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只大蟹腿，白涟见钟蔓婉依旧神游天外，当即手指轻叩桌面，“回神了。”
猛然回神，钟蔓婉眨了眨眼睛，心里也有了点小算盘，当即小心翼翼道：“大人，冒昧问一下，您是什么品种的妖啊？”
“修为低也就算了，眼力还这么差？”白涟继续动手拆了一只蟹腿下来，不紧不慢地继续吃鲜美的蟹腿肉。
钟蔓婉因为刚吃了两颗辟谷丹，眼下不饿了，见状忙将那帝王蟹端了过来替她拆蟹，“大人说得是，其实满打满算我在外边的时间还不到百年，所以眼力是差了点。”
许是因为对吃太执拗，钟蔓婉这一手拆蟹的手艺倒是不错，下手干净利落。
一边吃着钟蔓婉拆出来的蟹肉，白涟一边吃点别的菜，“那就看清楚点，我是人，不是妖。”
“可……”钟蔓婉小脸都皱在了一块，好好一个明艳的大美人眼下跟个小媳妇似的，“您刚刚……”
“你只要知道，我如果想杀你，就是抬抬手的功夫。”至于她好奇的问题，白涟需要回答吗？不需要。
听到白涟这么说，钟蔓婉也确实不敢问了。
看着眼前的钟蔓婉，白涟边吃边道：“你在这具身体里多久了？”
“大概十个月左右吧。”钟蔓婉掰着手指数着。
“那原本的钟蔓婉呢？被你吃了？”白涟问道。
“这个真没有。”钟蔓婉急忙摆了摆手，“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就死了，也没瞧见她的魂体，不知道游荡到哪儿去了。”
盯着钟蔓婉看了两眼，似乎怕白涟误会自己，钟蔓婉虽然害怕，但还是坚定地跟她对视。
收回视线，白涟也信了她的话，“算算吃了多少人？”
“那个……是以前还是现在啊？”钟蔓婉略憨地问道。
“我说以前你算得出吗？”白涟没好气道。
讪讪摸了下鼻子，钟蔓婉却也是松了口气，“大人，我自从醒过来后就没吃过人了，我保证。之前说的都是吓唬人的，我真没害人性命。”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白涟没说信与不信，但话语间的冷意让钟蔓婉悄悄咽了下口水。
手下拆蟹的动作是顿了又继续，却又有些微不可察的慌乱，钟蔓婉终是一咬牙，“我、我承认，人命是真没害，但……吃过几个。饿得不行的时候，我会到处走走打打牙祭，找那种刚死不久的魂体。人就不吃了，您是不知道，现在的人身上太不健康，我也怕吃坏肚子啊。”
“十个月，一个活人都没吃？”白涟狐疑地看着钟蔓婉，总觉得这话不太可信啊，主要还是之前这货给她的感觉太不靠谱。
不过既然都说开了，钟蔓婉也不怕被笑话，“好了，不是我不想吃，是……不敢吃。我之前遇到过一个妖，后来他吃人被抓了。他被抓的时候我躲起来看到了，抓他的人太可怕……您也知道我现在这情况，说到底也不敢惹那些像您一样的，如果闹出人命肯定会被注意到，还是打打牙祭就好。”
原本以为是猖狂得一批，没想到是怂得一批，白涟也是服了她，“那这回你这胆子倒是大了？”
“还不是……您太香了。”钟蔓婉小声说着，天知道她最开始只以为她是个普通人，那点蠢蠢欲动的念头就忍不住动摇了。
白涟也不敢确保钟蔓婉这些话都是真话，不过她到底是不是全说真话，也不用她在这评断。
“虽然你说自己没吃过人，但说到底也坏过规矩，知道道教协会吗？”白涟道。
钟蔓婉微不可察地一颤，“知道。”
“我会让人带你去他们那，至于你能不能说服他们，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白涟道。
“大人，能不去吗？”钟蔓婉眼眶微红，眼底微湿，足以见我见犹怜之态。
白涟轻轻叹了一声，钟蔓婉心底微不可察地一喜，就听白涟用着温软至极的声音说着冰冷至极的话，“我不是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把你的姿态收收，别惹我不高兴，懂？”
低下头，钟蔓婉也不敢再说什么，免得触怒了白涟。
黑老那边接到白涟的电话后，许是手边没有人能使唤吧，自己跑了过来。
慕容嫣然把黑老带到包厢时还有些懵逼，隐约间似乎意识到眼下的发展跟她所以为的不同了。
时隔月余再见白涟，在这期间黑老却是通过不同的渠道接连听到过白涟的名字，眼下见着人，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态度，“小师叔。”
听到黑老对白涟的称呼，钟蔓婉吃惊不已，看看黑老又看看白涟，实在搞不拎清白涟的真身。
白涟微微点了下头，“把她带回去审审吧，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她记得道协里面自有一套审讯的流程，像被抓的妖修都会经过这一套流程，然后根据好坏是否作恶，都会有相应的安排。
“好的小师叔。”黑老说着，看向眼前的钟蔓婉，手指捏诀，一个金色的套圈从袖中飞出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感觉到金色套圈上传来的禁锢灵力，显然是专门抓妖用的，白涟也不多问。
黑老临走前，白涟告知他自己这两天会去找他，毕竟那黑色小鬼，白涟还要带它去给黑老看一下。
不过现在那小鬼跟着秦予墨，那她岂不是要带秦予墨过去？
见到黑老带走了钟蔓婉，慕容嫣然也从楼下跑了上来，一见到白涟便忍不住道：“白涟，那妖怪是不是被抓了？”
白涟懒得跟慕容嫣然废话，反正这慕容嫣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没见她坑自己的时候一点不带手软的。
当即，白涟直接问道：“慕容熙在哪你知道吧？”
虽有些不满白涟的态度，但慕容嫣然也清楚自己这回做的事确实对她不起，当即压下心底不满：“知道的，我带你过去。”
车子很快停在钟蔓婉的别墅前，下车前，慕容嫣然犹豫再三，还是道：“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叼着嘴里的棒棒糖，白涟口齿不清道：“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别看对白涟而言就是不痛不痒一件小事，可如果换成别人，指不准就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