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之中记录了原主与肖夫人生活的点点滴滴,以及采办身边的丫鬟奴仆。
可这些并不是起眼之处,但有一条,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每年八月十五也就是中秋节。
肖夫人宴会着装参加逍遥王府的家宴。
并且在宴会上跳一支拿手的舞曲,在原主记忆中,每年雷打不动。
她扭头看着一旁的换了岗的香菱。
“你怎么看?”
“回王妃,夫人喜静,不怎么希望别人打扰,而且逍遥王妃娘娘也不会故意为难,只是每次见了之后,会罚站而已。”香菱如实回答。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它之处,比如母亲身边的丫鬟会不会提到某些人某件事。”易棠好奇极了,说话间伸手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咯吱一声,露出了院子的全貌,里面种满了花草药材,而且隐隐约约听见小木鱼的声音。
“这里面连个婆子也没有,难道打扫修整之事,都是由母亲一人动手的?”易棠深吸了一口气,环顾整个院子,怎么也得在四五十平米,依照肖夫人柔弱的体质,她一人压根干不来这么大的工程。
身边的丫鬟也有自己的事情,怎么会腾出时间,陪她修身养性。
“并没有,夫人身边的绿萼,是个哑巴,其余的几个都是末等丫鬟,平常不爱言语,只有一个知画巧舌如簧,但是被夫人放在佛堂里,不让出来。”香菱再次开口。
“没有力壮的婆子?”易棠问
“没,都是年轻的姑娘,会点拳脚功夫,所以夫人才不会惧怕有人上门。”香菱耐着性子解释。
“这样依旧还是不保险,不行回去之后,再派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最好是经过逍遥王妃的同意,如今母亲身份不同,前来拜访的人也不会在少数,总不能一直居住在这里,不问世事吧?”
易棠摇头,一个人再避世,也不可能长年累月住在屋子里不出门,而且她也要弄清楚肖夫人心中藏着的秘密。
跟在她身边的芍药,为何会突然出手毒死自己,跟肖夫人有没有关系?
或者芍药这个替死鬼,是肖夫人的手笔?
经过她的深入了解,她觉得肖夫人不简单。
“这个逍遥王妃不会同意的,她不愿意让外男进入逍遥王府,也不愿意别人插手逍遥王府的事情,夫人的思想工作还是得由王妃来做通。”香菱泼了冷水,任谁都不会同意,让一个外嫁女将手伸进娘家,从而送来有辱女子名誉的外男来。
“是我疏忽了,这事儿不提也罢,先去看一看母亲吧”听香菱这样说,易棠恍然大悟,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事确实是她想的不周到,要是别人插手她的家事,她自然也不会客气,即便她与逍遥王妃有过节,也不能越俎代庖。
刚走了几步,看见了一个圆乎乎的丫鬟。
她正抱着一个坛子,走的极快。
压根就没有看清来人
“绿萼。”香菱叫道。
圆乎乎的丫头抬头,看来发现竟然是香菱与易棠时,猛然一僵,紧接着抱着坛子欢快的叫着。
只不过她叫不出声,啊个不停。
“这就是绿萼?”易棠皱眉,看她的样子挺正常,也不像是个先天聋哑之人。
“王妃忘记了,绿萼喜欢吃,夫人因为她贪嘴,受了多次惩罚,不过终究是疼爱她的,将她带在了身边,怀中的坛子里面应该装了吃的”香菱走上前,举止亲昵的替绿萼理了理鬓角的发。
“我好些事情记不得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当年受伤的缘故,还是被关在梅园三年,我想不起来了。”易棠神情坦然,撒谎连眼睛都不要眨。
香菱早就知道自家王妃记不得,索性也不说什么,拉着绿萼,去肖夫人的佛堂。
“绿萼,去了这么半天,水拿来了吗?”就在她们快要踏进佛堂的那一刻,轻柔温和的声音飘了出来。
易棠身体一僵,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这具身体残留的意识,在此刻像是控住了自己,她整个人心里说不出的恐慌,与此同时还带着几分厌恶。
虽说她未经过原主同意就投身了这具身体,可到底是原主死得彻底了。
如今她扰乱自己的意志,易棠多多少少有几分不适应。
“夫人,王妃回来看您了”香菱接过水坛,随后欢快的应答。
肖夫人动作一僵,猛然回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抹蓝色的身影,她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眉宇多了几分冷酷。
她蓦地瞪大双眼,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母亲我回来了”易棠好不容易控制了这具身体,她本能地喊出声。
此话一出,整个人都愣。
“回来了就好”肖夫人短暂的震惊过后,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易棠不适应,扯了扯嘴唇,奈何脸上的肌肉僵硬无比。
“主人你心跳的好厉害”小灵宠受到易棠情绪的波动,他有些烦躁的吱吱了几声。
“估计是原主留下的意识在作祟,没事。”易棠脸色好看了一些,她很快与小灵宠联系,随即隔绝灵识。
小灵宠点头,但终究还是有些担忧,刚要说什么却发现她与自家主人断了联系,气狠狠的给了一个后脑勺。
“母亲回门那日,你为何派人送信来不见我?”易棠面无表情的问。
肖夫人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她的眉头紧促,攥着手帕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温和的脸上透露出苍白之色,像是在抗拒什么。
“听说你在鄯王府遭了不少罪?”肖夫人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这三年过得不好,母亲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易棠紧盯着她的神情,发现肖夫人压根不敢与她直视,心中纳闷。
“说说吧”肖夫人抖了抖手帕,走上前在香炉里添了一点香料,动作轻柔的盖上了盖子,头也不回的问。
“母亲我身边的芍药在几日前咬毒自尽了。”易棠话一出口,肖夫人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她回头紧紧盯着自己的女儿,过了许久之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