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傅红绫同盛权已经来到了后院,刚到就看到了整个院子摆放着一些大箱子,这应该就是赈灾款吧。
傅红绫看着赈灾款,心想那些饥民有救了,“下官见过盛大人,傅大人。”
府丞恭恭敬敬的行礼。
打眼瞧过去朝廷来的官员都是些小官,只有府丞的官职是这里面最大的,看来女帝还是不在乎这些饥民啊。
没有军队的护送,没有大官员的牵制,这若是半路出什么事,或者被当地衙门阻拦,这一路上得耽搁多少时日?
思及此,傅红绫颦蹙,“府丞这一路很是艰辛吧?”
看着是关心的一句话,可傅红绫眉眼之间尽是话里有话的意思。
府丞对上傅红绫那双眸子,突然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灵眸。
傅红绫从不觉得自己的眼睛同他人有何不同,可旁人却看得真切,她的眼睛像是一柄利剑,能让你无处遁形,你心中越想隐藏的事情,通过她的眼睛似乎都能被发现。
见府丞闪躲,傅红绫更为不快,“府丞,这是真遇到困难了?”
“傅大人多虑了,并无。”
“大人,您为何不告诉盛大人还有傅大人,咱们这一路上各地的官员都在要咱们的通行证,路上险些被劫匪抢走赈灾款不说,官府的人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站在府丞身边的一个护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抢话对着傅红绫道。
“闭嘴,莫要胡言。”府丞皱眉呵责了护卫一句,而后对着盛权福神,“大人见谅都是下官管教不严。”
“无事,本官看他倒也没说谎。”盛权目光紧盯着府丞。
被盛权这样一看,府丞心中有一抹慌乱,身子压得更低了,“大人,并无此事。”
“无?原本应该五日的行程,你知道你浪费多少时间吗?你可知你每耽搁一刻钟,就有多少饥民饿死家中吗?”盛权虽不是什么*之人,可面对本不该发生的事情,现在却发现了,且还是因人为,他心中自然愤恨。
府丞见盛权这般生气,无话可说,只等他发落。
“大人,先将赈灾款收好,明日去赈灾吧。”傅红绫可不想让他二人这般僵持不下。
盛权虽没说话,不过却看了傅红绫一眼,而后便径直进了前厅。
院内只留下傅红绫同府丞。
府丞待盛权走后,才感激的看向傅红绫,“多谢傅大人。”
“府丞,你可是朝中老臣最为推举之人,如今这一路你可有何优待?”傅红绫总觉得这事不是女帝所为。
若是饥民死的多,或者饥民暴乱对她女帝之位应该会起到负面作用,是以她是不会半路为难府丞。
可傅红绫也想不明白了,既然府丞不支持女帝,那为何他护送赈灾款还举步维艰呢?
思前想后,傅红绫想到了老丞相,莫不是因为老丞相,所以府丞不被老臣们待见了?
其实人人都说傅红绫是沾了女帝继位的光,这才能进入衙门,遇到李青,而后遇到盛权,这才步步为赢,成为了朝中不可多得的破案人才。
可傅红绫清楚的知道她并非女帝一党,而女帝也从未与其接触过,那些迂腐的老臣不过是觉得她是女子,自然就是女帝一党。
兴许就是因为这些迂腐不化的老臣,才让傅红绫心中有了偏向。
理智告诉傅红绫朝中不管谁为官谁称帝,只要对黎民百姓好,她自是会支持,可现下女帝并未作出什么事,而那些老臣却做了不少的荒唐事,如今她心中倒是有了一杆秤,只是现在天平还是平稳的。
府丞并未回答傅红绫的话,只是眉眼之间尽是悲怆。
“先送府丞去歇息吧。”
“是,傅大人。”衙役听从傅红绫的话,带着府丞去了后厢房休息。
此时院子只剩下京城来的护卫,还有衙役,他们正在清点赈灾款,当然有玉玲珑等人再次护卫着,自然是不会出差错。
傅红绫想起那个在府丞身边的护卫,直接拉着他来到一边,“你们家府丞这一路上一直被责难吗?”
护卫见傅红绫并无他意,且方才盛权为难的时候,她还说了几句好话,站在府丞这边,护卫便对其放松了警惕,四下看看才小声道:“大人,我们家府丞虽是老臣推到今日这位置上的,可小的看到他们只是再利用我家大人。”
护卫义愤填膺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护主的架势,傅红绫跟着点头,“此话怎讲?”
“大人,我若是同您讲,您可不会出卖我家大人吧?”护卫也不傻,不过也不是多灵光之人,否则也不会跟傅红绫在这里说这般幼稚的话。
“嗯,你且放心,我自是不会告知他人。”傅红绫信誓旦旦的跟护卫保证。
是以护卫便放心了,同傅红绫离开人群到了一处拐角,这才将自打京城出发至镇子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尽数告知了傅红绫。
原本傅红绫心中还有些猜测,如今护卫已经替她证实了。
看来府丞虽是老臣一党的,可这日子过得却也是如履薄冰啊。
老丞相一家死于非命,且还有如此不光彩的事情众人知晓,老臣为了维护自己的清誉,自然得同府丞划清界限。
可这般却怕落人口舌,就将这样的苦差事揽到身上,交于他,再在路上使绊子,如此一来不就能轻而易举将其从他们的党羽之中撇出来了吗?
事情到这般,傅红绫现在只剩下恨意了,若护卫说的话没有个人情绪在里面,那这些老臣未免太过自私了。
即便不想要府丞这个党羽,那也不能拿着黎民百姓做赌注吧?
护卫见傅红绫面露狠厉,身子一颤躬身看着她,“大人,小的说错话了?”
“并无,你去交接吧。”
“是,大人。”
护卫被傅红绫的气场震慑到了,不敢继续在这里待着,得到指示便直接跑了。
看着玉玲珑将所有的赈灾款收入衙门的仓库,她才与其一起去找盛权。
府丞跟盛权坐在前厅,一个低着头,一个漫不经心的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