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起先很困惑,叶贞明明单凭医术就可赚钱养家,为何会触碰银号的生意,直到叶贞和梅夫人见了一面,叶贞将她的计划说出来,齐清方才明了,进而对叶贞越发的钦佩。
叶贞开银号的目的,便是全力挤压走糜家银号,梅夫人自然很高兴,糜家银号的态势虽说不比起先昌盛,但还是占据着挺大的一块市场,且糜家银号极善搅乱市场,他们雇了很多人暗地里编排梅清银号,说此银号侵占百姓的钱,利率低且可能有取不出来的风险。
虽然梅夫人出面解释过好几次,但还是有不少人受到影响,转投糜家银号。梅夫人早就恨极了。
叶贞背后有县长的支持,梅夫人便很愿意资助叶贞帮她弄起第一家银号,但亦有相应的代价。
“银号的一半拥有权在你手中。”叶贞看着契约,“但是这银号如何运转,须得全权交给我。”
梅夫人温柔笑道:“那是自然,我会提一些意见,至于你是否会听,便不在我了。”
叶贞的银号开始建了。
这天晚上,监了一天工的叶贞折返于客栈,她锤了捶肩颈,去和楼下老板要了一大桶热水,准备洗个澡。
刚进屋,却瞧见正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等人的齐清。叶贞拧着眉:“夜深了,你怎么在我这儿?”
齐清低咳一声,道:“今天我瞧你在工地那儿监工很忙,定是没吃饭,便给你准备了些饭菜。”
叶贞无奈道:“这里是客栈,楼下还有掌柜,我想吃唤他们便是。你且出去,我要洗澡了。”
齐清点点头,他抬起脚刚走了一步,忽地又做了回去,蹙眉道:“糜鹊,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叶贞给木桶里放了些安神的欢宜花花瓣,转过头去,看着他。
在雾气中,叶贞瞧不见齐清的目光,只觉得他声音有些发颤,听起来好似激动得很。
“我抱过你几次,发现你很轻。”齐清顿了顿,道,“比普通女人还轻。”
叶贞下意识拢住胸前的衣服,她沉声道:“你觉得我是女人?”
“我第一眼瞧见你,便觉得你是个女人。”
叶贞深呼一口气,她冷冷道:“我不是。你快出去。”
没多久,听到一声门响,叶贞在雾气中去摸门,她几次确认门关上后,方才开始褪衣。
但衣服褪到一半,她敏锐地别过头去,向四下探看。
“齐清?”
没人回应。
她不知道,齐清此刻正窝在房梁上,眯着眼仔细地瞧雾气中的叶贞。他耳边隐约间好似还传来叶明的苛责声:“齐兄,你竟想看糜鹊兄洗澡,着实无耻!你莫非真的有龙阳之癖?”
齐清想到这里,不由向地上啐一口,心道:“谁有龙阳之癖?我敢确定,糜鹊就是女儿身,贞儿定是在她身上重生了!”
这时,屋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叶贞忙重新穿上衣服,去开门。
齐清微微咬牙,瞪了眼敲门的鹿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你说什么?”叶贞脸色登时一变,她把手使劲撞到门框上,蹙眉道,“糜家有什么权利阻止我们动工?”
叶贞穿上衣服,极速地赶往施工地点。这在糜家银号总店旁边,已动工了两月有余,已经盖好第一层楼了,但是糜家家丁到了这里,直接开始拆房子。
领头拆房子的糜家人是糜新。叶贞忙挡在房子前面,递给迷情一张地契以及县上开出的合法盖房的契约。她说:“房子符合大梁律法,你们凭什么要拆?”
糜新道:“对不住,这块地虽说县长已经给您批下来了,但镇长前个儿说,这块地是用来修建医馆的,得让您的银号拆了。”
叶贞攥紧了手掌:“一块地怎么可以多次被批改?我且问你,县长和镇长谁的权力大?我们该听谁的?”
糜新道:“自然该听县长的,只是凡事要做得讲究实际。这块地的旁边已经有一家大银号,您再开银号岂不是画蛇添足?白白浪费这块地。”
叶贞冷冷了:“按照你的意思,这镇长医馆亦很多,是不是就不应再建造医馆?那你何必还要抢这块地建造医馆?”
糜新道:“你要怎么强词夺理,这事没办法结束。”他又朝众人挥了挥手,转眼间,这座新银号的门窗被砸烂了。
叶贞急得没办法的时候,齐清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不少穿黑衣的手下,齐清朝糜新略一躬身,转身朝石头扬手道:“把对门糜家银号的都给我砸了!钱不要抢!”
话音刚落,石头等人便极速地冲将过去,他们挥舞着棍棒,比糜新砸的还狠。
糜新忙派人守着糜家银号,糜新皱眉上前,朝齐清深深鞠了一躬:“齐少爷这是做什么?”
齐清向地上啐了一口,痞笑道:“糜管家,这事倒是我该问你们罢。糜鹊手里的地契和批改文都是真的,还能公然抢地砸店的怕也只有你们糜家一户了。”
齐清挥舞了一下棍棒,笑道:“当然,你想砸店,我们也想。反正你说了,这块土地上有一间银号就足够了,那把你们银号咂毁,糜鹊家的银号自然可以顺利开启了,是不是?”
齐清又道:“我不怕你们告,即使镇长把这地判给你们,我们也断不会走。你若强制赶我们,那……”
齐清噗嗤一声笑了,他指着石头一干人:“那每天晚上,我就带着我赌坊的活计们来糜家银号转一转,看看能否有别的东西可砸。”
糜林脸色发白,他带着手下很快就走了。
叶贞上前,递给齐清一块帕子,轻声道:“下次不可如此鲁莽,得罪了糜家可不是你们能开罪起的。”
齐清嘿嘿笑了笑:“但对付这种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没用,就非得朝他们动手,比他们还可恶,这才有用。”顿了顿,他又道,“你放心,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唤我便是,我一定竭力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