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较量,点到为止。
文从顾盈盈的态度,多少估摸出她多半不愿意说在海的基地究竟发生了什么,站了一会儿后,就走人了。
外人一走,病房顿时安静下来。
窗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有些许溅落在玻璃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顾盈盈盯着裴子越的脸,看了片刻,随后拖过一张椅子,在病床旁坐下。
似乎察觉到旁边坐了人,裴子越一只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在空中胡乱抓了两把,似乎在找什么。
顾盈盈迟疑了下,把她的手递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碰触的刹那,裴子越动作灵敏迅速的把顾盈盈的手捏在掌心,牢牢攥着,然后收进被子里,放在他的胸口上。
这灵敏迅捷的反应,一点也不像一个昏迷的人做的出来的。
顾盈盈盯着裴子越禁闭的双眼,压低嗓音唤道,“裴子越,裴子越,七爷?”
叫了好几遍,病床上的人都没有反应,像是睡熟了一般。
好吧,是她多想了。
以往,从来没做过陪床这种事的顾盈盈,仅仅坐了一小会儿就感觉到无聊。
一只手被裴子越抓着,顾盈盈没法起身,只好干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托腮细细的打量着裴子越。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裴子越。
虽然,她早就和裴子越确定了关系。
但一开始,她纯粹只是当做一笔交易,不掺杂任何感情在里面。
后来,她习惯了裴子越的存在,习惯了他的陪伴。纵使如此,她都没有好好看过他。
裴子越很帅,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否则刚才也不会立马就虏获了女护士的芳心。
可真要让她说帅在哪里,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眼下,正是观察的好机会。
顾盈盈视线从上到下,一寸寸扫过裴子越的脸庞。
额头饱满,剑眉星目,鼻梁高 挺,薄唇形状优美,五官每一样拎出来都可以称得上是精致,更遑论组合在一起。
这样一张完美的脸,压根就让人挑剔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脸部线条有些凌厉 ,但又不失温和,流畅的下颌线之下,是凸的性感喉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顾盈盈盯着拿处凸,看了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
此时,窗外雨势变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虽然有些聒噪,却并不惹人讨厌。
顾盈盈听着雨声,竟渐渐有了睡意。
文给裴子越安排的高级病房,又是在顶层,除非必要,一般很少有医生和护士来打扰。
因此,顾盈盈这一觉睡醒时,天已经黑透了。
病房内没有开灯。
夜幕沉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不停,有几缕明亮的光线穿过窗户照了进来,照的病房内虽然还是很暗,但一般的视物是没问题的。
刚醒来的瞬间,顾盈盈有些懵,表情呆呆的。
过了几秒钟才缓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准备去开灯。
手被一股力量曳住。
顾盈盈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还在裴子越怀里。
试图往外拽了拽。
结果,不仅没挣脱,相反某人还不要脸的往他那边扯。
顾盈盈磨了磨牙,一把掀开裴子越的被子,“七爷,差不多得了,别装了。”
裴子越早就醒了,只是看顾盈盈睡得熟,就没舍得吵醒她,这会儿被揭穿,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才睡醒的声音有些哑,“醒了?”
暗影处的顾盈盈,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废话。”
这人,还跟她在这里装。
裴子越另外一只手也盖上来,来回把玩着顾盈盈纤细的手指,末了小小声道,“我饿了。”
裴子越不提这茬还好,一提 ,顾盈盈的肚子立马就开始不争气的叫唤。
顾盈盈眼帘微垂,警告的瞥了咕咕叫的肚子一眼,才对裴子越道,“七爷,你这么抓着我,我怎么叫餐?”
说着话锋一转,红唇微勾,“还是说,七爷打算指着我的手填饱肚子?”
顾盈盈就是开个玩笑,熟料裴子越认真的问道,“可以吃?”
眼皮猛地一跳,顾盈盈已经意识到裴子越问这话肯定没安好心,纵使心里已经做了好准备,但还是低估了裴子越的无耻程度。
指尖像是被开始烫过般,发出颤 栗感,很快那股颤 栗,透过相连的静脉,传递到四肢百骸。
顾盈盈整个人一震,反应过来后,不由分说迅速抽回手,逃也似的转身,“我去点餐。”
这四个字,像极了她找的开溜借口。
病房内光线昏暗,裴子越看不清藏在阴影里的顾盈盈的表情,但想象的出来她此刻的模样,害羞还有一点点惶恐,以及不知所措。
“味道不错。”眼瞅着顾盈盈的纤细背影即将消失在病房门口,裴子越又补了这么一句。
话落,裴子越清楚听到一声异响,缓缓勾起薄唇。
某人,怕不是撞墙了吧。
病房外,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的灯是感应灯,经过方才那一声异响,纷纷亮起。
顾盈盈捂着才被碰过的额头,表情有些恼恨。
裴子越那句话什么意思?
她的手指又不能吃,能有什么味道?
想到这一层,顾盈盈抬起还在发烫的手,借着走廊的光细细观察着。
指尖还残留着裴子越的口水,灯光一照,散发着镜头剔透的光泽,目光触及到那抹光泽,顾盈盈忍不住恶寒了下,赶忙把裴子越咬过的食指,在衣服上蹭了蹭。
点餐回来,顾盈盈进屋时,顺手开了灯。
见裴子越还躺在病床上,看到她,视线瞥了过来。
顾盈盈皱皱眉,嫌弃道,“你准备躺到什么时候?也不怕发霉?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裴子越像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唯有那一双深邃幽黑的瞳眸,定定盯着她。
要不是眼珠子还在转,顾盈盈都怀疑,眼前的裴子越是具尸体。
“怎么了?”顾盈盈走近,以为裴子越哪里不舒服,正准备揭开他身上的被子,忽然意识到什么,手硬生生刹住,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