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人，在你江爷爷那边碰了壁，就想找捷径罢了。”
她没解释太多，只说了这么几句话。
“哦，我懂了。”
“懂什么了，说说。”
江洵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姑娘，倒是想要看看。
她都搞明白了什么。
“他们都知道江爷爷很爱江奶奶，公司上面遇到了问题，就让他们的太太出马，和江奶奶搞好关系，最后通过江奶奶，达到合作的目的。”
把自己理解的东西说完，小姑娘禁不住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说的不错，不过，怎么这副表情？”
程溪君手痒极了。
隔着自家儿子，在云若的脸上轻捏了两下。
“江爷爷不和他们合作，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们不想着解决问题，倒是在一些别的地方下功夫。总感觉，他们的态度，不是很认真。”
云若不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是想差了，不过，她的直觉就是这样的。
“你江奶奶倒是和你想的差不多。”
不过，相比于小姑娘还柔和的表述。
江奶奶说出来的话，才是一针见血。
“江氏集团涉及的方面是很广的，需要的合作商也很多，所以，难免的，就会有很多人动心思。”
“主要经营方面，是和熟悉的几家合作，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爷爷也是会从别的公司那里，择优选择的。”
男孩清冽的声音在车子里面响了起来，比之平时，增添了几分的严肃。
“那他们还要那样做，不是走错路了吗？”
云若不是很理解。
“人嘛，总是会有些妄想。”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后，就不再说话。
眼眸深深，似乎是在想些别的事情。
小姑娘敏感地察觉到，身边人的气场变了变，似乎是有着沉痛的情绪，在小小的空间里面蔓延。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是要做些什么。
略微一想，小姑娘伸手探到了他的手，无声地钻到了他的手心里面。
十指紧握，算是安抚。
这般带着稚气却又无比珍重的举动，让江洵心里面是五味杂粮。
良久后，他心里面喟叹一声，和云若相握的手微微用力。
无边愁丝瞬间湮灭。
千里之外的京都洛城，有少年从睡梦中惊醒。
他却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
不缓不慢地伸手拉开了床边的水晶落地灯，上半身靠在床头。
手指在太阳穴上轻揉几下。
锐利狠厉的眉眼之间，似乎是有着无限的缱倦和痛彻心扉的落寞。
从枕头下面拿出来一张女孩的照片。
看着上面眉眼温和、笑容恬淡的人儿，少年嘴角勾出来一抹微笑。
眼眸中带着压抑了似乎很久很久的情愫。
良久，他低声说了一句话，却又很快消弭在黑夜之间。
“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来到我的身边？”
第二天清晨，小姑娘怀着微弱的希翼，早早爬起了床。
到外面的小花园里面，伸手摸了摸，和她差不多高的一株四季青。
很失落的，它们的叶子上面，只有浅薄的一层雪。
指腹轻轻在上面一划，就再没有任何的痕迹。
“很失落？”
江洵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手中还拿了一件羽绒服，给小姑娘披在肩上。
“有一点儿，以为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一次会下的很大。”
果然，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她撇了一下嘴，到底无可奈何。
“等几年，寒假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京都。那个时候，你就能遇到一场大雪了。”
他这句话，或许也算是承诺。
又或者，只是一个没有实现可能的妄言。
作为当事人的江洵，也不知道，他这句话实现的可能，又有几分。
“等几年，是不是就是改天的衍生版？”
她的手指还在叶子上轻轻滑动，留下一道道痕迹。
语气轻快，没有别的情绪。
“郡城之外的世界，不是很安全。”
他去一趟应城，罗运金就能毫不顾忌地对他下手。
更何况是，江家长鞭莫及的京都？
江洵不敢赌，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
更不敢压上云若的命。
“那就等安全了再去，我相信江洵哥哥，一定不会太久。”
她笑眼盈盈地扭头看他，是全然信任的样子。
“好，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请求一件事吧，江洵又如何不会答应她？
日头一晃，就到了新年。
大年初一那天，小姑娘早早地就被叫了起来。
穿衣打扮后，柳奶奶就要领着她出门，被刚进来的江洵给拦下了。
“柳奶奶，您先出去吧，等下我带若若出门。”
送走了柳奶奶，江洵带着不明就里的小姑娘，坐到了椅子上面。
“不要乱动，我给你梳个头。”
说着，手指一动，小姑娘扎好的头发就散了下来。
皮筋和发卡到了江洵的手里面。
“明明柳奶奶都给我弄好了。”
她轻轻抱怨了一下，到底是一动不动。
任由江洵在自己的头上动来动去。
“我比柳奶奶弄的好看。”
他自认为也是专门研究了几十个小视频的人，怎么能比不过柳奶奶，万年不变的小揪揪？
“我又看不到。”
所以，到底好不好看，又有什么必要。
云若抽了抽鼻子，不能理解江洵的脑回路。
还是说，最近江爷爷布置的任务多了，江洵哥哥有了压力。
想要找个方式释放一下？
漫无目的地想着的时候，脸颊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头上已经没有了动静。
“好了，自己摸一下。小心，不要弄散了。”
看着云若头上的两排小辫，江洵嘴角微勾一下，似乎是很满意。
“好像，还不错？”
她也没敢用力，就是轻轻拂过，是比柳奶奶的复杂精致一些。
“等下，还有最后一步。”
把两个粉粉嫩嫩的发卡，夹到小姑娘耳朵两侧，又拨弄了一下云若两边的碎发，江洵眼里面满意更甚。
两个人到下面之后，柳奶奶眼尖，一眼就看出来小姑娘的发型变了。
她看了看还是面无表情、气质冷清的江洵。
感觉自己的猜测有些魔幻，和江奶奶说了句后，自己禁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