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海说完后,电话那端的女声沉默了好久,似乎在琢磨顾卿海这番话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顾盈盈这个在顾卿海口中性子有点古怪的当事人没好意思吱声,但顾卿尘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不悦的反驳道,“哥,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能抹黑自家亲妹妹呢。”
“她性格多温柔多惹人怜爱的,怎么就古怪了?”
听到这几个形容词,顾盈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摸着脸看向裴子越,用眼神问道,“我温柔?还可爱?”
裴子越认真想了下,压低声音道,“温柔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可爱倒是有那么一点。”
顾盈盈危险的眯起眼,皮笑肉不笑道,“七爷,你的意思是,我野蛮且暴力喽?”
裴子越错愕了一瞬,完全没想到顾盈盈居然是这么个脑回路,反应过来后,知道这个问题就是个坑,而他毫不知情的跳下去了。
裴子越连忙把自己摘出来,“我可没这么说。”
顾盈盈哼哼了两声,“你说我不温柔,有一丢丢可爱,那温柔的反义词不就是野蛮暴力?”
裴子越,“……”
心知越说就越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裴子越立马缴械投降,改口把顾盈盈夸的天花乱坠,“哪能呢,盈姐温柔贤淑,漂亮可爱,娶老婆就应该娶盈姐这样的。”
顾盈盈,“……”
半晌,她吐出两个字,“真假。”
裴子越,“……”
夸也不是,说实话也不行,他太难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电话里女声再度响起,顾盈盈当即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再搭理裴子越了。
逃过一劫的裴子越,长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那一幕,让裴子越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闲来无事不要和女人讲道理。
因为,你有理也能被说成无理,无理那就更不用说了,躺平任嘲吧。
“顾司令,请问您这段时间,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和妹妹待在一起吗?”电话里,温柔的女声响起,听的人心情莫名的舒畅。
一大圈人都在,顾卿海也不好意思撒谎,就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这样啊。”那边好像在思考,不一会儿后,那位姑娘给了答案,“我同意。”
她答应的那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到顾卿海一贯镇定的脸庞,表情有一瞬的不对劲儿,那种感觉,就和吃了屎一般难受。
见状,顾盈盈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哈哈哈,她大哥还说对人家没感觉,没感觉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只是一瞬的情绪外漏,下一秒顾卿海就恢复如常,开口说话的语气却莫名变的硬邦邦的,“哦,那没事了,先挂了。”
若是真在乎一个人,就能敏锐的捕捉到对方情绪里细小的变化,电话对面的女声赶在顾卿海挂电话前,及时的开口,声音有些不确定,有带了几分小心翼翼道,“顾司令,你不希望……”
她是不知道顾卿海这边开着免提的,在场的人把两人谈话都听了去。
一众人的眼神,都巴巴的落在顾卿海身上,想看看他接下来怎么收场,人家女孩子心思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他要是再不解风情,那就真是一块榆木疙瘩。
顾卿海果然没让顾盈盈失望。
他赶在人家把完整的话说玩前开了口,否认的干脆,“没有,你想多了。”
对面的女孩子明显有些失望,接下来说的话,明显能感受到情绪的失落,“好的,那顾司令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说话声一落,顾卿海像是在和谁置气一般,迅速的挂掉了电话。
顾盈盈和顾卿尘面面相觑,两人暗中用眼神较量了一番,最终还是顾盈盈站了出来,她脸上挂着笑,乐呵呵的凑到顾卿海面前,“那个,大哥,其实……”
她想说的是,如果顾卿海不想让人家来,她就再给人家打个电话,让人别过来了。
结果话没说完呢,顾卿海霍的起身,双手交握在一起活动着筋骨,边活动着手腕边往房间走,期间还不忘丢下一句,“顾卿尘,进来陪我练练手,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长进了没有。”
被点名指性的顾卿尘哀嚎了一嗓子,指着还有淤青没消的脸,“哥,我伤还没好。”
顾卿海冷冷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放心,我不打你脸。”
顾卿尘心一横,也不嫌害臊,当着一堆人的面三两下把T恤脱掉,“大哥,这里这里,还有这儿,都有伤。”
顾卿海,“……”
见顾卿尘此刻的模样,娇滴滴的跟个姑娘似的,真把他抓进来估计也接不了他几招,于是顾卿海视线一挪,就来到了裴子越身上。
顾盈盈就算神经再大条,也看出顾卿海此刻情绪不对劲。
见他把主意打到了裴子越身上,挺身而出,嗖的一下蹿到裴子越跟前,双手张开,像老鹰护犊子一般把裴子越挡在身后,头摇的和拨浪鼓有的一拼,“不行不行,他也还是个病号。”
顾卿海,“……”
余下的众人,“……”
唯有被顾盈盈护在身后的裴子越,深邃的墨眸涌上吟吟笑意。
被媳妇护着的感觉,真好。
最先被点名的顾卿尘早就缩到角落去了,生怕顾卿海一个不留神,又打起了他的主意。
顾卿尘不行,裴子越也不行。
顾卿海又看向青叔、海以及烬。
文直接被排除在外了,他的武力值等同于零,连顾卿尘还不如呢。
身为过来人的青叔,岂会看不出来,顾卿海这是在找人打一架发泄内心的火气。
他现在在气头上,下手不会留情面的。
识趣的人,都不会去碰这个硬钉子。
青叔率先拒绝,他摆了摆手,委婉含蓄道,“我一把老骨头就算了,经不起这么折腾,还是把这个难得与顾司令切磋的机会交给年轻一辈好了。”
海和烬不约而同骂了一句,“老狐狸。”
青叔对这个称呼,乐呵呵的接下了。
顾卿海身上有着一股军人特有的血性,一般人和他打,不掉层皮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