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沉言就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视线明明在他们身上，却又仿佛在遥远的地方。
云若越是欣喜，他心里面便越是伤痛。
可在那份沉沉的痛楚之间，似乎还能找到丝丝缕缕的欢喜。
席沉言知道，那是为云若。
“啊，我在笑吗？不好意思哦，我有些控制不住而已。”
说完，云若正了正脸色。
封骁刚满意地点了点头，没过几秒，就看到微笑又挂在了她的嘴边。
“宝贝若若，今天的课，咱是不是就上不成了？我是不是，应该专门留出来时间，让你好好乐呵乐呵？”
说着，封骁一下子坐到了云若的对面，支起了下巴。
有几分生无可恋的感觉。
“那要不就明天再学，我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唉……”
小姑娘对着封骁讨好地笑了笑，眼神里面还带着几分的抱歉。
“你们两个现在还在两个地方呢？就能那么开心？这要是见了面，那还不得窜上天？！”
摇了摇头，封骁感慨了一声。
“恋爱中的男男女女，简直是太可怕了。自然，深陷于单恋不可自拔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恋爱？我们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啊。小姑娘笑着否认了封骁的说法。
“What！不是吧，不是吧？没有恋爱，那你笑成这样，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封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他是见到了，一个假的云若。
“只是……确定了一下心意而已啊。恋爱，那是长大了之后才能做的事情呢。”
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封骁有些无语，又让席沉言眼睛瞬间发光。
心累地看了席沉言一眼，封骁简直要为这他操碎了心。
这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就算现在没有正式确定关系，那也是早晚的事，和他席沉言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欲盖弥彰，欲盖弥彰！”
“不是的呀，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互相尊重，不是欲盖弥彰的。”
江洵害怕的事情，云若知道。
他怕她年纪太小，不能承担一份感情的重量，所以才给了她几年的缓冲时间。
“那你们能做的事情不还是能做吗？”
有纠结那些虚的头衔做什么呢？
“你能不能思想不要那么龌龊？！哼！我怎么会找了你这样一个朋友？简直是拉低了我的交友标准。”
小姑娘轻哼一声，对于封骁的鄙视，毫不掩饰。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江洵哥哥最是正人君子，违反他原则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你呀，就是道德标准太低，所以才会看什么都很……”
剩下的话云若没说，但是其中的含意，封骁一猜就知道。
“我……若若！我和你说，禁止踩一捧一！”
封骁脸色涨红，手指着云若，却又无可奈何。
这次混乱不堪的补课，在半途中终于宣告结束。
小姑娘开心地去和小雪球玩儿，留下来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兄弟，我觉得你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拍了拍席沉言的肩膀，封骁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阿若不是说了吗，她还没有到年纪，不提谈恋爱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他那副死不悔改的样子，让封骁都有些手痒痒。
真想一拳打到他的脸上，让他稍微清醒清醒。
“那人家也不会考虑你的！”
“考虑不考虑，是以后的事。他们之间，多出来的人可不止一个我。”
席沉言语气平淡，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我唯一觉得挫败的，是我永远都比不过江洵。”
江洵那个人，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席沉言自问，假使云若喜欢的人是他，那他绝对，在此时此刻就下手。
半点不会留什么后悔的余地。
“我倒觉得，江洵不仅仅是有原则，他更是自信。”
也是，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多年的情感作为支撑，江洵又怎么会惧怕呢？
“如果那个时候，先遇到阿若的人是我就好了。”
“别吧，如果遇到她的人是你，你又怎么能够保证，她会长成现在的样子呢？”
那么多天的了解，让封骁逐渐明白。
正是江洵那么多年来的关心和照顾，几千个日日夜夜耐心的陪伴。
才让小姑娘长成了现在这样，善良而有原则的模样。
“或许你说的对。”
他不是江洵，假使云若那时候在他身边，或许，只剩下一个凋零的结果。
“看起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论。所以，该放手还是放手吧，有这种机遇，该做一些更加值得的事。”
“道理我都懂，但我不愿意。”
“卧槽！席沉言，你他娘的真是油盐不进！随便你吧，你就守着自己的那些往事，发烂发臭去吧！”
封骁气得原地暴走，半点儿不想再搭理席沉言。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人会不向往光呢？”
而那个小家伙，就是他这辈子的光呀。
被人当成光的云若，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欢喜之后，逐渐的也能以平常心，补课，画画，训练。
一切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又在习以为常之中，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
至少，每天晚上的通话时间，小姑娘就会变得异常之兴奋，异常之快乐。
宛如，要奔向自己心中的乌托邦。
时间一晃而过，从夏天到秋天最后再到冬天，云若在京都，一待就是三四个月的时间。
托许州的福，云若的防身术，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虽然依旧是打不过许州，但是撂倒他，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过年之前，回去吧。”
带云若回画室的路上，许州艰难地开了口。
正看着烤红薯的小姑娘，一脸震惊的表情。
“嗯嗯嗯？？你怎么舍得放过我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你的心在郡城，我若是不让你回去，心里面该不知道多埋怨我呢。”
开车的间隙，许州狠狠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动作之间却又温柔了许多。
“我埋怨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难道还没有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