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刚走,叶贞便挽住叶霄的手,轻轻地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白棋救得我?对方人多势众,他一个人是如何救到我的?”
“昨天我和白哥哥分开寻你,他是去村口寻你的。”叶霄看了眼外面,有些忐忑地道:“阿姐,昨晚白哥哥好可怕。他有很多手下,还把抓回来的一个男人打得吐血了。那个女孩子也被吓得不轻。”
叶霄说的模糊,可叶贞下意识觉察出此事定极严重,不觉呼了口气。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厢房有一处房梁被泡坏了,开始漏水,时不时地落在被捆绑得结实的女孩身上。
齐清进去厢房洗洗碗,糜林窝在角落处,死死地瞪着他,因嘴被破布堵着,她口齿不清地道:“放开我!”
齐清把碗碟放好,走到糜林身畔半蹲下身,笑眯眯地打量她:“凭什么?”说完掀开他嘴里的破布。
糜林使劲地喘了口气,挣扎着高声大喊:“我爹是当朝太傅!齐清你个兔崽子,敢绑架我!快放了我!”
齐清唔了一声,自怀中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在糜林白皙的脸颊上比划几下,痞笑道:“我带你来此时说过什么?第一,不得喊我名姓;第二,不得吵嚷影响贞儿休息;第三,不得挣扎求逃。你一下子犯了三条罪过,我是否该在你脸上划三刀子?”
糜林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道:“我看你敢!”
齐清笑得更厉害:“我怎么不敢?如今糜仲那厮以为你跌入悬崖摔死了。糜家人都去悬崖下面寻你的踪迹。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你被关到这里来。”
齐清挑眉,他摩挲着冰冷的刀刃,凉凉地道:“即使你此刻死了,也压根没有人知道你死在我手里。所以,你要不按照小爷我的话做,今晚我就送你上西天。”
糜林看着那刀刃,一下子没了声音。
“在这里好生待着,替我做三件事,表现得好,我自然会放了你。”
糜林梗着脖子,语气缓了数分锐气:“我听你的。”
齐清满意地点头,重新给糜林嘴里掖上布帛,吹着口哨缓步出去。可刚一开门,齐清便慌张起来,叶贞竟在门口?
叶贞拧着打量他。
齐清心突突直跳,动了动喉结,心道:“贞儿何时来此的?我刚刚说的话,他是否听到?他是不是已发现我是齐清?”
齐清越想身子越僵硬,他久久站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叶贞披着青色的棉袍,浓密漆黑的头发带着点水珠,松散的披在身后。她看了齐清好久,轻声道:“白棋,你不愿让我见她?”
齐清微怔,心下赫然一喜,看来对方没有听到甫才的对话。他赶忙侧开身,让叶贞进来。
叶贞身形尚有些踉跄,她一进来,目光便不自觉与糜林那阴狠的眸子相接。
“贞儿,就是这个孩子。”齐清叹了口气,朝糜林使了个眼色,佯装委屈,“我并非想绑着她,只是此人极善于使毒。她还和元宵说,若有机会一定给我们吃的东西里下毒。所以……”
“我认得她。”叶贞走到糜林身畔,扯开糜林嘴里的布,沉声道,“他是糜林,当朝太傅之女。”顿了顿,又道,“我刚来镇上时,是她和她兄长救的我。”
“我当初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糜林一时间忘了齐清的嘱咐,咬紧牙根,使劲地挣扎着,娇纵道,“你这个女人!要不是我兄长拦着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当初在马车上我就该毒死你!”
叶贞眼底渐渐闪出几分杀气。糜林被叶贞的目光扫得发寒,然嘴中叫嚣不断:“告诉你,要是你敢伤我!我兄长一定不放过你,我也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我要让你下地狱……”
“他如何我管不着。”叶贞自袖管中掏出一根灸针,直接刺到糜林的痒穴中。
“但你小小年纪,便口出恶言,心肠亦如此歹毒。”叶贞缓缓起身,沉声道,“白棋说的没错,你是得留在这里受些惩罚,否则待你长大了,真不知要害多少人。”
齐清看笑了,可装的更委屈,叹道:“贞儿,你可不知道,为了抓这妮子,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险些……”
“昨日多谢相救。”叶贞朝齐清略一点头,“叶贞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
齐清挠了挠头,哈哈笑了笑:“不用谢,原是我应该做的,只是……”
“我听元宵说,你昨日还抓住了一个男人?那人身在何处?”叶贞目光阴沉至极,“还有,听说你有不少手下?白大哥的背后势力既这么大,何必还蜷缩在我这小屋里居住?岂非受苦?”
齐清怔了怔,扣紧手掌,恨不得把叶霄揍一顿,昨晚明明叮嘱他什么都不要和她姐说,他却转眼就忘。可恶!
到了晚间,叶贞在整理着采来的药材,忽而听到外院大门响了一下,她正想去瞧,厢房里做饭的齐清已同那人说起话来。
未多久,齐清就打开门,探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叶贞:“贞儿,那个男人来了,你想同他聊聊便聊聊吧。我先去做饭。”
那个被齐清打的男人是被抬着进来的,他鼻青脸肿,脸色苍白的很,一见叶贞便泪汪汪的想要起来。叶贞按住他,她看的出来,这个人的双腿已然残废了。
“白棋打的?”
男人看了眼抬他进来的两个男人,忙摇头:“是糜仲打的。”见叶贞不信,男人心中叫苦不迭,原是齐清把他打残,可此刻被齐清逼迫,只能说是他主子做的。
男人耸拉着眉毛:“糜仲派我们来抓你,我抓住你后,刚想跑就被白棋发现了,主子知道我计划失败,这才打我。”
叶贞挑拣着药材,怀疑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流转。齐清在窗户外听墙角,见久久没有声音,心砰砰直跳,又使劲弹了一下叶霄,咬牙道:“兔崽子,还不快进去给我说些好话?”
叶霄抚着额角,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