
“表妹，我是表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的表哥。我不会笑话你，也不会看不起你。”
“哦。”
洛清欢淡淡应了一声。
江秋白坐下，眸光真诚而炽热的望向洛清欢。
“表妹，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受了很多委屈。都是表哥不好，表哥太沉迷圣贤书，不知道表妹出了这样的事，不然早就来瞧表妹了。”
“没事，都过去了。”
洛清欢示意枕月给江秋白斟茶，“表公子，喝茶吧。”
“表妹，你怎么还是这么见外？我和你说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的表哥，永远……”
“好！”
洛清欢抬手，制止他再絮叨下去，从善如流道，“表哥，喝茶。”
“哎！”
江秋白脸上露出笑容，大大喝了一口茶，放下，看向洛清欢，又垂下眼眸，复又抬起，如此反复几次，他才破釜沉舟般开口。
“表妹，我这次来，除了探望你，还是来向你提亲的。”
“表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枕月的小脸涨红，就好似江秋白要提亲的人是她。
江秋白重重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姐，”枕月激动的看向洛清欢，“太好了，表公子还念着小姐呢。”
从前，她一直觉得江秋白配不上她家小姐，可现在，她家小姐变成这般模样，江秋白竟然还能来提亲，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枕月第一次觉得，他与她家小姐很配。
“你再说一次。”
洛清欢不确定的望向江秋白，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确定，你是向我提亲，不是向枕月提亲？”
“小姐！”枕月嗔了洛清欢一声。
江秋白倏的起身，神色愈发郑重。
“表妹，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向你，向洛家大小姐，向洛清欢提亲的。”
这话，给了他无尽的勇气。
他一步一步走到洛清欢面前，低头望向她，眸底明明闪烁着恐惧，却固执的不肯移开眸光。
“欢儿，从今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
这话，对着她这张脸竟也能说的出来？
洛清欢不觉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白皙的手指，愈发衬的莲瓣似的小脸伤痕累累。
“欢儿，我不介意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出口成章，满腹经纶的女子，永远都是最美最美的样子。”
他的眼圈微微泛着红、泛着潮。
这些话藏在他心底很多年了，到今日，他才有勇气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枕月双手抱拳撑着下巴，眸子亮晶晶的望着江秋白，好似他浑身都在发光、发亮。
“呵呵……”
“秋白，你把话和大小姐说清楚了吗？”
洛清欢干笑着正欲开口，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瞬间打碎了空气中尴尬的旖旎气氛。
一抹湖碧色的身影快走了进来。
“见过表小姐！”枕月躬身行礼。
江秋月却直愣愣的望着洛清欢，满脸惊愕，“你的脸……这么严重呢。”
“姐，你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的脸看。”江秋白不满的扯了扯江秋月。
江秋月默默翻了个白眼，“我看不看她脸都已经这样了。”
“姐！”江秋白不满。
“好好，”江秋月告饶，“我不看成了吧？”
她转身在一旁圈椅上坐下，拿着帕子轻轻的扇着，“话你都和大小姐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表公子真是一个大好人。”枕月忍不住赞了一句。
“他呀，就是有一颗菩萨心。”
江秋月附和着看向洛清欢。
“那大小姐，你想清楚了吗？可愿意做秋白的妾？你放心，我们不会因为你是妾就歧视你的。”
洛清欢诧异看向江秋白，江秋白的脸上涌出一抹窘迫。
她还未开口，枕月先就不满了。
“表公子！弄了半天，你是让我家小姐给你做妾？枉我还当你是对我家小姐一片真情，原来是趁火打劫。”
“不是的，我没有！”
江秋白有些急了，直戳戳望向洛清欢，眸光炙热如火。
“表妹，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真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只是……”
他脸上浮出一抹赧色，“我父亲不同意，我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
“表妹。”
他上前欲要拉洛清欢的手，被洛清欢手一扬避开，讪讪道，“表妹你相信我，这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
江秋月轻笑，“秋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不是你说的吗？难道你在骗父亲？”
“我没有。”江秋白的俊脸涨的通红。
“好了好了。”
江秋月起身推着江秋白向外而去，“你的心意姐姐都知道，这样，姐姐替你和表妹说。”
“姐！”
“女人之间说话总归比你一个大男人方便，对吧？”
江秋月指了指楼下，“下面等我，等我的好消息。”
“姐，”江秋白一步三回头的向楼下而去，“你一定要为我多说好话，一定要让欢儿答应我。”
江秋月点头，转身回了房间，重新坐下，将垂下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看向洛清欢。
“大小姐，我是个直性子，有话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