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顾盈盈爱听,但嘴上还是要否认的,她学着纨绔浪子调戏良家妇女般,食指轻佻的勾起裴子越的下颌,挑眉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去找你。”
裴子越顺着顾盈盈手指的力道,微微抬起下巴,露出流畅的下颌线,以及凸 起的性感喉结,形状优美的薄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一如他的眼神那般坚定,“是。”
他一直都信顾盈盈。
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没来由的信任她。
而那个时候,顾盈盈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听到裴子越不假思索的肯定,顾盈盈的心思瞬间划过一股暖流,她倾身弯腰低头,在裴子越的薄唇上浅浅的啄了下。
此生,遇到裴子越,是她的幸运。
乔治掀开帘子钻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眉毛当即皱起,“你俩别搁这儿撒狗粮了,准备准备,要开战了。”
“开战?”顾盈盈和裴子越不约而同道,眉峰齐齐上挑,弧度一模一样,眼底都有着诧异。
乔治的船,才启程没多久,就出了问题?
之前,乔治是看裴子越不爽,但现在情况危急,过往的那些私人恩怨,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神色凝重道,“我被人盯上了。”
“说具体点。”裴子越用眼神瞥了眼对面的椅子,示意乔治坐下来说。
乔治并没有落座,他的脸庞有一丝慌乱,同时还掺杂着一股狠绝,“我的人内部出了奸细,泄露了这趟行踪。”
“人已经被我揪出来解决掉了,但是……”说到这儿,乔治别有深意的看了裴子越一眼,“船上运的东西都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如果对方想要我的命,单拿这些东西做文章,我都吃不消。”说着乔治“呸”了一口,骂道,“娘的,过去几年都好好的,偏偏这趟除了岔子。”
“别让我逮到是谁在背后下黑手,不然我非扒他层皮不可。”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一时找不到头绪的乔治,都忍不住爆粗口开骂了。
听完乔治的一席话,顾盈盈透过窗户往外面看去。
海面上风平浪静,连一朵浪花也无,就好像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漆黑而平静。
这份平静之后,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收回视线,顾盈盈看向乔治,声音沉且肯定,“如果我没猜错,这船上装了不少的火药。”
没想到顾盈盈一猜一个准,乔治微愣。
回过神之后,他顺着顾盈盈的话说下去,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顾小姐好嗅觉。是,这船上的确一大半都是火药。”
“若是别的物资,我早就处理妥当了。但偏偏因为是火药,反而让我畏手畏脚。火药数目不小,一旦遇到一丁点火星,极有可能引发爆炸。”
“到时候,别说是我了,就是你们,也得葬身在这海里。”说完,乔治又抓了抓头上的卷毛,烦躁道,“也怪我大意,以为这趟生意会和以往一样顺利,就没有额外加派更多的人手。”
“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寻找解决的办法。”顾盈盈月光从地面上扫过,眼神微冷。
光滑的地板上,积聚着几块拇指大小的黑色斑点。
顾盈盈蹲下,食指指尖拈起一点,放在鼻尖细细的嗅着,随即她站起身来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手,对乔治肯定道,“船上的内奸不止一个。”
乔治一惊,他不可思议的瞪着顾盈盈,“你说什么?”
“我说,内奸不止一个。”顾盈盈重复了一遍,她示意乔治看向地面黑漆漆的污点。
地板上分部的黑色斑点,是火药。
火药这种极易燃烧的危险品,包装往往很严密,绝对不会允许其洒出来。
然而,火药的残渣,此刻就出现在船舱内。
“兴许是他们搬运时不小心洒落的。”乔治猜测道。
顾盈盈摇了摇头,“你仔细闻闻。”
乔治学着顾盈盈之前做过的动作,蹲下身体拈起一抹在指尖,仔细的闻着。
下一秒,他脸色巨变。
“是汽油。”
工人在搬运火药时,其中还掺杂着汽油。只是因为,火药的味道刺鼻,把汽油的味道掩盖住了。但仔细闻,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而这两样东西,单独一样都够危险的了,更何况现在两者同时出现在一艘船上。
筹划的如此周密,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们在码头上时,就被人盯上了。”乔治能混成一方大佬,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仅仅凭借火药里面混杂着汽油,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骂了句,转头就风风火火的冲出了船舱。
知道了始末,后面该怎么样处理,乔治再清楚不过,也很有经验,所以顾盈盈和裴子越就没插手。
裴子越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颌,眉目沉沉。
他感慨,“怎么回个国,就这么难呢?”
顾盈盈笑,笑的玩味,“有人不想你我回去。”说着她耸了耸肩膀,“不过比起我来,你还是要好上那么一点的。”
“起码,你还有美女肯救你。”
裴子越一把把人拉进怀里,英俊无俦的脸微微上扬,语气却有些无奈,“盈姐,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醋。”
“我心里装着谁,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
“我开玩笑的啦。”见裴子越较真起来,顾盈盈裂开嘴笑道。
裴子越正要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外面突然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最开始只有一声,后来频率加快,噗通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裴子越一下就把要说的话给忘了,起身和顾盈盈一道往窗外看去。
乔治正在指挥大家,把一个个装有火药的集装箱丢进海里。
火药一旦浸了水,再想燃烧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乔治这一举措,也意味着他损失不小。这些被丢进海里的火药,价值不菲,就这么被他毫不犹豫的丢掉了。
“和命比起来,这些损失,不算什么。”裴子越淡声道。
“也是。”顾盈盈附和了一句,随即牵起裴子越的手往船舱外走去,“走了,我们也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