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们知道就行,别往外传。”
靳雨轩沉声道。
“晓得晓得,就席沉言那个性格,我可是不敢招惹。假如这小丫头,真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那咱们,可得供着了。”
虽然是开玩笑的话,肖捷的语气当中,也有着几分的认真。
“不至于吧?我看封骁他,也没怎么样啊?”
周苑表示怀疑。
“席家和封家,那是一个层次的。封骁再怎么样,也有和席沉言一争的能力,咱们可不一样。”
在场的,除了靳雨轩,剩下两个,都是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他们家里人,可是不会支持他们的。
周苑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个女人,暗暗窥视着,小径上面等三个人。
她贪婪的目光,在封骁和席沉言的身上打转。
却又在看到云若之后,瞬间变得凶恶很多。
“呵,怎么什么好事,都在你的身上呢?”
低声喃喃一句,疯狂在她的眼底发酵。
女人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暗暗提醒自己,要先沉得住气。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还有没有人帮你……”
低沉压抑的语气,带着刻骨的恨意,还有无尽的悲凉。
缓缓地,她的身形,隐在了郁郁葱葱的草木之间,再也不知去向。
日头逐渐西斜的时候,云若的这一次游园之旅,才彻底地画下了句号。
封骁看着,还兴致勃勃的女孩儿,有些无奈地,捶了捶自己的双腿。
都要把,整个湿地公园,转过来一个遍了。
难道云若都不觉得累吗?
低头看了一眼,吐着舌头的小雪球,封骁眼角里面,带了笑意。
原来,也不只是他自己觉得累呀。
这个小家伙,估计感受和他一样呢。
蹲下了身子,隔着空气,逗弄了几下小雪球,封骁的心情逐渐变得好了起来。
“你触摸了那么多的草木,每一样,都能记下来吗?”
席沉言一路上,看她左摸摸右碰碰,时不时地还问他颜色,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当然记得下来,用心了嘛,只要用心记,它们也会主动跑到你的脑子里面的。”
她眉眼弯弯,神色一派温和。
“那么热爱绘画吗?”
“对呀,它对我来说,是可以与生命,相媲美的存在呢。”
夕阳的余晖,照在云若的脸上,勾勒出来她的轮廓。
似乎是因为,小姑娘对着未来的憧憬,就连那光辉,也变得耀眼了很多。
“有时候会羡慕你们,还能有自己热爱的东西。我就不一样了,我的生命里面,只剩下注定好的相遇和离别。”
而他唯一的坚持,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可他却又,只能压抑。
席沉言带了悲凉的情绪,感染到了云若。
她不明白他的悲痛从何而来,但却无可避免的,触动了她心里面的,那一根弦。
“我如果,不找一样东西,来热爱的话,我的心会死的。”
小姑娘扬起脸,让自己感受着,落日余晖的光照。
“像我这样的人,假如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那和废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更何况,绘画是她从小的梦想。
是她在无限个贫瘠的日子里面,装点她生命的东西。
又怎么能够舍弃?
“阿若性格好,长得漂亮,会有很多人喜欢的。即便没有这些东西加成,你也会过得很好。”
席沉言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他喜欢看她像皎月一般,平静而温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似安定,却又如同深陷泥潭。
“不是这样的。”
小姑娘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站定,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目光悠长而又深远。
“假如我自己心里面,没有追求的东西,那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办法让我再坚持下去。”
即便是身边有着,不能辜负的喜欢和爱。
她依旧会像,过季的花朵,凋零。
“江家人对你那么好,你舍得他们吗?这个世界上,不管再怎么艰难,总归是有,想要为之守候的东西的。”
席沉言也随着云若,将视线放在了,与天交接的远处。
他不曾有过梦想,支持他走到今天的,也唯有那一份,不应该存在的爱。
“江洵哥哥陪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因为他,我逐渐学会了,坚持自己内心觉得值得的东西。”
云若在席沉言的面前提起江洵,可他现在,却生不出一点吃醋的心情。
他自己明白,这一点,从来没有人,可以胜得过江洵。
那个男子,用他那么多年的包容和支持,逐渐树立了,云若生命不可撼动的追求。
他给了她追寻理想的条件,也给了她,不顾一切为之奋斗的勇气。
江洵,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云若的精神信仰。
悲凉袭上心头,席沉言却没有控制的欲望。
“从你的嘴里面听起来,江洵这个人,倒真是一个圣人。”
“圣人?不是这样的,他有血有肉,有喜有怒,他不应该被这样标签的。”
想到每天,江洵打电话的时候,非要缠着她,给她唱歌。
小姑娘的眼睛里面,就禁不住浸满了笑意。
席沉言,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他刚要开口说话,身边却猛地有一个人影窜了出来。
一双苍白而细瘦的胳膊伸了出去,直直的地云若推了出去。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凭着直觉就要伸手去揽住云若。
还未触碰到她,一辆车就行驶而来。
车主似乎发现情况不对劲,忙打方向盘,却还是晚了一步。
车子的侧面刮上了云若的身体,下一秒,血肉尽现。
“呲——”
刹车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席沉言的耳膜,他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般,呆呆地抱着小姑娘。
而此时的云若,一边的胳膊全部都被擦伤,一道长长的伤痕,在她的手臂上面横陈开来。
鲜血漫了出来,顺着指尖直往下流。
“妈的!哪来的神经病!”
封骁双手拽着女人的两条胳膊,任她如何挣扎打骂,就是不放手。
甚至,手上的力气还大了几分,像是要,生生将她的手腕给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