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盈和裴子越冒雨抵达废弃别墅时,与外面喧嚣的雨声不同,废棋别墅内很安静。
两人走进去,四处环视了一圈。
有雨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飘了进来,地面上湿漉漉的,但地上除了水渍,并没有人行走间留下来的脚印痕迹。
也就是说,柳先生并没有来过。
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又观察了一会儿,顾盈盈和裴子越正准备离开,感受到地面轻微的晃动后,两人极具默契,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迅速对视一眼,顾盈盈和裴子越齐齐看向脚下的地面。
柳先生是没有从别墅的正门进入,他就藏在别墅的下面。
或许,这里的每一栋别墅,地下都是相通的。
要知道,柳先生是那个家族的人,对地宫的构造再熟悉不过,他虽然没有能力,重新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地宫,但利用其中的原理,建一个小型的地下仓库,还是不成问题的。
意识到这一点,顾盈盈立即通知了顾卿海。
顾卿海立马吩咐年轻军人,留下一个小分队看守简权和继承人,剩下的人立刻赶往别墅区这边,严格把守住各个出口。
建造一座庞大的地宫,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容小觑。
顾盈盈在赌。
赌柳先生没那么大的本事。
他的地下活动范围,仅限于别墅区这么大一块地方。
只要顾卿海的人,堵住各个出口,而顾盈盈他们,则在内里不断施加压力,就不信柳先生能躲一辈子。
这栋废弃别墅里,肯定有机关。
上一次,顾盈盈没找到机关,但这一次,并不代表她还是找不到。
顾盈盈放空脑海,让整颗心平静下来。
她闭上眼睛,心无旁骛的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哪怕一丁点微小的声音都不遗漏。
顾盈盈做这一切时,裴子越识趣的没有打扰。
两分钟后,顾盈盈倏的睁眼,锐利的眸光像两道利剑,直直的看向右前方。
目光的尽头,是一面墙。
墙上刻了一副壁画,经过多年风雨的侵蚀,画上的痕迹早就看不清了,只剩下斑驳的痕迹。
顾盈盈走过去。
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刮了一下。
顾盈盈没用什么力气,但她手指滑过的地方,还是落下一大片灰尘。
豆腐渣工程。
顾盈盈在心底吐槽了下,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凝,她沿着刚刚的位置,往深刮了一层,这回她用了点力气。
等把壁画表面的材料都刮干净,露出内里的一角光滑。
裴子越见状,立刻过来帮忙。
大约十分钟的功夫,一扇门大小的面积,被顾盈盈和裴子越清理出来。
顾盈盈看了眼暴露在眼前的门,随即示意裴子越往旁边让让,她要动脚了。
这一脚,顾盈盈用了十层的力道。
门被震的瑟瑟发抖,连带着旁边的壁画又跟着掉落下来一层灰。
经过顾盈盈这一踹,门虽然还没倒,但已经被踹的松动了。
顾盈盈拿出手机壳里藏着的金属丝,沿着门与墙面的缝隙一割,割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后,她手抵住门,轻轻一推。
门应声倒地,露出一截通往地下的台阶。
顾盈盈率先踏入。
里面有人。
这是顾盈盈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产生的第一直觉。
果不其然。
进来时,楼梯通往的入口一片黑暗。
当顾盈盈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停下时,突然有灯光亮起,而她和裴子越,就处于整片光源的正中心。
迎着光,顾盈盈终于看清了内里的构造。
就是一间地下凿空的暗室,面积约莫和别墅的承建面积差不多大,中间用几根很粗的石柱支撑,这质量,比起地宫来,差远了。
顾盈盈正对面,十米开外的位置,站着柳先生。
他的四周还围了一圈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枪,枪口毫无意外的,清一色对准了顾盈盈和裴子越。
看到这架势,顾盈盈微微的弯起唇角,身体往后仰了仰,问身侧的裴子越,“七爷,你怕吗?”
裴子越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但嘴上却说道,“怕。”
顾盈盈嘴角抽搐了下,回头瞪了裴子越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控诉,在质问裴子越,她怎么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害怕。
裴子越薄唇勾起,回以一笑,暧昧的冲她眨了眨眼。
顾盈盈眼睛闪了闪,转过头的瞬间,原本站着不动的两个人,同时出手了,迎着光,他们朝柳先生所在的位置奔去。
一左一右,分工明确。
当初,面对詹森和詹姆的那场仗,他们的枪远比现在要多得多,顾盈盈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现在,柳先生身边,总共也不过才二十来个人。
她都不知道该说柳先生傻还是什么好。
以为手里有枪,就无所不能了。
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柳先生都没看清顾盈盈的身影是怎么移动的,下一秒就摹的觉得脖子处一凉。
他低头。
就看到一直柔弱污垢的手,细长的两指间,捏了一枚头发粗细的银针,针尖正牢牢的抵着他的脖子,似乎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而围绕在他身边保护他的手下,早就一一被裴子越给撂倒了。
一个不留。
裴子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枪,勾在手指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脸上的表情近乎玩味,他看向柳先生,语速轻且缓道,“已经好久没有开过枪了,不知道枪法还准不准?”
话落,裴子越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柳先生。
柳先生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畏惧,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顾盈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她还没下一步动作呢,裴子越已然猜到她要做什么,虎口卡主柳先生的下巴,逼迫他张开了嘴。
丢给裴子越一记,“还是你懂我”的眼神,顾盈盈把瓶子里的液体,一股脑儿的倒进柳先生的嘴里。
一滴不剩。
随后,裴子越掐住他虎口的手,猛地往上一抬。这样一来,柳先生不得不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