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是当着幽帝的面,将几个王爷批的体无完肤,就连彬彬有礼的太子骂的狗血淋头。
那场面格外活轰动。
当时皇后气的脸色铁青,指着老头子的眼窝,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如今,他颠颠的跑了来,自然是想要替他的女儿讨个公道。
没等赫凉川开口,徐老爷子别说。
“夙夜怎么也说是我女儿的继子,当年他们断绝关系也是夙老爷的问题,他如今过不下去,我女儿舔着脸,上门来求助侯爷,侯爷不仅不帮助他们,还将他们二人赶了出去,老夫倒要问了,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人?”
“徐老爷子你也别太过分了。夙夜昏迷了整整三年,都靠自己的积蓄支撑着,他如何养活,再者三年之前要不是你女儿在夙老爷子耳边吹枕边风,夙夜怎么可能会被赶出来?”赫凉川冷着脸,他与夙夜情同手足,当初在边关杀敌时,他也了解夙家情况。
如今他们落魄了,就想找夙夜,世间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鄯王你只不过是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的事情。”徐老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圆乎乎的肚子往外凸,双眼瞪得老大,恨不得要将赫凉川咬上一口。
“即便本王是外人,你也不算什么家里人,当初若是你教女有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本王之所以和和气气的与你说几声,是看在你为幽国做了不少贡献的份儿,要不然早已治你大不敬之罪了。
还有徐老爷子,你们徐家落魄,你家自己的女儿直接卖给了夙府,这会儿又装什么父女情深,你是要恶心人吗?”
赫凉川不客气,语锋陡然锐利了起来。
他最见不得倚老卖老,当初对他们几个皇室子弟,张口闭口声讨,幽帝没治他的罪,是因为看着徐家是开国先锋,这才放纵徐老爷子发泄情绪。
他蹬鼻子上脸,压根没弄清楚形势。
“鄯王爷你这是卸磨杀驴吗?”徐老爷子脸色一僵,陡然一张,脸变得铁青。
易棠站在一旁看着,这位气鼓鼓像青蛙一般的徐老爷子,脑海里却没有此人的信息。
但她本能觉得徐老爷子有点失宠而骄
幽国做主的是赫家人。
一般人都是小心翼翼恭恭敬敬,怎么换到他这里却跟大爷一般。
这种人放在现代终究是有人会收拾的。
徐老爷子火爆的脾气,在场的几个人都招架不住。
也不能任由他胡搅蛮缠,再攀上夙夜,到时候多了一群吸血鬼,不得将他吸干净。
“老爷子这话说的好没意思,你是开国功臣不假,但皇家并没有苛待你们,让你们徐家死去之人,尊享太庙,又几代世袭,只可惜到了老爷子这一代,一代不比一代,陛下顾念旧情才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到了老爷子这里,却说我们卸磨杀驴,这话有点诛心,若是不服,咱们大可到陛下面前去辩一辩,也顺道说一说,你们两家的事情,让陛下处理如何?”
赫凉川目光冷冷的,他心想这个徐老爷子一个劲儿的在雷区蹦跶,是想要将徐家推上断头台吗?
难道人老了,脑子也不清醒了?
徐老爷子怒视赫凉川,一时间怒气攻心,差点厥了过去。
易棠见情形有些不对劲,干咳了一声。
“王爷毕竟他年岁太大,若是一时间让你气的中了风,岂不是要赖上咱们了,虽然不知道这位老爷子做了什么丰功伟绩。但听王爷这样说,他们世代忠良,效忠幽国,应该是一个有良心,有良知,有爱心的世家。可夙侯爷与他们没有任何血亲关系,老爷子如此通情达理,定然不会追究。”
随即她缓了缓又说。
“夙侯爷为了保边关安宁,昏迷了三年,这三年吃的喝的,都靠手下以及他残留的那点积蓄,老爷子怎么可能会见钱眼开呢?”
这几句话将徐老爷子捧到了一定的高度,同时又道出了徐老爷子与夙夜之间压根没有血缘关系,更进一步道德绑架。
几个人对易棠刮目相看。
刚刚差点被气昏过去的徐老爷子一下子两眼发黑,摔倒在地,急忙被身边的几个护卫扶住。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醒了过来。
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下嘴。
但他没有忘记初心。
等想好措辞,又开口。
“话虽这样说,可是夙侯爷与我女儿终究是一家人,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总不能看着他的父亲饿死在街头,见死不救吧?”
易棠立马接了话题。
“这话不假,但当年夙老爷信誓旦旦,一脸恶意的对夙夜说,从今往后没他这个儿子,而且写下了断绝书,这断绝书可是盖了陛下的印章,难道他们说反悔就反悔,岂不是没将陛下开在眼里?”
徐老爷子可谓是伶牙俐齿,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三年之久的废物,竟然堵得他哑口无言。
他再一次领略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徐老爷子之所以会舔着脸上门,搬出许多的话来,还不是想要护住他的外孙与女儿。
他是个要脸面的,当年舌战群儒,羞辱了几个皇子,那也是在幽帝的示意之下,如今想起来真是不寒而栗。
他本想袖手旁观,可也不能任由自己的亲人受苦,可如今经易棠提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才趾高气昂的,他立马垂头丧气,心情格外沉重,整个人像是老了许多。
他是土生土长的幽国上京人世,他虽然没入朝为官,但在文阁干了整整三十年的长老职位,一身清贫,铁面无私,从来没有干过让人抓把柄的事情。
如今他为了女儿与外孙豁出去脸不说,还有点胡搅蛮缠。
但他不后悔,只不过如今是达不成目的了,想要缓和缓和。
“刚才确实是我做错了,还希望王爷能做主,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度过难关,至于往后何去何从,就看他们的命了吧”
易棠听的心里酸酸的,她能理解一个父母舔下脸,为不孝的儿女忏悔,讨要银钱的心酸。
她却做不到感同身受,也不会同情。
她不知道夙夜当年承受了多大的苦难,又受了多少人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