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跪在叶贞面前,又学着刚才的样子求叶贞带她去见叶霄。
叶贞摩挲着手炉,看了齐清一眼,道:“齐清,你先去处理公务罢。”
齐清眯着狡黠的眸子,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清楚就让我走,我如何会离开?”
这时候,李云忽地站起身来,拼尽所有气力向西院方向跑,她跑的很突然,以至于四下的人刚有所反应时,李云已跑到院子里去。
齐清一下子站起身来,驭起轻功,在李云抵达院子的瞬间,伸手挡住了李云。
李云眼底满是热泪,见被齐清等人再次围堵住,她几乎失声痛哭。叶贞困惑地觑着她,脸色微微僵住。
“李云,你今晚为何非得见叶霄?”叶贞隐约间觉得不甚妥当,她又道,“叶霄如今睡觉了,不如等他醒了,你再……”
“叶姑娘,你让我现在见他罢。”李云眼泪一串串得向下落,看的人无不动容。
叶贞微微攥紧了手,深呼一口气道:“那你且和我说说,你是如何入府邸的?再有,你找叶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李云顿了一下,她摩挲着手指节,久久没有吭声。
叶贞看了她一会儿,朝石头道:“将李云送入柴房,等叶霄明日睡醒再带她出来。”
李云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叶贞等了她一会儿,没见她出声,转身便要走。侍卫们立时把李云绑了起来。
叶贞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哭声,忍不住顿了步子。齐清给她掖紧了衣服,轻声道:“等会儿我就派人审问她,定审问出到底怎么回事。”
“叶姑娘,您若真的为了叶霄好,请您放我去见叶霄罢!”
叶贞半转过头,看了李云好一会儿,忍不住蹙紧了眉。
“齐清,暂时松开她罢。”叶贞迎着齐清困惑的目光,蹙眉地道,“我信她不会害叶霄。”
次日清晨。
天还未亮,西院那儿便聚集了很多人。齐清冷着一张脸过来时,叶贞已验好李云的尸身。今日一早,李云被叶霄发现死在客房里,死的时候七孔流出乌血,很明显是被毒死的。
齐清凑到叶贞身畔,觑着李云死不瞑目的样子,微微蹙紧眉道:“这种毒是糜林曾给副镇长用过的。”
叶贞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昨晚如何?”
齐清道:“并没有异常,李云闯入府邸后,我又多加人手守卫这里,定然没有旁人进来。”
叶贞皱紧眉又问道:“那梅夫人那里?”
“她的人都被我换下了,也不可能再派人进来。”
叶贞轻叹口气,她觑着那扇半掩着门道:“叶霄窝在屋里,谁人都不见。”
齐清帮着叶贞蹭了蹭额上热汗,搀扶她起来。这时候,石头快步走过来,向齐清低声道:“主子,糜家的人来了。”
叶贞忙问:“来的是糜林还是糜仲?”
“糜林。”
叶贞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糜林高坐在正位上,抱着胳膊觑着叶贞,冷冷地道:“我们糜府的人在你的府邸被杀,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交待。”
叶贞命人给糜林敬上茶,轻声道:“还请糜二小姐安心,此事我们已派人去调查,很快便可以有结果。”
糜林冷笑一声道:“说的好听,反正齐府这么多人,到时候你随意抓一个人出来就是,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杀的人。”
叶贞攥紧了手,轻声道:“不知道二小姐想要叶贞如何?”
糜林扬了扬眉道:“我和你一起调查,确保你不会从中徇私舞弊。”
叶贞站起身来,侧过身来,向糜林探过手去,示意她走过去。
叶贞带着糜林来到李云所在的现场,将眼前的场景示给她瞧。李云是死在榻上的,死因中毒,却在现场没有寻到任何和有关毒牵扯上的物什。
糜林侧目瞥了叶贞一眼,凉凉地道:“是谁在照料李云?”
立时有一小丫鬟上前,跪在糜林面前。
糜林挑眉冷笑一声,道:“昨晚李云住进来后,有没有吃你们府邸的吃食?”
丫鬟忙道:“昨晚李姑娘进屋子里后便睡着了,未曾用吃食的。”
糜林嗤笑。
叶贞深呼一口气,再次确认道:“昨晚李云没有用吃食。”
糜林唔了一声,凉凉一笑道:“有没有人证物证?”
叶贞道:“李云住进客房时,是昨晚二更时分,那时候小厨房里早就没有厨子在候着了。此事齐府上下都可以作证。”
糜林懒懒地坐回到凳子上,凉凉道:“没有用过吃的,总是喝过水罢。”
这摆明了是无理取闹。叶贞心中呼了口气,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水是从水井中打上来的,所有人都喝一种水。”鹿暖端起屋内的水壶,递到糜林身前,不屑地道,“这就是李云曾喝过的,二小姐要是怀疑这水有毒的话,让奴婢们轮番尝尝便是。”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鬟啊。”糜林嗤笑一声,把水一下子推开,水壶立时摔到地上,碎成好几瓣。
叶贞静静看着她,反而又命好几个丫鬟取来旁的水壶一类的物什,叶贞掂起一个茶壶,递给糜林道:“糜二小姐,齐府里这样的茶壶千千万万,你要摔的话还有很多。”
糜林脸微微红了,她咬紧牙关,冷笑着看定叶贞。四下的人觑着这般任性妄为的糜林,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糜林见状脸更红了:“叶贞,你府上的人这么笑话我,你不管?”
叶贞道:“但凡笑话,定然是发生了有趣的事。二小姐何不问问我那些仆从们为何发笑?”
糜林肩头微微颤了一下,她索性又抓起一个茶盏使劲摔到地上。叶贞在鹿暖的搀扶下缓步走了出去。
叶贞听着屋子里横七竖八的茶盏破碎声,朝鹿暖道:“速速派人去糜府,唤糜仲来接他妹子回去。”
鹿暖忙领命走了。
叶贞趁着这时又去瞧一直窝在榻上不动的叶霄。只一晚上光景,叶霄俨然似瘦了一圈,眼底苍白空洞得很,瞧着一点生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