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等,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黎听絮停下了脚步淡淡的说。
“你,你是黎听絮吗?”那人小心翼翼的发问。
黎听絮转头看向她,脸色有些沉下来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现在这厂里关于她的流言只多不少,而且这人刚才还听见了她和纪文青说的话,这到底是个隐患。
那人敏锐的察觉出了她的警惕,“你,你不要担心,我不是,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女子十分的紧张。
她小心的看了看一边,确定没有人这才继续说道,“我刚刚听见了你和纪文青说的话。”
“所以呢?”黎听絮好整似暇的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我没有恶意的!”女子连连摆手,“你是不是要惩罚李力?”
这人看着柔弱的不像话,但是却敢直呼李力的名字。
要么是和李力关系不菲,要么便是对他十分的痛恨。
黎听絮上下扫视了一下对面的人,心中更偏向后者。
“所以呢,你是来阻止我的?”黎听絮慢悠悠的说道,虽然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但是这么快就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可不是她的作风。
“不不不,”她一下子抬起头慌乱的摇头。
“我叫年荷,我曾经,也被李力骚扰过。”年荷的声音越来越小。
黎听絮闻言瞳孔一缩,她知道只靠她一个人想要扳倒李力是不可能的,本想再找一些人大家一起的,只是没想到这人倒是先找上她了。
也是巧合,说到底,若不是今天李力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也不会找到纪文青,今天也不会遇见年荷。
一切因果自有循环。
两人坐在椅子上,黎听絮安静的听着身边人讲她的事情。
年荷不是厂里的人,她的老公和纪文青一样是厂里的一个机械工,但是却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不像纪文青一样是个大学生,平日里在厂里也说不上两句话。
年荷偶尔来给他老公送点吃的,却没想到被李力给盯上了。
一开始李力装的就是一个好好先生,再加上他是厂里的办公室主任,年荷对他也是笑脸相迎,十分客气。
却没想到时间一长,他却开始不规矩了,对着年荷动手动脚,
年荷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因为这件事情丢了工作,所以一些不规矩的小动作也忍了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昨天她又在厂里见到了李力,他居然变本加厉,直言居然要她和他..….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而她居然真有了想要屈从的想法,年荷害怕极了,只能躲着李力。
年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想去和丈夫说却被李力威胁,要是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那她丈夫的工作就不要想了,而她就没有脸活了。
加上这事本就难以启齿,而李力的靠山可是副厂长,谁又敢去触他的霉头?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其他人在议论昨天李力昨天想要非礼纪文青的媳妇,却在抽样室被人打了吓尿的事情,又听见了黎听絮和纪文青说的话,她是认识纪文青的,那他对面的人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所以才抱着一丝希望,在纪文青离开后喊住了黎听絮,现在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帮她了。
年荷说完,脸上都是眼泪,这件事情在她心中憋了太久了,早已经变成了个触之便疼的伤口,现在她将这道伤口划开,虽然依旧十分疼痛,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畅快。
黎听絮知道她心中的痛,体贴的没有立即开口,将手帕递给她。
年荷抽泣的接过,想将眼泪擦干,却没想到越来越多,根本止不住。
她半拱着身子,将帕子紧紧的贴在脸上,放声哭泣。
黎听絮坐在她身边,没有打断她,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阳光灿烂而明媚,照在人身上暖阳阳的,但不知道什么便会被乌云遮住,随之而来的,便是暴雨,打得人生疼。
好一会儿,年荷才止住哭声,将脸擦干,这才抬头对黎听絮说道:“谢谢你愿意听我说完,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知道李力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不切实际,抱歉,打扰你了。”
年荷说完,起身对着黎听絮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便离开。
“好”。黎听絮眼神坚定地看着远去的背影,缓缓开口说道,像是承诺般。
原本她的打算是以身试险,势必要捉到李力动手动脚的直接证据。
不过,照现在来看年荷被骚扰的这件事,肯定不是个例,在药厂里肯定还有过更多沉默着的女人,她们曾经都或多或少地被李力进行过骚扰。
找到她们,或许能比以身试险的方法更好。
说干就干,黎听絮便决定去走访走访,于是她直接请了一周的假,至于刚上班就请假,那工资什么的都无所谓。
现在黎听絮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其他人都还以为是小纪这媳妇忍受不了流言,请假去修养修养了,所以她的行动就只会更加隐蔽了。
李力作为有着不大不小职权的办公室主任,自然也知道黎听絮请假的事情。
他自然是以为是黎听絮怕了,现在看来,就算她有一手针灸的本事,到底是个女人,还是怕流言蜚语。
李力紧赶慢赶,还是在药厂门口找到了黎听絮。
见她果然是请假了,于是李力更加洋洋得意了,“黎听絮,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你还是考虑考虑与纪文青离婚的事宜吧。”
笑话,就凭他是副厂长的小舅子,谁还能动他?
黎听絮好笑地看着蠢而不自知的李力,警告道,“我也最后再说一遍,李力,你最好好自为之。”
说完,黎听絮便毫不犹豫地转身。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她不能直接去问到底是谁被李力骚扰过。
不过根据她的观察,李力这个人虽然有色心但没色胆,所以他必定选择的就不是什么刚强性格的女人。
而只有可能是柔弱性子,还颇有点姿色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