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江爷爷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就算是,将他所有的证件都扣下来。
江爷爷也知道,凭着江洵的能力,他还是有办法,到京都去的。
正发愁的时候,电话铃声在办公室里面响了起来。
江洵拿起来一看,是云若。
他忙将电话接了起来。
“若若,你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疼不疼?害不害怕?你在那里等着我,今天晚上,不,等一会儿,我就到京都……”
一拿起来手机,男子焦急的声音,就通过电话传到了云若的耳朵。
小姑娘手臂的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
她却在这个时候,轻勾起来的一抹微笑。
“江洵哥哥,你别着急,先听我说。”
小姑娘的声音如一股清泉,让他焦灼的内心,得到了片刻的安慰。
一瞬间,他安定了下来。
“好,我听着,你说。”
江爷爷看着,秒变正常的江洵,心里面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起来,以后这个家里面,也就只有云若那丫头,才能管得住江洵了。
“首先,不要到京都来。”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江洵语气十分坚定。
“你如果来了,那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小姑娘语气平淡。
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病房里面的人,还有电话对面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若若……”
“你知道的,我虽然心软,但也说到做到。江洵哥哥,你不要来京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现在的形势,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
“你别骗我,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猜得到。”
从江洵最近几通电话,掩盖不住的疲惫之中,小姑娘就能推测出来,他的压力有多大。
“擦伤加肌肉撕裂而已,顶多血流的有点多,别的情况是没有的。江洵哥哥,我的病情,没有隐瞒。”
“可我……总归是要看你一眼,才会放心啊!”
“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来了,我不会理你。”
云若说得铿锵有力。
让江洵知道,这件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回旋余地。
“好……”
两个人里面,妥协的那一个,终归是他。
“但是,你一定要我为你做些什么,这是我的底线。”
“好。张斐斐的事情,我交给江洵哥哥来解决。”
紧握着手里面,那一纸精神异常的鉴定书。
小姑娘眼底,深不见光。
“若若,告诉我你的要求。”
“京都这边,医院做的鉴定是,张斐斐精神异常。但我对这个结果,表示怀疑。”
张斐斐前脚刚被控制住,后脚精神鉴定书就来了,这里面没有猫腻,云若是一点都不相信。
“看起来,京都的医生,也不怎么样嘛。交给我就好,真相是什么,就该让它呈现出什么。”
江洵语气冷漠,眼底是寒冰四布。
“莫要脏了江洵哥哥的手。”
“你放心,我会注意。”
对付张斐斐这种人,江洵还用不着,太过于激进的手段。
“另外,张家人那边,据说最近有一个合作,也需要江洵哥哥费心了。对了,你别忘了把前因后果,说给张夫人听。”
席沉言查到的资料,好像这个张斐斐,十分害怕张夫人。
那她,便做这个坏人好了。
“好。”
江洵点点头,全然依了她。
“不让我去京都,那你每天,要多给我打一个电话。”
就算是这样,江洵心里面的担心,还是一点没有减少。
“我知道的,答应你。江洵哥哥在郡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希望你,平平安安。”
“好。”
挂断了电话,云若将手机放在了一边,神色之间,带了些许的冷淡。
“陈叔叔,在张斐斐定罪之前,我想去见她一面。”
“若若……那女的嘴里面,没一句好话,你还是不要去见了。”
陈叶一想到,张斐斐咒骂云若的话,眉头就紧皱起来。
“没关系。我如今活得好好的,还站在阳光之下,也是对她最大的折磨了。”
况且,她还有几句话想要对张斐斐说,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
“若若……”
陈叶想要劝,被封骁拉了拉手臂,只好作罢。
等到病房里面,只剩下席沉言和云若的时候。
他看着病床上面,若有所思的小姑娘,打破了这一片沉寂。
“你会……对张斐斐网开一面吗?”
云若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心狠起来的人。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她张斐斐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她是不害怕死,可也不想,总是这般不明不白地,就被推向那条路。
“那又为什么要见她呢?交给你的……江洵哥哥不就行了吗?”
“我不知道这一次,她会被判几年,但我希望,即便是在监狱里面,张斐斐也不会过得安心。”
“想让一个人受折磨,有的是办法的,不需要你亲自出面。”
只要她说一句话,席沉言就会为她办妥当。
“不是的,我想要的不是那样的结果。那样有些……也有一些太简单了。”
顿了顿,小姑娘给他讲了,她和苏玉锦的那件事。
“后来我才明白,她是在自己,成为了被迫害者之后,才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所以?”
“我不愿意当那个迫害者,但是,我也不愿意,让自己白白受到这样的伤害。”
小姑娘绞着自己的手指,心里面有些惴惴不安。
“为什么要逼自己呢?”
他看得出来,对于云若来说,“报复”,是一件让她心里面,觉得难受的事情。
“我曾经答应过江洵哥哥,要保护好自己。经历了这两次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像我这样,有时候想要保住自己一条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的眉眼里面,有着转瞬即逝的无力。
小姑娘伸手,轻轻扶上自己的眼睛,又在片刻之后,徒然地放下。
“我得学着心硬一些,至少,能让他少为我操点心。”
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是混杂着黑白的暗灰色。
云若知道,她能在自己,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尽量地,保有着一份纯白。
其中江洵付出的,实在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