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做?”
江家佣人少,虽然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该做的工作,却还是比别家要多一些的。
像是突然被分配些任务这种事,陈叶的妻子邢月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是,就是少爷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了我一个问题。”
陈叶吧啦吧啦一会儿,将江洵和他的聊天都告诉了邢月。
“说是别人,我倒觉得就是若若。”
陈叶一锤定音。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省的少爷给你眼刀子吃。”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行事过于跳脱,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媳妇儿,你说哈,是不是若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我感觉有点儿担心。”
邢月看他一眼,不是很赞同地摇了摇头。
“按照你刚才的描述,我觉得少爷应该是不想别人知道什么的。你就不要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还有,你觉得,要是若若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少爷能够放在一边,不去管?”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江洵对待云若的偏宠,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
“你说的也是哈。少爷对若若小姐,那可是比亲人还要亲。”
陈叶点了点头。
抬眸一看,就见邢月温婉明媚的双眸弯了起来,里面带了细碎的笑意。
“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
笑你太天真。
现在是亲人,以后呢,可是说不定了喽。
邢月心里面和明镜一样,面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看着陈叶被蒙在鼓里,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样子,倒也是分外有趣。
京都洛城,华灯初现。
在书房里面处理文件的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通电话将在外面的特助叫了进来。
“晋行,她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对着少年鞠了一个躬。
然后就将最近调查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自然的,云若参加苏玉锦欢迎宴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是没有落下。
“少爷,您看,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比如……”
他还没说完,坐在布满了黑色纹雕图案木椅的少年,慵懒而淡漠地开了口。
“你不要在这上面费什么心思,还是照着往常的情况,只要把她的信息告诉我就好。晋行,不要做画蛇添足的事情。一切,我心里面都有数。”
他说的话语焉不详,让晋行有些摸不着头脑。
深吸一口气,他还是鼓起勇气。
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但是少爷,您既然那么关注她,又为什么知道她有危险,还不采取措施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
他的声调突然变得阴冷了许多。
俨然是在外人面前,杀伐决绝的模样。
晋行惊出来一身冷汗,心里面既是懊恼,又觉得生畏。
他今天实在是太过不小心,怎么就问了出来。
“还不到时候。等到……再过几年吧,再过几年……”
倏忽间,少年似乎是低声说了几句话。
隐隐约约有些字眼,传到了晋行的耳朵里面,却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只是无端觉得,有些压抑到沉重的情感,在缓缓流淌。
如同森林里面的沼泽,一旦接触,无法脱身。
“对了,咱们家是不是和郡城的尹家,有点儿丝丝缕缕的关系?”
提到尹家的时候,少年的声调带了几分的讥讽,却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那都是几辈之前的事情了,不过,老爷子掌权的时候,倒是和那边还有一点儿小合作。”
晋行嘴里面的小合作,放在尹家的眼里面,却是一定要拉拢过来的大生意。
也不是为了从合作里面获得多大的利益。
能够和京都洛城扯上关系,已经足够让人觉得荣幸了。
“若是断了这一点儿合作,尹家,怕是再也没办法在郡城有话语权了吧?”
“少爷,您的意思是……”
晋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却是一无所获。
“我没什么意思。既然是老爷子当初决定的事情,我这个当儿孙的,自然是不好意思插手什么。”
他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半分笑意。
狭长危险的眼眸里,是让人无法读懂的诡波涟漪。
“那少爷提到尹家,是有什么安排吗?”
他可不相信,少年只是觉得无聊,才想起来的尹家。
“没记错的话,尹家的老太君是快过六十大寿了吧。那么重要的日子,咱们或许也能够去凑个热闹。你觉得呢?”
他问晋行,商量的话语,却是无可指摘的语气。
“我会安排的。”
不过,那不是几个月后的事情吗?
怎么少爷记得那么的清楚?
“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少年一向是,不喜欢那些虚假客套的流程。
一想到那些人可能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少爷放心,一切交到我的身上。”
从少年的书房里面退出来后,晋行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爷身上的气势就变得分外的吓人。
简直比老爷子当年还要更胜一筹。
晋行漫不经心地想着,忽地,他突然意识到,少年为什么要去明明没有什么交集的尹家了。
应该是为了,那个女孩吧。
“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能够让少爷那么挂心。”
摇了摇头,晋行将这个疑惑抛到了脑后,不再多想。
经过了杜钧那件事后,云若变得越发的深入简出。
平时只要是没有必要出去,她都会待在家里面。
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情况,时间久了,倒是发现了异常。
不仅仅是不爱出门了,就连杜钧到江家的时候,小姑娘也是爱答不理的模样。
这倒是以前从未发生的事情。
江奶奶他们都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变得紧张了起来,江洵想到的事情更是多。
联想到云若那天的情形,对待杜钧的态度,再和欢迎宴联系到一起。
就算是不能推理出来事情的原状,却也是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