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封骁知道,自己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面,贴了许多云若的照片。
估计也维持不了,现在的体面,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吧。
可是,席沉言却并不在意这些。
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总是需要一些慰藉的。
“我警告你一句,保持和她的距离。封骁,我并不希望,你离阿若太近。”
“嗯?!阿若?!你现在,在她心里面,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警告我?!”
还叫的那么亲昵,简直要笑死个人。
封骁冷哼一声,忙喝了一口茶,消消火气。
席沉言却并不在意,他阴阳怪气的语气。
他所注意到的,是封骁言语里面,提及的信息。
“她……没有提到我吗?”
“没有。”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或许她只是没有提,但她可能是记得我的。”
席沉言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急需要得到肯定的,孩童一般。
“反正我只知道,云若说,我是她在京都,唯一认识的朋友。”
瞄了席沉言一眼,他的眼神里面带着得意。
“那看起来,我真得,抽时间去一趟,封老的画室了。”
他并不动怒,只是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
“what?!席沉言,你说认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拜托,你未免也有些,跟得太紧了吧?若是小姑娘知道了,你对她的这份心思,她又该怎么办?”
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封骁觉得,他还不如,不来找席沉言谈话呢。
现在,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一些。
“她心软又心善,有怎么能狠得下心肠,拒绝你呢?”
“你错了,她在什么方面,都有可能心软。可独独在感情上,倒是硬的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席沉言的眼底,一片柔软。
像是在怀念着,一段酝酿了很久的往事。
“那你要去干嘛?”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也没说要干什么事情啊,不过是,想看看她,和她说几句话罢了。”
视线又飘到了窗外,看着天空中漂浮着的云朵,席沉言眼神飘忽不定。
“你不会,连我这样卑微的请求,都拒绝吧?”
“算了算了,随你去好了。”
封骁知道,就算他不同意,席沉言该去还是会去。
他提这件事,也不过是通知他一下罢了。
相处了十几年,他现在虽然不太敢说,他很了解席沉言。
但是性格的话,却也是,差不了太远。
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封骁站起身来。
轻声对着席沉言,说了句再见,他就转身走出了包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沉言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盯着桌面上,摆着的几个小茶杯,眼角微微往上挑。
“明明是他请我来喝茶,走的时候,倒是要我来付账。”
封骁还以为,按照席沉言那种性格,应该隔天,就会来画室这边的。
所以他这几天,也不顾自家爷爷的嫌弃,天天往画室这边来跑。
却是,连席沉言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无所事事的他,只好整天跟在云若的身边,倒是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诶,小丫头,你刚刚是,在和谁通电话呀?”
听那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和江洵。
他算是发现了,每次和江洵通电话的时候,云若的语气,总会变得软糯几分,带着浓浓的依赖和信任。
“哦,是季楮墨,我之前给你提过的,我的一个朋友。”
小姑娘一边收拾着自己的画具,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
“嗯?他来找你干什么?”
封骁不由得有几分提防。
倒也不能怪他,反应太大。
在他和席沉言聊过了之后,封骁现在,也算是为云若操碎了心。
谁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姑娘就被人给惦记上了呢?
“问我几个,绘画方面的问题罢了。他主攻景象画,而我之前,也是偏这方面的,还能给他几个建议。”
小姑娘交代的,倒是坦坦荡荡。
这倒多少,让封骁放心了几分。
时不时会接到,季楮墨电话的云若,却尚且不知道,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楮墨从郡城回家后,不出意料地,事情败露,他的去向,被季家人所知。
如果不是,季楮墨以自己离家出走为威胁。
他那些宝贝的画具,估计就要被,怒气冲冲的季老爷和季夫人,当成废品给扔掉了。
可即便是留下来了它们,季楮墨画画的时间,还是被强硬地压缩了下来。
他的空余时间,被安排的更加满,若非他有心,几乎抽不出来时间动画笔。
季楮墨心里面烦躁,却也对此无可奈何。
离家出走的招数,用一次还可以,两次三次却是不行了。
“楮墨,也不是我说,你这一次做得,的确是太过分了一些。”
学校的操场上,穿着白色T恤衫的男子,坐在高高的单杠上。
他和一旁,倚在柱子上面的季楮墨聊着天。
“沈昀,你也知道,我家里人的态度。如果用这种方法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参加创绘赛的。”
季楮墨将自己,被风掀起来的衬衫一角,轻轻捋平。
“就那么一个比赛,有那么重要吗?”
他对于这些东西无感,自然不会专门了解。
“参加创绘赛,是每一个绘画者的愿望,而在上面获奖,是我们的荣耀。”
似乎是想到了,那个在颁奖台上,捧着奖杯,熠熠生辉的女孩。
季楮墨的嘴角,荡漾起来一抹微笑。
是怀念,是欣赏,也是憧憬。
“行行行,梦想愿望,你别和我说了,我听到这些就头大。”
沈昀撇了一下嘴,看起来,似乎是在为某件事而头疼。
“最近又怎么了?”
“还不是沈璇那丫头,他们学校,到了文理分科的时候,全家人都在为她操心,纠结着选文选理。她倒是好,一声不吭的交了表,非要走艺术。”
“学艺术也蛮好的,她不是也,学了那么多乐器吗?总归是要容易一些的。”
弯腰捡起来一片树叶,季楮墨两指夹着叶柄,对着阳光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