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林琴所打量地一般,纪文青自认只是运气好,不然他怎么能遇到这一束光?
“等等,我们是不是还需要注册个专利?”
虽然现在国家还没有重视起专利,对科研型人才远没有国外重视,但是她想,他们的根永远都在华夏。
黎听絮到底还是科研人员,她仍然希望能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一些痕迹,如果能帮助到更多的人便更好了。
可现在设备还没有运行,她便已经想到要不要专利了,黎听絮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纪文青,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异想天开了?”
“没有,你很可爱。”而且很漂亮。
“啊?这……”
黎听絮没有想到居然是这句评价,一时倒失了神。
在后世,虽然有很多人追她,但大多数的追求者对她的评价不过都是“高冷”、“御姐”、“难相处”,倒真没有人如同纪文青一般,直接地就夸她可爱。
见她不相信,纪文青继续说,“我是认真的。”面上也是说不出的认真。
气温渐渐上升,房间内的气氛可以谈得上暧昧了。
黎听絮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耳根在发烫,她简直要怀疑纪文青去江城大学念的不是机械系,而是追女孩子的学科了。
以前还没有怎么觉得,怎么现在纪文青这么会撩了?
她低着头,快速从桌上拿着文章,迫不及待地说,“我们现在赶紧趁着邮局还没有关门,将这份文章寄给报社吧?”
这个房间,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看着她算得上落荒而逃的样子,纪文青弯起了嘴角,眼中带着一丝宠溺,便斯条慢理地跟着出门了。
等到贴上邮票,将文章寄到新月报社之后,这便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新月报社,这家报社是他们精挑细选过的,年代久远,据说从民国开始便创刊了,所以也有一定量的忠实粉丝,发行量也很不错,全国各地几乎都有着分社。
结束了这一步,黎听絮倒有了几分踌躇不定,“纪文青,我们将这些东西寄了出去,真的会有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或许,这在别人眼中,也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呢?或许,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篇文章。
毕竟现在西药这么时兴,中药看起来已经是老古董、棺材里的东西了。
后世,她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那是因为有无数的前人在此之前便已经坚定选择过了,她能知道那是一条充满无限希望的路。
可现在,平民百姓大多都选择的是西药,没有人再次关注中药了。
换句话说,那便是黎听絮现在有些迷茫了。
纪文青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当然,我们的力量虽然很弱小,但从来都不是无用之功。”
他的温度随着那双大手传了过来,倒真在这夜风中给了黎听絮很大的力量。
“历史长河中,不乏前驱,此时既然没有人为我们指明道路,那我们便先做火炬!”
“火炬吗?为他人指明方向。”黎听絮若有所思地念道。
见她还是失落,于是纪文青故意提起一件黎听絮可能感兴趣的事情,“而且我们的稿子如果被杂志用上了,还会给我们寄稿费的。”
黎听絮倒是忘了还有稿费这一茬,不过这个年代的稿费是不是以千字几块的来算?
这样的话,他们刚才写的那么多字,这就又是一笔小小的收入了,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少。
她有些高兴,这次没有给纪文青拖后腿就好。
来到这里良久,不知不觉间,黎听絮觉得自己已经给纪文青添了不少的麻烦了。
从清水镇如今到江城,她几乎事事都要依靠纪文青。
突然,纪文青出声道,“你当然没有给我添麻烦。”
“啊?什么?”
黎听絮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刚刚不小心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她发现,自己好像在纪文青面前,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人人口中年近三十还没有将自己嫁出去的中医学博士,也不是原主那样以丑陋的外貌来保护自己周全的姑娘。
她只是黎听絮,只是那个会哭会笑,偶然会有着自己小脾气、小情绪的自己。
“你很好,麻烦这个词与你无关,听絮,你只要一直这样做你自己这样便好。”
事实上,黎听絮所不知道的事情是,纪文青原本的生活波澜不惊,静地如同一潭死水,原主碰瓷般的逼婚对于他而言,也只不过就是小事,随遇而安便好。
谁知道,原本面目可憎的女人居然改头换面,以不知道的缘由变成了另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身边,从此,纪文青的生活中有了另一种的期待。
黎听絮迷惑了,“做我自己?”
所以纪文青换了个问题,“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所以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的真名是叫黎听絮吗?”
夜风中,这一关问题简直就像惊天霹雳,如雷一般贯耳。
黎听絮简直要头皮发麻。
纪文青是怎么发现的?发现了多久,这些都像一道道惊天大雷盘桓在她心间。
不过也对,她与原主有太多的不一样了。
但听到这话,她也不再想掩埋下去了,“是,我的本名的确也是叫黎听絮。”
长时间隐藏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是个极大的负担,有着很大的心理压力。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纪文青面前也并没有什么伪装。
黎听絮不知道该向纪文青解释什么,解释自己是借尸还魂,还是什么电子波动学的原因让自己回到八十年代?
重生这一概念太过于虚无,或许是某种特定的缘分,将他们聚到在这一时空?
而黎听絮更相信是这样浪漫的理由,只是她并没有说出来。
“我想,我可以等到你说出真相的那一天,但是听絮,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男人温柔的话语,让黎听絮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过她到底是轻松了几分,因为不需要再过多伪装了,也不需要时刻再提醒自己到底是谁。
月光如水般洒下,夜风轻轻地吹,夜鸢花的芬芳令人陶醉,两个有情人的心似乎慢慢地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