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浔不仅带了大启军队,也把虹荡山的士兵们都安排在了隐蔽之处。
火铳毫不掩饰的对准了敌军阵营,弓箭手也已经准备完毕。
沈璟浔出了帐,身上的铠甲也已经穿好。
谷雪峰跟在沈璟浔身侧沉声道:“王爷,子言刚才带着消息回来了?”
沈璟浔眉头轻轻的挑了一下:“怎么?”
大启这边一度怀疑匈奴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计谋。
匈奴擅制毒和巫术,但据探子说匈奴制作的酒器已经不再用普通头颅了。
可是他们现在却大量的叫士兵们把大启将士的头颅带回去,实在是怪异。
郑子言本就擅长搜查,武功又高。
他听说了以后自然主动请缨。
谷雪峰凑近了沈璟浔沉声道:“子言说瞧见了他们里头有个大锅似的东西,还有人在那碎碎念些个什么。”
他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那毕竟危险,子言他不能多呆,看了几眼就紧着回来了。”
沈璟浔点头:“大家都谨慎为好。”
匈奴:
曼娘这段时间一直被单于宠幸,楼烦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自己母亲去陪亲爹了,楼烦只能自己漫无目的的在宫殿里溜达。
溜达够了就又自己偷摸去了军营。
楼烦也没有打扰别人的意思,他一自己呆了个隐蔽的地方百无聊赖的呆着。
草根在楼烦嘴里来回拨弄着,他忽然在原地一怔,吐出了那根狗尾草。
他见自己大哥居然出现在了军营中,手中拿着长匕,旁边站了个自己军队中的士兵。
乌孙淳维大声高喝:“神保佑的孩子们!忠于自己的统领是你们天生的本职。你们手上所拿的是你们的武器,除非死亡不能离手,除非主人的命令不可离手!你们要把当自己手中的武器看做是自己的生命!”
楼烦听不太清 乌孙淳维在说什么,但是他在高处,可以明晃晃的看到下面人的动作。
他见自己大哥手臂忽然一紧,他身侧士兵的脖颈就被手臂锁住。
乌孙淳维好像命令了句什么,对面的士兵放下手中的长匕,纷纷举起了背后的弓箭。
乌孙淳维又大喊了句什么,可是士兵们却犹豫了一下。
楼烦聚精会神的往下盯着,他明显的发现大哥生气了,随即大喊了一句给我杀。
下一秒楼烦的瞳孔一缩,双手不自觉的抱住了树干。
乌孙淳维躲到了一侧,万箭齐发直直的指向了大哥旁边的那个士兵。
待楼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头冷汗。
他稍微往下爬了爬,以更好的听清大哥在说什么。
他虽然还没听大哥说话,可是楼烦却在心底里头认定了自己这个大哥。
是真的丧心病狂。
乌孙淳维冷眼看着倒在地上成了刺猬的士兵,随即又看向众多士兵们。
“你们所要的就是听从我的命令!无论对方是谁!无论我叫你们干什么!你们的主人是我!”
“只要是我说的,你们就必须照做!”
楼烦在从树上下来的时候乌孙淳维已经走了,他有些恍惚,看着地上还残留着的血水怔了一瞬。
他不明白乌孙淳维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证明士兵们的忠诚,可是这样出来的士兵除了绝对服从,还剩下什么呢。
楼烦看着自己大哥离开时势在必得的模样,心中总是有些隐隐不安。
一场仗打下来,谷雪峰大马金刀的坐在帐外的地上,拿着根棍子在火堆里来回拨弄
。
他看着一旁垂头丧气的于沙宁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
“干什么呢这么个样子?咱们打仗打赢了你垂头耷拉脑的干嘛。”
于沙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烦的慌,平常对付鲜卑都没这么烦过。”
谷雪峰轻笑一声:“你就是太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啊,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于沙宁嘿嘿一笑,看向谷雪峰笑道:“谷大哥,那你平常打仗的时候不会想你妻儿吗?”
谷雪峰叹了口气:“打仗的时候倒不会想,因为你眼前头都是敌人,想的都是自己该怎么让敌人死,该怎么让自己活下去。”
“都打上仗了哪有那么多功夫去想有的没的。”
他说着顿了一下,把手中的棍子一扔:“不过歇息的时候当然会想了,不仅想,还想的厉害。”
谷雪峰说着说着上了劲儿:“我那儿子今年八岁,女儿五岁。人不大倒是机灵的很,我回家次数少,但是我每次回去这俩孩子都能把他们爹哄的开开心心的。”
“我每次走这兄妹俩就拽着他娘在门口眼巴巴的瞅着我,还可怜兮兮的问我爹你什么回来。”
他说着感慨般的拍了拍于沙宁的肩膀:“所以我在战场上只能拼尽全力厮杀,我哪里舍得死啊!”
于沙宁也没有娶妻生子,他不能理解谷雪峰的感情。
但他虽不是当爹的,但是他也是当儿子的。
对于谷雪峰的内心还是有一些共鸣的。
于沙宁朝谷雪峰用力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早日把敌人击退!好回家见亲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