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山进门了。叶贞后退一步,脸色微微沉下去。
卢青山坐到叶贞身前的座椅上,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叶贞的手默默地摸着腰侧别着的刀,觑着卢青山。
“浔阳与齐清间的婚事不会改变。”卢青山看她一眼。
叶贞没有吭声。
卢青山忽地扯住叶贞的手,急道:“你我若无齐清,亦早已成婚。”
叶贞心下一紧,她忙使劲挣扎着,然被卢青山越抓越紧。
“卢青山。”
卢青山眼睛眯了眯,把叶贞拽得越来越紧。卢青山把她拽入怀中,手指节轻轻挑起她的下颌,沉声道:“别再动了。”
叶贞蹙紧眉,心微微跳动着。
四目相对,二人间的氛围越发凝重。这时候,卢青山忽地低下头,对向叶贞的唇慢慢地靠了过去,叶贞心下狠狠一跳,忙不迭地按住对方,沉声道:“青山,你……”
“你我既已入塞外,这种事迟早须得做。避免不了。”卢青山微微眯着眼,沉声道,“你不必挣扎了。”说罢,他扣住叶贞的手,俯身过去,慢慢地靠向叶贞。
叶贞几乎忘却了呼吸。
这时候,窗子忽地被吹开,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进来,吹熄了屋内的烛火,四下瞬然暗了。卢青山松开了叶贞,手摸到腰侧的剑上,冷冷地睥睨着门口出现的黑影。
叶贞惊魂未定,她在看向门口人影的瞬间,原本慌张的心瞬然安稳下来。
“你来找死。”卢青山拔出长剑来,缓步上前。
来人目光微沉,手中长剑忽而闪出一抹光亮,下一刻即飞身冲将而来。卢青山眉眼一凛,亦极速飞身而去,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怒气。
叶贞觑着时机,想趁机跑到齐清身边,然被卢青山眼明手快抓住了后颈,一瞬间,她几乎昏阙过去。
“卢青山。”齐清堪堪停下了手中的剑,目光沉得越发厉害,他道,“放了贞儿。”
卢青山反手把叶贞扯入怀中,向四下沉唤一声,道:“出来杀了他。”
叶贞心下一跳,但见门外现出若干黑影,转瞬间便把齐清围在中央。照眼下这个局势瞧,齐清此刻因为自己而困囿于卢青山的包围中,若不尽快让他离开,还不知齐清要出什么事。
叶贞使劲抓住卢青山的手,一个挺身便向那剑上碰,卢青山眼底一沉,忙把剑向远处推搡,叶贞则趁机挣开卢青山的手,用尽最快的速度飞向齐清。
“齐清!”叶贞一下子扑入齐清怀中,急道,“我们快走!”
齐清忙抱紧叶贞,后退到杀手们的后面,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贞儿,我们原不必走的。”
叶贞微怔,顺着齐清的视线向外望去,但见客栈一楼内俨然已聚集了不少手持利剑的齐家仆从,期间亦夹杂着窦王爷的一应得力助手。
叶贞还未来得及反应,齐清抱起她,跃向一楼人群之中。身处灯光通明之中,叶贞心彻底安稳下来了。
“来人啊,把上面那群塞外贼寇都给我抓了!”齐清朝众人扬手,一干小厮们忙不迭地上前,把卢青山所在的二楼团团围住。
“贞儿,想我没有?”齐清得了空闲,笑眯眯地觑着叶贞。
叶贞看了他半晌,微微别过头去,微红着脸道:“想你做什么?”
齐清有些泄气,他低下头嘀咕道:“可我听浔阳说,你一路上想我入骨的。原是骗我的。”
叶贞攥攥手,脸越发红了,没有吭声。
这时,楼上忽地传来一阵巨响,不少小厮们被震得掉下楼来,受了很重的伤。齐清脸色未变,正欲上去被叶贞扯住。
“齐清,是火药!不要再着人上去了!”叶贞嗅着空气中的刺鼻硫磺气味,脸色越发阴沉,从之前秦宁使用火药时,叶贞隐约间便担心起来,一来此物的威力实在巨大,二来秦宁既然携带过此物,旁人定也能寻到这物什。
只是没想到,再次携带火药来此的竟然是卢青山。
叶贞见不少人都在楼下救人,心有些沉了,她抬眼去瞧楼上,见楼上的火焰发着蓝色,隐约间还有银色的烟花出来。
“齐清,快出去!”叶贞使劲扯了齐清一下,急道,“楼上还会再炸!”
叶贞这般严肃,齐清瞬然肃穆起来,他立时安排众人安排着伤者极速退出了客栈。
果真,叶贞等人没出去多久,客栈二楼瞬然冒出火光,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铺天而来。
齐清把叶贞裹在怀中,目送着远处的万千火光,这样的火光,凉卢青山的武功再强,都绝没法从其中顺利逃跑。齐清心下微安,他低下头看定叶贞,但见叶贞正在默默地看着他,眼底清澈至极。
齐清心蓦地顿了一下。
“齐清,等会儿火光小些后,吩咐他们把这里包围住。”叶贞觉得齐清的目光极为灼灼,她微微侧过脸去,低咳一声道,“卢青山既然备有炸药,定然也准备了其他后招。”
齐清唔了一声,他舔了舔发干的唇,忍不住把叶贞抱得更紧了些:“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一会儿罢。”
叶贞与齐清去了镇口的一户农家寄居。吃饭的时候,惊魂未定的叶明方才安稳下来,问询于叶贞左右。
叶贞从叶明那里听到了窦王爷的事,亦得知其起初并不想救她,若非因为浔阳的缘故,齐清也没法这么快赶到这里。
叶贞轻轻点头:“这次多亏了浔阳,待回去后,须得好生答谢她才是。”
“你救了她的性命,她若真的有心,便也应知感恩图报一事。她派人救你原属情理之中。”齐清半撑着下巴,笑着打量着叶贞,“贞儿,要说感恩,你是不是该好好感激我?”
叶贞点头,齐清屡次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如何能不感激?
“贞儿,我不听口头上的致谢。”齐清微微咬紧下唇,眯着眼凑近了叶贞,笑眯眯地道,“我想要你的行动。”
“原该如此。”叶贞点头道:“不知你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