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知道太后开始说胡话了。
他同沈璟浔出了慈宁宫,便叫沈璟浔先回去等自己,而他直接去了毕光远的府邸。
毕光远见苏御便衣来府,便知道他是有事情要询问。
他行了一礼被苏御拦下,毕光远也不勉强,后退两步把苏御请到了上座。
苏御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毕老可知朝阳此人?”
毕光远的眸子瑟缩了一下,苏御便肯定了这人必定是个被这老一辈人所熟知的人。
毕光远捋了捋胡子看向苏御:“皇上怎么会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苏御迎上毕光远的视线,也不打算瞒他些什么。
毕竟毕光远是朝中忠臣,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偏不倚,这才是真正为了大启。
苏御的手在茶杯上无声的轻扣两下淡声道:“这两日母后被梦魇缠身,朕今日去探望母后,却被母后一直认错成朝阳。”
他看着毕光远微微瞪大的眼睛继续道:“母后还说些什么朕听不懂的话语,说什么不是她干的,一会儿又一边唤朕朝阳一边不要让朕过去。”
他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朕年岁小,不知原先发生过什么事情,想着毕老已经三代在朝中,所以便想着前来问问。”
毕光远没有立即回答苏御的问题,反倒是震惊一般的沉声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太后亲口说不是她干的?”
苏御虽然疑惑却也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难不成毕老知道其中的渊源?”
毕光远狠狠的叹了口气:“当真是造孽啊!”
苏御没再出声,反倒是静静的等着毕光远继续解释。
“皇上年岁小,不知道朝阳也是自然。”
“说起来朝阳是皇上的姑姑,不过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宫中了。”
苏御的眉心跳了一下。
毕光远继续沉声道:“朝阳公主是当初皇宫里最受宠的小公主,当初先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帝同大皇子还有小公主三个人几乎天天凑在一起玩儿。”
苏御微微垂下了眸子。
大皇子?不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苏御的心中有些杂乱,却又仔仔细细的听着毕光远的话,以便好从这话中渐渐的将头绪给梳理出来。
“可是后来一次偶然,朝阳公主出宫玩耍,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天老臣可记得清清楚楚,这公主丢了可是大事儿啊,可咱们皇宫几乎是翻遍了京城也没找到朝阳公主的一根儿头发丝。”
“后来那些在公主身边的侍卫和丫鬟们都被处死了,以为可以有人能说出公主的下落来,可是到最后人都死干净了,也是没有一丁点儿公主的消息。”
“再后来公主还是没有找到,也就渐渐的不了了之。可先帝兄弟二人却一直没有放弃过。”
“但后来啊……日子长了,公主也找不到了,从此以后朝阳公主就成了宫中的禁忌。”
“这没人敢提,皇上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苏御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就听毕光远继续道:“不过皇上这么一说臣倒是想起些来……皇上同这朝阳公主还是有些相似的。”
“不过这老臣也说不上来哪里像,但是就是有些地方能让人遐想到公主。”
苏御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温声道:“怪不得太后会如此惊讶……”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那毕老是不是也觉得……太后一定是知道公主的下落呢?”
毕光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沉声道:“虽然这属于皇上的家事了,可是老臣当初毕竟也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
“朝阳公主聪颖温婉,秀外慧中……若是能找回公主,也是了的先帝的一片心愿啊!”
苏御心下已经了然,他朝毕光远点了点头,又随意说了两句,这才从毕光远的府邸告辞。
待苏御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沈璟浔迎上了不知在想什么的苏御,他抓着苏御的手微微皱了皱眉。
“手怎么这样凉?可问出些什么来了?”
苏御摇了摇头:“没事儿,我这手就算在前几天最热的时候也不见热的,你大惊小怪些什么。”
他接了沈璟浔递过来的温水润了润嗓子,想着要怎么说这件事情。
沈璟浔也不催他,等苏御把水杯放下后他才迎上他的视线。
“今天从太后那里你能听出些什么来吗?”
沈璟浔点头缓声道:“她口中所说的朝阳应当同楼烦有关系吧?”
苏御点头:“不错,她是因为看到楼烦以后才产生的异样,而今天她看到我而喊出的朝阳,则是因为我同楼烦有几分相像。”
“所以说朝阳是同楼烦有关系的。”
他顿了片刻又轻声道:“也同我是有关系的。”
沈璟浔眉头轻轻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