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对这种营销手段极为不齿,但糜家确实是一次又一次赚到钱了,赚钱后,他们还把残局收拾得很好,导致旁人根本看不出糜家的异常,下一次仍然往陷阱里面跳。
鹿暖闻此眼眶红了红道:“我娘就是被他们这么骗的。糜家存了我娘的钱后,立了两份字据,他们先是毁了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字据,之后我娘在找他们时,他们又趁机毁了我娘手中的另一份。”
鹿暖猩红的眸子里闪出一丝恨意,她道:“他们是糜家培养的专门打手,他们威胁我娘,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或者告官,他们就打死我娘……”
叶贞掏出帕子递给鹿暖。
齐清道:“贞儿,咱们得想法子了。要是糜仲再这么折腾下去,别说你的铺子,就连我娘的铺子都得损失不小。”
叶贞道:“既然他们营销,咱们也营销便是。”
鹿暖抿了抿唇,蹙眉道:“当初主子在世的时候,她编制的一块帕子能买上数十乃至于上百两,其中也有营销的功劳。”
齐清摇头:“当时贞儿的好名声打出去了,她做的东西价值自然水涨船高。”齐清忽地看向叶贞,“糜鹊兄,你能不能假扮贞儿,站在梅清银号和民生银号前说些话。你当初的名声好的很,很多人都信服。”
“我当初?”叶贞诧异了一会儿,“我不是叶贞啊?”
“你说话的声音、语气和行为动作无一不像她。”齐清揉了揉叶贞的脸颊,“只是脸不大像。无妨,我有易容面具,可以替你变样。”
鹿暖亦欣然:“糜鹊公子生的小巧,穿上女装一定和主子无异的!”
叶贞当下也没别的法子,只好被他们半推半就地换上衣服,叶贞曾经最喜穿枣红色的衣衫,叶贞便穿上此衣,绑了个微高的马尾。
她没易容出去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齐清半张着嘴,一脸惊艳地走过来,他握住叶贞的手腕,感叹道:“你着女装真好看。”
叶贞脸微红,她质疑道:“但是叶贞已经死了一年多了,我若出去,岂不是吓坏旁人?这样哪里还能招徕客人?”
齐清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贞,闻此连连摆手道:“此事交付给我,我有办法让他们相信叶贞复活。”
齐清的协助让叶贞轻松不少,她现在大多数时间都穿女装,适应女子的生活。这于本就是女子的叶贞而言,倒也无甚,只是齐清总是时不时看着她摸她,让她很不自在。
“齐清,你当真要像外面的人说,我死而复生?”叶贞看着齐清写的那张准备贴到各个地方的告示,摇头,“还写什么‘菩萨下凡,拯救世人’?但凡脑子正常些大抵都不会相信。”
齐清撇撇嘴,狡黠道:“过于武断了。当初你以一己之力救下清水镇以及周边数镇的村民,因为你的药有效,那时还有人在家里供奉你小像呢。所以,你叫活菩萨绝对受得住。既然是扑菩萨,死而复生又有什么说惊讶的?”
叶贞也没有想出比齐清更好大办法,只得任由齐清胡乱折腾。
果然,这告示贴出去后,引发了很大的轰动,好几个村的代表都来了,他们准备着礼品和银钱,一见到叶贞便跪下。
叶贞被他们吓住了,忙过去搀扶他们。
“叶菩萨施药救人的大恩大德,我们不敢忘记。”
叶贞更是歉疚得厉害,她只是不停地搀扶这些人,和他们简单说几句家常,这些人都意外的恭顺,直到傍晚,他们方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等他们走了,齐清得意地走出来。
叶贞诧异道:“他们真的没认出来。我这张脸明明不是叶贞。”
齐清道:“原想给你弄个人皮面具伪装一番,但未免不真实。所以我在告示里实话实话,说你就是重生后的叶贞,模样已大变,也记不住从前的事,但你就是叶贞。”
叶贞诧异了好一会儿,果真,她穿着着衣服出去后,路上人见到她,都友好的过来攀谈,竟没有一人来拆台,且来存民生银号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叶贞这一日忙得很晚,处理完最后一笔存款后,鹿暖走了进来,她道:“公子,外面有一人要找你。”
叶贞把账目交给鹿暖,缓步走了出去。那人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悠悠地向这望。叶贞不认识那人,又因着很晚了,她不敢过去那阴暗地方,便朝他招招手,唤道:“你过来,我们在这里说!”
谁料那人在听到声音后,竟然径直走了。
叶贞临了也没瞧见那人长什么样,她叹了口气:“好奇怪的人。”
次日晚间,那人又来了。叶贞问鹿暖:“那人的样子你可瞧见了?”
鹿暖点头:“他是主子的朋友,唤作卢青山,我主子去世后,他便消失无踪了。想来这次怕也是瞧见告示,以为主子真的复活了,才过来瞧瞧您。”
叶贞点点头,道:“但他怎么不和我见面?我每每出去,他都离开。”
鹿暖见在这里打工的小厮们都走了,便把前门锁上。她走过来,轻声道:“公子若真想见他,奴婢倒有一个法子,不知公子意愿如何。”
叶贞随着鹿暖从后门穿过小路,穿过横七竖八的几条路,他们绕到青山旁边的石头后面。
叶贞觑着树底下那个高大沉默,十分寂寥的男人,心微微有点打颤。
鹿暖压低声音道:“公子,奴婢观察多次了,青山每次都从这条路离开,您在这里等着他便。”
说罢,鹿暖又沿着原路绕回去,不久便站在民生银号门前,鹿暖提着灯笼缓步想这个方向走,边走边道:“青山大哥,我们主子要见您……”
叶贞谨慎地看着青山,果真听见这动静的青山快速地走过来。
叶贞忙忙从石头后面出现,伸手拦住了欲要逃跑的青山。
“你是青山罢,怎么见到我们就跑?”
青山怔怔地看着叶贞好一会儿,忽地说他扯住叶贞的手,把头低下去,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