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薇被关了起来,顾北川突然像变了性子一样,之前十天半月都不见得回一次家,现在却天天准时到家。
吃完饭,就直奔桑明薇的房间。
每次折腾完,他就会掐着桑明薇的下巴,得意洋洋的问她,说她之前拿刀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么,怎么这会儿嚣张不起来了?
这种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桑明薇和顾北川刚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身为笼中人的心境,变得和那时不一样了。
顾北川每次发泄的时候,桑明薇从来不回应,也不说话,就好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顾北川在她身上肆虐。
这一段记忆,被桑明薇完整的记录在日记里,她似乎一点也不忌讳被别人看到,用词偏执,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股颓靡的气息。
桑明薇就这么被关着,被顾北川日日光顾,是迟早要出问题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桑明薇怀孕了。
桑明薇压根就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她和顾北川是孽缘,又何必留下这个孩子,多一重牵绊,而且顾卿尘母亲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她的面前。
但天不遂人愿,
桑明薇越是不想要的,顾北川就越想要。
因为怀了孕,肌肉松弛剂就不能再用了,副作用太大,但又太害怕桑明薇,于是顾北川有用上了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迷。
怀孕之后,桑明薇一天当中,有大半时间都在睡觉,醒着的时间很短,脑子浑浑噩噩的。
纵使如此,桑明薇也没想过要这个孩子。
一醒了,就想方设法的要弄没这个孩子。
顾北川发现后,就把她绑在了床上,派人专门伺候,直到五个多月,胎儿显怀了,也相对稳定了,桑明薇才恢复半自由。
之所以是半自由,是因为她活动的空间,仅限于房间内。
偶尔,顾北川也会良心发现,把她的手绑起来,带着她到花园里散散步,晒晒太阳。
五六个月,已经能感受到胎儿在肚子里的存在,桑明薇也再也没有了当初一心打掉孩子的那股狠劲儿。
因为怀孕,加上身体长时间被注射肌肉松弛剂的原因,桑明薇的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整个人虚的厉害。
外出时,就算顾北川不绑着她,她都不能怎么样。
被关着的这些日子,桑明薇似乎已经忘记了笑是什么,哭是什么,她的脸上,永远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木然。
只有肚子里的婴儿,偶尔调皮的踢她一脚时,她脸庞的情绪,才会有稍稍的波动。
桑明薇对顾北川绝望,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自从能感受到胎儿的心跳后,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这次不再为了别人,也不为她自己,只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开始学顾北川,上演着双重人格的戏码。
顾北川在时,她麻木不仁,对他不理不睬;他不在时,她精心谋划。
桑明薇的计划是,赶在孩子出生前,逃出顾北川的手掌心。
但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加速了她计划的实施。
那就是顾卿尘的母亲。
桑明薇被关起来后,就再也没见过顾卿尘的母亲,最开始还担心她,后来桑明薇自身都难保了,就只在心里记挂着她。
那天一大清早,顾北川兴致勃勃的拉着桑明薇出去晒太阳,说是多晒太阳,对她有好处。
桑明薇拒绝不了,顾北川也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不由分说的带着桑明薇出门。
当然,出门前,顾北川依旧不放心,照例把她的手绑了起来,用宽松的大衣做掩饰,外人根本就瞧不出来内里的乾坤。
桑明薇对于顾北川的行为,只剩下冷笑。
她反抗不了。
顾北川说什么,就是什么。
桑明薇有想过,用死亡来解脱,但母亲伟大的天性,最终让她没有这么做。
那个时候,顾北川身家丰厚,顾家的别墅占地面积很广,不知他在怀念什么,居然种了一花园的蔷薇,颜色各异,正值盛开的季节,娇艳的花朵开得格外灿烂。
顾北川领着桑明薇在蔷薇园里站定,然后深情款款的对桑明薇说,他爱她。
这句话,这幅场景,如果放到八年前,桑明薇一定会感动的要死。
但可惜,只是如果。
此时此刻,被顾北川伤的千疮百孔的桑明薇,早就对这些没有了感觉,她现在满心满脑,就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逃。
离顾北川远远的,最好此生都不要和他再见。
所以,任凭顾北川那天说了什么,桑明薇都没什么反应。
得不到桑明薇的回应,顾北川恼羞成怒,他把桑明薇一个人丢在花园里,愤愤离开,
那天,桑明薇在蔷薇花园里呆了很久很久。
也是在那天,很多年都不曾哭过的桑明薇,压抑着哭声哭了个痛快。
这场痛哭,不为别的,只为了祭奠她的爱情。
痛哭过后,桑明薇回了别墅。
进门的刹那,恰好遇到了因为佣人没看好,突然从房间跑出来的,顾卿尘的母亲。
四目相对。
顾卿尘的母亲,仍旧一脸沧桑,模样看上去,比之前更老了。
而桑明薇,双目红肿,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
长期被关在屋子里,加上顾北川毫无人性的对待,顾卿尘的母亲患有严重的郁抑症,情绪极其不稳,一件无不足道的小事,都能刺激到她,更何况是桑明薇怀孕这种大事。
她出现在顾家,肚子里的孩子,除了顾北川,还能有谁的?
桑明薇写道,“那天,我亲眼看到她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时,眼底本就所剩不多的光,彻底的黯淡下来,心如死灰。”
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她的闺蜜搞在了一起,而且还弄出了一个孩子,顾卿尘的母亲也不例外。
看到桑明薇的大肚子后,顾卿尘的母亲那天出奇的反常。
她没有质问桑明薇,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桑明薇追上去想要解释,可等待她的,是紧紧闭上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