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经逃离这里,为娘又怎能此时连累你?\”
狄夏脸上笑容温柔,看的萧凤卿心里莫名酸楚,前世自小就没体会过什么亲情,突然袭来的陌生情绪让萧凤卿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慌乱的躲开狄夏的眼睛,冷声说道。
\“以前是女儿懦弱不孝,没能跟在母亲身边尽孝,不过往后定然不会再如此。\”
\“萧容母女伤在我身上的,我萧凤卿一定加倍奉还!\”
萧凤卿凤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璀璨,说这话时身上仿佛泄露出丝丝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狄夏顿时就愣住了,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是个软性子,十几年间受尽委屈也从来不敢反抗什么。
纵使是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皮囊,之前的萧凤卿也从不敢打扮自己,生怕惹来非议。
可眼前的萧凤卿明显脱胎换骨,眼神中的凌厉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狄夏忍不住眼眶一红,颤声道。
\“好,看来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说罢边站起身来,到床边四下摸索,萧凤卿没看清狄夏按到了什么机关,只看见一个暗格从床脚弹出。
一个黑漆漆的令牌安静的躺在里面。
狄夏将令牌递给萧凤卿。
萧凤卿虽一头雾水但也知道这令牌可能至关重要,赶紧伸手接住。
只见漆黑的令牌上刻有些弯弯曲曲的奇怪符号,好像是某种文字,不似本族之物,且分量极重,虽是黑色,面上却好似有荧光覆盖,触手生温。
\“此乃墨翠所制,若日后有机会去明国,或许能派上用场。\”
明国在萧凤卿记忆中有描述,乃是外族之国,人口并不算多,但此族之人擅长各种巫蛊之术以及驯兽术,所以战斗力强悍,硬生生打下一片疆土。
倒是跟现代所说的苗疆传说有些相似,萧凤卿心里暗戳戳的想。
萧凤卿压下心里好奇,极为郑重的收好令牌。
\“母亲放心,女儿一定好好保管。\”
\“可是女儿依旧不明白,为何母亲你不愿离开这里?\”
要说是狄夏对萧广情根深种,萧凤卿打死都不信,记忆中这两人根本就不像是夫妻,反倒像是陌生人般。
狄夏轻笑一声。
\“我本是明国之人,不过当年我被仇家下了蛊,被迫逃到这里,寄希望于神医府能救治我。\”
\“萧广医术不凡,但奈何这蛊毒太过阴毒,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过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而已。我也为此丢了一身功夫,无奈之下嫁给了萧广。\”
狄夏声调平稳,面色淡然,仿佛口中所述的是别人的故事一般。
\“现在蛊毒隐隐有重新毒发的征兆,而且压制了这么多年,想必这一次更是来势汹汹,娘的时间也不多了,来这世上走一遭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就是放心不下你。\”
狄夏眼眶微红,看着萧凤卿尚且稚嫩的脸,不禁悲从中来。
\“不会的,蛊毒说不定我能治。\”
萧凤卿伸手握住狄夏的手,入手微凉,虽有些不适应陌生人的温度,但心里却莫名升起满足来。
狄夏只以为是萧凤卿宽慰自己,笑着摆摆手。
\“行了,你就不用安慰我了\”
萧凤卿不等狄夏说完,手掌顺势一转把上了狄夏的脉。
\“无根之脉。如浮数之极,至数不清;如釜中沸水,浮泛无根,称釜沸脉,为三阳热极,阴液枯渴之候;脉在皮肤,头定而尾摇,似有似无。脉在皮肤,如虾游水,时而跃然而去,须臾又来,伴有急促躁动之象称虾游脉,均为三阴寒极,亡阳于外,虚阳浮越的征象。\”
萧凤卿红唇开合,眉头微皱。
这脉象确实是大凶之兆,若是不能及时解毒,恐怕真的命不久矣。
但是萧凤卿确实见过类似的毒素,通过现代医疗可以治疗,不过在古代科技落后,治疗起来或许会有些麻烦,但也绝不是不治之症。
狄夏愣在原地,作为明国人而且又在神医府呆了十几年,她自然是通些医术的,萧凤卿说的一点不差。
但是萧凤卿自小就没有接触过医术,此时竟然能靠把住手腕,就准确的知晓脉象,要知道这蛊毒狡猾至极,当年萧广光是诊断出来就花了三日之久,也难怪狄夏惊讶。
\“可以治,但是现在药材不过,可能要等女儿收集齐药材才能进行医治。\”
萧凤卿十足的认真,狄夏看着那双墨色双眸,不自觉升起信任,点点头。
\“好。\”
萧凤卿还打算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夫人,为何夜深还不歇息,可是有什么吩咐?\”
语气极为不耐烦。
说话之人乃是狄夏唯一的侍女春蓉,说不好听点就是王氏派来监视狄夏的。
平时对狄夏态度极差,但是知道狄夏近日身体不好,怕狄夏突然暴毙在屋里自己不能及时禀告王氏,所以最近才加倍上心。
\“无事,不过是口渴而已。\”
春蓉在门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
\“真是麻烦,赶紧死了不干干净净?省得我操心!\”
萧凤卿眯了眯眼睛,心中杀意顿起。
一双手覆在萧凤卿捏紧的拳头上,萧凤卿抬头对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狄夏摇摇头。
萧凤卿这才吐了口气。
等到外面声响消下去,萧凤卿起身告别。
\“女儿不宜久留,下次再来见母亲。\”
狄夏自然答应,看着萧凤卿翻窗出去,便也熄了灯睡下。
萧凤卿路过春蓉的房间,露出个冷笑来。
亲手亲近翻进去就听见春蓉鼾声如雷,萧凤卿打开衣柜,十分嫌弃的将春蓉所有的衣物全数打包。
\“呵,先收点利息,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帮你捐给乞丐了。\”
随扛起大包消失在夜色中。
萧凤卿回到云世宸院子这才松了口气,将大包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身体还是太瘦弱了些,这点运动量要放在前世都跟玩似的。
萧凤卿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好生歇息了会儿。
\“气可是喘匀了?\”
清冷的声线在夜里毫无违和感,萧凤卿下意识的点点头。
\“差不多了。\”
话刚脱口,萧凤卿瞬间僵硬在原地,扭头去只看见云世宸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一双墨瞳带着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