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小黑望着那轮明月,焦急地蹲在草丛里,骂骂咧咧几句:“都站一天了,这群傻子还不换岗!累老子蹲这一天!”
正骂着,不远处的镇门口站着的人影忽地攒动起来,像是要换岗的样子。小黑咧咧嘴,忙起身飞向附近的客栈。
齐清正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小黑弯着腰跑他身边嘻嘻笑道:“主子,周管家换岗了。您可以安排安排出镇了!”
周固武功比齐清高上不少,又对梅夫人忠心不二,齐清这次出逃最大的忌惮便是他。他拧着眉道:“你真瞧见他换岗了?”
小黑重重点头。
齐清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既如此,你穿上我的衣服,运用轻功先试着飞跃城墙,看看能不能安全离开。”
小黑咧咧嘴,听从他主子的话。但刚走到城墙那儿,四下草丛里便窜出不少人来,把小黑抓个现行。
面对周固严肃的眼神,小黑欲哭无泪。
“少爷在哪儿?不说的话,家法侍候,驱出齐家。”
小黑低着头,叹口气道:“周管家,少爷在客栈里。现在正等着奴才的消息,你们快派人去抓少爷罢。”
周固随几人一起走了。齐清在黑暗中朝小黑竖起大拇指,紧接着趁着夜色离开了。
到了镇子外面,齐清边走边打听叶贞的下落,亦得知叶贞被县长抓捕入狱的消息。
过了三日,一脸风尘的齐清急匆匆地来到一间客栈里,想来要杯水喝,没承想正撞到折返的叶明一干人。
齐清直接揪住叶明的衣襟,急的脸发红。
叶明讪讪地道:“齐兄,你怎么来了?”
“贞儿在狱中,你们怎么能回来?”齐清的声音沙哑得很。
叶明讪笑更甚,他指着楼上的一间屋子:“贞儿在那里吃饭呢。她已经出狱了,没想到齐兄也出狱了……”
话音未落,齐清已推开他,飞向二楼,直接撞开屋门,但见青山正给叶贞夹菜,而叶贞嘴角则含着笑靥。
叶贞素来少笑,但她此刻笑起来十分温暖可人。齐清攥紧了拳头,心里酸溜溜的。
叶贞瞧见齐清,惊讶地好久没反应过来,她忙过来,把齐清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急道:“你怎么来了?何时出发的?怎么也不写信告诉我一声?”
齐清三天没吃没喝没睡,脸瘦黑了一大圈,嘴角长出些胡渣,越发显得憔悴。叶贞拉他过来,先给他诊了一番脉,见其身体尚好,只是脉息有些弱,便着人又盛来一碗饭。她则给他倒了杯茶。
“先吃点东西。”叶贞递给他一双筷子,轻呼一口气道,“你是越狱出来的,还是蔡娆父亲救你出来的?”
齐清低着头没有回应,也不吃不喝。
这时候,叶明进来了,他道:“外面有人找齐兄,我问了问,是齐府的人。齐兄是逃出来的罢。”
叶贞同叶明道:“兄长,你告诉他们,齐清在这儿,我们马上就回去了,等会儿顺路一起走。”
叶贞不知齐清怎么了,对方一路上虽是跟在她身边,但恍如木偶一般,一句话都不说。
叶贞不愿猜闷子,在下一处停歇点她拉着齐清去了一处隐秘之地,沉声道:“你到底哪里不痛快,不必憋着,闹的我也不舒服!”
齐清别过头去,没知声。
叶贞冷冷道:“不说亦可,以后就别再和我说话了!”
叶贞刚走半步,被齐清扯住衣袖,他闷闷地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和青山在一起。你是不是对他有好感了?”
叶贞被他气笑了:“你就因为这事不吃不喝,不同我说话?”
“这事已很大了。”齐清别扭地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就是我齐清的。你有主儿了,就不该再和其他男人这么亲近,吃饭时竟还靠的那么近。”
叶贞没有理会他,上了轿辇气呼呼地想了一会儿,朝彩云道:“你给他准备点水和吃的,他虽有功夫傍身,但几日不吃不喝,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彩云叹道:“奴婢已劝过多次,实在是劝不动。此事希望叶大夫多多劝着些罢。”
晚间,糜仲正和糜林下着棋,镇长苍白着一张脸急匆匆地赶过来,急道:“糜少爷,不好了!”
糜林把棋子放下去,拧着眉苛责道:“急什么?枉你还是一个镇长。做事这么唐突。”
“县长大人已经快赶到这里了!”镇长急得跺了下脚,“糜二小姐不是说县长活不了多久了?怎么还能来到这儿?”
糜林余光冷睨镇长一眼,皱眉道:“他没死?也没怀疑是叶贞下的毒?这倒怪了。叶生那厮素来多疑,叶贞若能救他性命,他定怀疑毒是叶贞下的才是,怎么还会帮着叶贞来这儿断案?”
上次与县长见面时,糜林之所以没给县长叶生下立刻毙命的毒,一是防止官差怀疑到自己身上,二是便想给叶贞下个套。
若叶贞救不了叶生,她自己定会被囚禁。若叶贞救下了叶生,亦会引起叶生的怀疑,不会安全出来。但眼下的局面……
糜林嘟囔道:“这个叶县长和传闻中不一样嘛。”
糜仲把黑子一放,吃了糜林四个白字,他笑了笑道:“贞儿救下这么多人,又阻碍了疫情的发展,这般良善的人,哪里会轻易给人下毒?叶县长怕也是这么想,所以才犹豫了。”
糜林把棋子扔到棋盘上,冷哼一声:“叶贞可恶,那县长也可恶!”
糜仲揉了揉糜林的头发:“无妨,现在下毒之人一直未寻到,县长的疑心定不会消的。只要我们动动脑筋,他定会重新怀疑贞儿的。”
镇长听着这对兄妹一言一语的,急得更厉害了,毕竟县长若来了,定会秉公办理,到时候若是发现他徇私舞弊的事,他这多年的镇长之位怕也就没了。
“糜少爷,二小姐,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糜林觑着他:“急什么,把事情撇干净了,县长自然查不到我们身上。”
糜仲亦笑道:“是了,只要找到一个替罪羊,自然便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