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说清楚法。”
郑子言垂下眸子解释：“就是我会尽快走出去的，彼此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苏御听完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瞬。
郑子言被苏御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干咳了一声：“怎……怎么了？”
苏御摇了摇头：“那你去吧，不过……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
今日穆川一改往常，没有去月波楼，倒是约着人来到了江畔之地。
郑子言站在船上朝外望去，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来这里？”
穆川目光看向水面：“这里不好看吗？天一黑这些灯就都挂上了。从前一直叫你去月波楼，这次换个新鲜地儿还不乐意了？”
郑子言微微点头：“这里是挺好看的。”
两人一瞬相顾无言。
穆川朝郑子言站的近了一些：“一会儿就进去吧，外头风大，别吹着了。”
郑子言还是点头不语。
穆川摸了摸鼻子缓声道：“不是说好了还跟以前一样吗？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
郑子言终于转身看向他。
他迟疑了一瞬缓声道：“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穆川微微皱了皱眉，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郑子言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就是说，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他一旦说出来就像是打开了闸门：“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应该再对我这么好了，我是一个会多想的人。其实这都没什么的也很正常的。”
“我觉得这世上没有多少人会像王爷和皇上那般恩爱的，我也能理解你。”
他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你明白我意思吗穆川？”
穆川面上没什么表情，直勾勾的盯着郑子言看了 一瞬
郑子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受不住将头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穆川拍了拍郑子言的肩膀缓声道：“进船吧，先吃点儿东西再说。”
郑子言别无他法，只得先依了他。
船里头都是一间间的小包厢，两人在桌前跪坐，看着小厮们往桌上端菜。
末了还放在了桌上一坛酒。
郑子言想起穆川上次喝酒来就头大，他抿了抿唇试探道：“你还喝酒？”
穆川看了他一眼笑着反问：“你不喝？”
郑子言刚想点头就见穆川端起酒杯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郑子言睨了穆川一眼，端起酒杯来尝了一口。
“穆成安……”
穆川疑惑的探头看向他：“嗯？”
郑子言被辣的眯起了眼睛：“这酒怎的如此烈？”
他不待穆川说话便继续道：“你不会是要将我灌醉以后丢掉湖里吧。”
穆川听了他这话一愣，随即便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郑子言你能不能把我想好一点儿？”
两人多日的尴尬气氛因为这个玩笑话缓和了许多。
郑子言不肯再喝，撇了撇嘴小声道：“这不像你吗？”
穆川见他不肯多喝也不逼他，扬了扬下巴道：“那吃菜，看看是这里好还是我月波楼更胜一筹。”
郑子言带着笑：“穆公子怎么还谦虚上了，京城里哪有地方能跟你月波楼相比？”
郑子言说着话，就见穆川不眨眼的已经喝下了两杯酒。
他轻咳了一声劝慰道：“你少喝点儿吧。”
穆川不以为意，夹了口菜道：“皇上最近还好吧？”
郑子言一愣：“挺好的，怎么想起来问皇上了？”
“还不是因为我那好弟弟。”
穆川撇了撇嘴：“前阵子给我写信说他不能给皇上写信了，心里头那叫一个委屈。说让我多关心着点儿什么什么的，杂七乱八嘱咐了我一通。”
穆川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那信足足写了得有这么长，就是没一句是关心我的。”
郑子言轻笑出声：“你还要关心吗？”
穆川冷哼一声，继续拿起筷子吃自己的菜。
边吃边挑剔：“真的是不如我月波楼的厨子好。”
郑子言不理会他，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两个人吃饭时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提起在外头的话来。
吃完饭后穆川的脸颊已经红了，郑子言心里叹了口气心道这人又喝多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郑子言起身轻咳了一下。
“这饭也吃完了，要不要回去？”
穆川摇头：“船上的花灯还没看呢。”
“花灯你又不是没看过，这有什么好看的。”
穆川见郑子言急着回去的样子皱了皱眉，起身问道：“你这么急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
船忽然晃了一下，郑子言下意识的扶住了穆川的肩膀。
郑子言反应过来以后想收回手来，却被穆川忽然死死的攥住。
郑子言微楞，看向穆川：“你干嘛？”
“什么干嘛？这会儿这船这么晃，你扶都扶了还怕什么。”
郑子言：“……”
此湖通着江，忽然起了浪。
船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烛火在屋子里也摇曳个不停。
忽的一瞬燃着的蜡烛都被吹灭，顷刻间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穆川感觉到郑子言扶着自己的手一僵。
他忽然想到上次在月波楼他紧张的样子，试探般的轻声叫了一声：“子言？”
片刻后郑子言才应了一声，声音中还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穆川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大手揽住他的肩头：“你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