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游的视线在两人攥着的手上扫了一眼:“王爷,你得信我。”
“我现在只希望皇上平安快乐,我知道什么该是我的,什么不该是。”
沈璟浔心道你当然知道,可是他却不能再顶撞回去。
那样太有失身份。
因为现在苏御就是自己的,若是再顶撞回去倒是显得自己害怕了一样。
方乐游犹豫了一瞬:“还希望王爷不要把这些话告诉给皇上。”
沈璟浔没去看他,手指在苏御的手心上蹭了蹭。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便是。”
方乐游在原地静了一瞬,无声的吐了口气。
好像是终于接受了面前的这个人。
“此番是乐游冒犯了,多有得罪。”
沈璟浔摆了摆手,不欲多说。
都已经快而立的岁数了,不像是小孩子一般意气用事。
沈璟浔的眸子看向了苏御的面庞。
可是他的宝贝心肝儿是万万不能叫旁人给觊觎了去的。
待方乐游走后,沈璟浔这才叹了口气。
“阿御,抱歉。”
苏御的眉头皱了皱,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
乌孙淳维静静地看了一瞬自己的父亲,片刻后才缓声道:“父亲为何看起来还不高兴?我们明明已经把那大启打了个落花流水。”
乌孙山戎冷哼一声:“你看上去是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他说着看向自己的儿子,深邃的眸子里暗涛汹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落花流水的不过是他们大启再普通不过的士兵。”
“他们的主帅一个都没死,反倒是咱们,咱们国家的将领损失了两名!”
乌孙淳维静了一瞬,抚胸颔首:“父亲不要气坏了身子,但我们这次至少也杀一杀他们向来的锐气。”
他说罢又看向乌孙山戎询问道:“父亲可又曾同鲜卑联系?大启定当不会善罢甘休。不一定什么时候还要卷土重来。”
乌孙山戎喝了口水,不答反问:“你叔叔最近怎么样了?”
乌孙山戎当初就是靠着自己弟弟的帮助才能一举上位,但是等上位以后他又开始忌惮自己的亲弟弟。
他把乌孙惑崎的妻儿全部下了毒,现在只能拿药吊着,又美其名曰叫乌孙惑崎好生养着,算是把人给关了禁闭。
乌孙淳维朝乌孙山戎恭敬道:“叔叔最近依旧是很安静的在屋子里呆着,几乎连院子都不出。”
“但是他有时候会问起他妻儿的情况,儿子也是叫人跟他说只要他安静的修养,婶婶和弟弟们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乌孙山戎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回答儿子刚刚那个问题。
“你当鲜卑是无缘无故来帮咱们的吗?他们自知自己对付不过大启也无法蚕食他们,而且他们今年的年景差,他们来帮助我们一次我们还要给他们军粮。”
“鲜卑那狡诈的东西,你当有什么好心思?”
“他们若不是走投无路了,巴不得咱们跟大启鹜蚌相争,他自己得利!”
“那不知父亲如何打算?”
乌孙山戎静了片刻沉声道:“趁着大启军队还未卷土重来,我们要抓紧我们士兵对兵器的使用。”
他顿了一下,有些许浑浊的眸子像是亮了一瞬,又兀自沉了下去:“还有将士们的忠诚。”
乌孙淳维微微皱眉:“忠诚?”
乌孙山戎勾了勾唇,沉声道:“不错。”
待乌孙山戎同他说完计划打算之后,乌孙淳维朝父亲行了一礼:“还是父亲足智多谋,儿子深感惭愧。”
乌孙山戎朗声大笑,随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晚上记得叫人把曼娘喊来,我也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
乌孙淳维俯首称是。
曼娘就是楼烦的母亲,她生的艳丽,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眼睛。
可乌孙山戎就是怕自己沉迷于美色耽误了国事,生了个儿子后便一直没有碰她。
这儿子生的也不合自己心意,索性便一直冷落着母子俩。
曼娘还不知道自己又被这单于惦记上了,她眼中还带着笑,手在楼烦的小辫儿上轻轻抚摸着,给自己儿子讲着中原的故事。
楼烦躺在自己母亲的腿上乐得自在,她总觉得自己母亲的眼睛里藏着很深的故事,但是却一直很温柔。
他很喜欢。
楼烦像小孩子撒娇似的朝曼娘道:“娘,你再多说一些,我想听。”
曼娘笑着曲起手指在楼烦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若是有人管着你都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了。”
楼烦撇撇嘴:“没人管我,我们倒乐得自在,再说了谁要这么早娶媳妇儿啊。”
曼娘笑着,手指在楼烦的鬓发间轻轻抚着:“那娘就给你再说说。”
曼娘的眼睛往窗子外看了一眼,又垂眸看向楼烦。
“中原的衣裳不似咱们这般粗布兽皮,那里尊贵的人们穿的都是最好 的丝绸绸缎,还有上好的绣娘绣的图样。”
“那些配饰也不是这里的兽牙骨头,而是一些玉冠金钗。”
“若是我们楼烦在中原,一定是特别俊美的小儿郎,指不定多少姑娘都要给你扔手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