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从楼烦住处出来后便去寻了郑子言,一开始穆川还守在郑子言身边死活不愿离开,还是沈璟浔拉扯着把人给拽了出去。
郑子言瘦了些许,但精神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郑子言倒是没觉得委屈,拉着苏御喋喋不休的说了好久的匈奴见闻。
“哎长留你见过那个楼烦没有,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有几分相像。你说这真的是太巧的、了,当时我都差点儿要哭出来了。”
苏御哭笑不得:“你看见同我相像人哭什么?”
郑子言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是你不懂,异国他乡忽然见到了朋友,能不想哭吗。”
苏御轻笑,还没说话就听郑子言继续道:“不过这个楼烦还是挺招人喜欢的,虽然没有听你们说起来那么开朗,可是我觉得他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苏御颔首:“可能是因为他母亲刚刚去世的原因吧……”
郑子言微微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对了……关于他们那口诡异的大锅好像是有些眉目了。”
苏御神色微变:“怎么说?”
郑子言神色也正经起来:“皇上可曾听过匈奴的一些传闻?就比如什么几年换了几任单于的一些消息。”
苏御颔首:“是有听过,不过都是说些什么乌孙山戎有勇气有谋略,这才将原先那些单于都没办法同他对阵。”
“可我听楼烦说事实并非如此。”
苏御眉心跳了一下:“那是为何?”
郑子言喝了口水继续道:“乌孙山戎有个弟弟叫乌孙惑崎,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良将。可是乌孙山戎利用着自己弟弟打败了上一任单于之后,却对乌孙惑崎心生忌惮。”
他顿了一下沉声道:“所以便设计将乌孙惑崎同他的妻儿分散开来,对他加以囚禁。”
“皇上,所以说这个乌孙山戎才是阴险狡诈的小人,于德于才他都不堪大任。”
苏御颔首,又看向郑子言问道:“所以这个锅,是跟他们有什么联系吗?”
“他们匈奴擅巫毒之术,我们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联系。”
“前段日子楼烦给我弄来一本他们匈奴大夫的书,我在上头看到了折角的一页。上头大概就是说如果人死,就要将其随侍,妻子的喉咙割掉,再取献血放进特制的铁器内同尸骨一同煮……然后这一家人的灵魂便永世不得超生。”
苏御的眉头不自觉的轻轻锁着:“如此歹毒?”
郑子言点头:“可是我隐隐觉得那口奇怪的铁锅又不是这么用的……他们带走了咱们大启士兵的那么多头颅,一定是另有所图。只是我没想到过他们会派使臣来的如此匆忙……所以我们没办法再多加以探查。”
“已经够好了,若是你再不回来的话,就算我还沉得住气……穆川怕是也直接就窜到匈奴了。”
郑子言撇了撇嘴,还没说话就听苏御问道:“你到底打算如何?还不信他吗?”
郑子言有些头大:“我俩的事儿不急,慢慢来吧,反正这次回来我也不打算躲着他了。”
他顿了一下朝苏御笑了笑:“就顺其自然吧。”
……
听楼烦的意思乌孙山戎确实没有给使团多少时间。
他们仗着把郑子言送回来,开始直接同大启提条件。
楼烦在私下里就像是两人的弟弟一般找两人攀谈,可是一到了两国使臣相对,他又成了那个匈奴小公子楼烦。
装出一副我同中原人不熟的模样来。
有几次苏御看着他那副样子都想笑。
楼烦很讨苏御喜欢,这几天沈璟浔都开始吃上了楼烦的醋。
他头疼的扫了眼又来找苏御的楼烦,趁着苏御在看折子把人给堵在了门外。
楼烦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他笑意盈盈的看向沈璟浔问道:“王爷怎么会在这儿?皇上可在里头?”
沈璟浔冷哼一声,心道我就是来堵你的。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上下打量了楼烦一眼沉声道:“你今天又来作甚?”
楼烦已经习惯了王爷的冷言冷语,他无比自然的答道:“我来找皇上啊,我今日跟皇上说好了这个时辰来找他的。”
沈璟浔沉默了一瞬,有些不解的看向楼烦:“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楼烦点了点头:“王爷您说就是。”
“你跟皇上到底有什么好聊的?你们一个是在匈奴长大的小孩儿,一个是在深宫里长大的皇帝……你不去找别人玩你总是找他作甚?”
“沈靖安你在做甚?”
苏御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了沈璟浔耳朵里,楼烦眼睛一亮:“皇上!”
沈璟浔回头看去,苏御正站在门口处静静的看着这两人。
沈璟浔掩饰性的咳了一声:“你不是看折子呢吗?”
“看完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沈璟浔一眼,朝楼烦摆了摆手:“快进来,朕叫兼容给你准备了你昨日爱吃的点心。”
楼烦连蹦带跳的就跑到了苏御身边,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养眼。
小一点儿的还未褪去少年的青涩,而身形如玉的苏御则是平添了丝温润和沉稳。
沈璟浔抱肩看向这两人,又直勾勾的盯着苏御:“没有我的份了?”
苏御轻笑:“什么时候这宫中敢短了王爷的东西,且说了王爷您又不爱吃这些甜食,怎么反倒跟小孩儿吃起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