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语气里面，还夹杂着歉意。
“我能知道理由吗？”
他攥着自己的手，面上还挂着笑，却已经僵硬到了，不能看的程度。
“我不想和沈家有太多的牵扯，你和沈家，联系那么紧密，我自然是，不是很想……”
她没说完的话，季楮墨已经在心里面默默补了上来。
“我只是代表我自己而已，云若，我也不过是在沈家接受你上面，略微努力一下而已。假如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当然也不会当坏人。”
他言辞恳切，云若却有些疑虑。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他。
“我能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能呢？云若，难道我这个人，就一点儿不值得信赖么？”
季楮墨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们好像也没有认识几天，季楮墨，我不是自来熟的人。”
“可是我是真的很……想要和你做朋友。”
季楮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小了起来，似乎是在不好意思。
八年前，他第一眼见到云若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小姑娘很合他的眼缘。
没能从她的嘴里面，亲口听到她的名字，到底是一个遗憾。
好不容易，才再一次相遇了。
季楮墨实在是不希望，自己再留一个遗憾。
他生性是温和，却也明白，有一些缘分，错过了就再也不能遇到了。
季楮墨还不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这并不妨碍他选择，先下手为强。
“谢谢你，我尽量吧。我并不讨厌你，季楮墨。”
她笑了笑，却还是客套居多。
云若不是很喜欢，这样直白的情感表露。
教养如此，她也不能说些伤人的话。
“后天，后天你有时间吗？我来郡城之前，也是做过攻略的，知道附近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你想去吗？”
他咽了咽口水，神色间带了，不是很明显的紧张。
她会答应吗？
短短几秒的时间，季楮墨却是觉得，那是如此的漫长。
“可以啊。不过，我可能会比较麻烦一些。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去。”
这倒不是客气的话。
云若和杜钧之间的友谊，破碎了之后，她就很少出门了。
所以对于郡城，云若也是知之甚少。
“怎么会嫌弃呢？你能和我一起出去，我很开心。我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当地人在，放心一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能是要让你失望了。你知道的，我的眼睛……我对郡城或许还没有你了解的多哦。”
季楮墨怜惜得看着她，莫名为她感到心疼。
不能接触到外界，也是一件难受的事情吧？
“那我们可以一起摸索。也不是一定要走多少地方，关键是，开心就好。”
云若点了点头，忽的，她想到了和自己一起来的周漾老师。
“季楮墨，你介意我再带一个人吗？”
“谁？”
他眉毛微动，眼神变得有些深邃，却也没有拒绝。
“你应该见过的，我的老师，周漾老师。可以吗？”
她抬头看他，目光里面隐隐有星辰浮动。
“可以的。”
他又怎么舍得拒绝她呢？
季楮墨的目光，定在了云若的头发上面，柔软而又光泽的发丝，在微微颤动着。
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还是没有忍住，抚上了小姑娘的头顶。
索性，他还把握着分寸，没敢揉动。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将云若吓了一跳。
她身子僵硬了一下，意识到后，就刻意想要放松，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可以把手放下来吗？你这样子，我会长不高的。”
女孩子带着抱怨的话，让季楮墨如梦初醒。
他忙收回了手，又去看云若。
没有看到她抗拒的表情，心里面放松了很多。
“那就一言为定了。”
留下这句话，云若转身离开了季楮墨的房间。
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嘴角挂着的微笑，终于变得浅淡了许多。
却又没有全部消失。
小雪球挪了过来，轻轻蹭着，云若白皙光滑的小腿。
那双葡萄一般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人性化的依恋。
“雪球，我已经拖了好几天了，是不是不应该再纠结了？我……还是不要瞒着他吧？”
她喃喃自语着，忽的听到下面的小雪球，哼了一声，好像是在回应着云若的话。
小姑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蹲下了身子，轻轻抚摸着小雪球，给它顺着毛。
云若的顺毛技术，也是练了好几年的，将小雪球伺候的是舒舒服服，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嗯？你那一声是什么意思啊？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要是同意的话，你就再哼一声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小雪球就很配合的哼了一声。
还拿自己的脑袋，顶着云若的手臂。
“好吧，既然小雪球都这样认为了，我就……就告诉他吧。”
她最后揉了揉小雪球的脑袋，然后站起了身，往床边走过去。
“喂，江洵哥哥……”
云若的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江洵听出来了，他心里面微微一动，放下了手里面的钢笔。
“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么？不用担心什么，既然电话都打过来了，就慢慢的说。我……总是站在你那边的。”
江洵的声音，完全消除了云若心里面的顾虑。
她松了一口气，眉眼间是笑意盈盈。
好像总是这样。
他轻轻的一句话，就能带给她，无限的勇气。
从遇到季楮墨开始讲起，云若没有省略任何过程，包括她之前的纠结，也都尽数告诉了江洵。
“那若若，是已经有了决定吗？”
江洵语气还是很平稳，刻意将自己，所有的担忧，都掩饰过去。
“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季楮墨说，他尽量让沈家接受我，假如一切不行的话这件事就绝口不提。”
“如果他们接受了你，你会……会离开江家吗？”
江洵的问题一出来，云若最纠结的东西，就这样浮出了水面。
电话两边，都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人谁都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