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欢的脸色也冷了，“的确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他敲的倒是爽快了，却没想过有多少将士会因此而丧生。
“只怕皇上不这么想。”
云幽薄唇紧抿。
他没有说，今日洛清欢的那些话，怕是会让孝贞帝愈发忌惮李不归，与李不归而言，未必是好事。
但或许，也未必是坏事。
两人沉默着回到郡主府，刚用过晚膳，木五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
“公子！郡主！皇上已经下令让谷志桐带兵前往锦江城，替换李不归。”
狗皇上！
洛清欢小脸绷紧，“换将？”
“应该是全部替换。李将军去的时候带了三万兵马，谷志桐带了五万。”
洛清欢看向云幽，“皇上为何突然起了这心思？”
她一怔，“我今日的表达有问题吗？”
“与你无关，他不是正常人。”
云幽怕她多想，“咱们先去信告诉李将军，让他有个准备吧。”
一只白鹰从郡主府飞出，没入夜空。
“嗖！”
“射中了！射中了！”
狄筝眸子亮晶晶的欢呼。
坐在轮椅上的黑老头下巴扬起，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我就说可以，快把那只肥鹰捡回来，今天中午咱们就吃蜜汁烤鹰。”
吸溜！
一旁的白老头吸了吸口水，巴巴看向梁妈妈捡起的白鹰，“我要鸡腿。”
“那是鹰！”
黑老头睨了他一眼，“不是鸡，哪有鸡腿？”
“那我要鹰腿！”
白老头咂着嘴。
“嗤！看你那谗样，好像我多亏待你似的，前天最后一个鸡腿我是不是让给你了？昨天最后一条小鱼我也是不是让给你了？”
黑老头一脸嫌弃的望着白老头。
“我要鹰腿！”白老头坚持。
“给你给你，谁说不给你了？快把你那口水擦擦，也不怕人笑话。”
黑老头嫌弃的丢了快帕子给白老头。
白老头接过抹了一把自己并不存在的口水，继续巴巴望着梁妈妈手中的白鹰。
“这鹰好像是用来传递信件的。”
刚考虑好怎么给鹰拔毛的梁妈妈，忽然发现鹰腿上还绑着一个竹筒。
“我看看！”
黑老头伸手。
梁妈妈将竹筒解下来递过去。
黑老头将竹筒往袖子里一揣，瞪眼，“还愣着做什么？鹰腿！鹰腿！有人想要吃鹰腿了！
记着，这是一只野鹰，一只从咱们头顶上飞过的野鹰，既然从咱们家头顶飞过，那就是咱们的，知道吗？”
梁妈妈，“……”好有道理。
她赶紧抱着白鹰去烧水准备拔毛，不是他们要鹰过拔鹰，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没肉吃啊。
前些日子有人说南楚军要打过来了，平安镇上的人全都拖家带口，牵牛抱鸡的逃命去了，剩下没走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鳏寡孤独，连自己都顾不上，哪有余力卖菜卖肉。
镇子上没有，再远点的地方，他们也不敢去，所以，他们就没肉吃了。
可那两个老头却是无肉不欢，一天没有肉就要死要活，没办法。
反正鹰和鸡也差不多。
梁妈妈将白鹰扔到开水里烫了烫，就开始拔毛。
“不许拔！”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骤然响起。
梁妈妈一抬头，就见眼前不知何时耸了一个男子。
男子正死死盯着开水盆里的白鹰。
“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梁妈妈惊叫起来。
“那！”
男子抬手指了一下篱笆墙。
“你、你想要做什么？”
梁妈妈强撑着问。
“等着！”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这是我家？你要进来，敲门了没有？没有敲门，没有得到主人，也就是我的允许就进来，就是贼！”
白老头站在房门口冷冷看向男子。
“我不是贼！”
“你就是贼！”
“我是来找它的。”男子伸手指向已经被拔了一把毛的白鹰。
“你还想要抢我的鹰腿？”
白老头一下愤怒了，“刷”的一下将门帘撩起，“射他！快射他！”
正准备暗戳戳放箭的黑老头僵住了，怒目瞪向白老头，你是不是傻？
对，他就是傻的。
他倏的看向男子，“你是来找肥鹰的？”
“是！”男子好似没有看到他手中的弓箭。
这个不是也傻吧？
黑老头眸光闪了闪，“你的意思是说肥鹰是你的？”
“是！”
“那你叫它，叫叫它，看它答应不答应，它要是答应那就是你的，要是不答应那就是我的。”
黑老头义正言辞。
男子，“……”当他傻吗？
“白鹰已经死了，你叫它。”
不傻啊。
黑老头抿了抿唇，“你能证明它是你的吗？不能吧？既然不能，你又怎么能说是你的呢？你可不能恃强凌弱，不讲道理。”
“你们等着。”
他认不出来这些白鹰，但是有人可以啊。
黑老头皱眉，这意思是还有人来？
“射他啊！”
白老头见黑老头只是废话，却不动手，着急了。
“瞄准一下啊！”
黑老头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弓弦。
“嗖——”
箭矢钉在了篱笆上，男子不见了踪影。
黑老头的脸色沉了下来，白老头开心了，“坏人没有了。我要吃鹰腿！”
到此时，梁妈妈才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良久，她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鹰……”
“吃！反正都已经死了，你还能把它变活吗？”黑老头破罐子破摔。
“吃！我要吃鹰腿！”
“我也要吃鹰腿！”
狄筝也跟着白老头一起喊。
“吃！”
梁妈妈从地上爬了起来，反正她是看出来了，刚才那人武功高强，他要是想要杀他们，他们谁也不跑不掉。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做个饱死鬼。
“白大爷，小姐，你们来帮忙。”
三人蹲在盆边，奋力开始拔鹰毛，争取敢在那男子带人来之前将鹰吃到肚子里。
“你就是这样给我找鹰的？”
一个轻挑的声音响起。
奋力拔鹰毛的三人一愣，拔的愈发欢畅了。
“不许拔！”
男子从篱笆外跳了进来。
“就要拔！”
白老头恶狠狠的瞪着男子道。
“就要拔！”
狄筝学着白老头也瞪向男子。
“等一下！”
眼见男子要动手，轻挑声音的男子赶忙阻止，快步从院外进来也蹲在水盆便看向沾了一身毛的狄筝。
“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