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果然与宁毅预料的一般无二。
还没到中午,曾常友就急匆匆的找到了宁毅,说是厂房已经找好,并且帮着把价格压得很低,绝对是捡漏。
而这厂房正是那江城西郊铁路旁的幸福厂。
并邀请宁毅吃午饭,说吃完午饭,下午就可以去实地考察一下那厂房。
听到这些,陈家豪不禁再次满心震惊的看向宁毅。
不过当着曾常友的面,很快就又收敛了神情。
宁毅则笑道,
“曾科长办事就是效率啊,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帮我找到可以实地考察的厂房了。”
“你辛苦帮我找厂房,怎么还能让你请客呢,中午我做东咱们还是辉煌饭店。”
说着,宁毅转头对陈家豪道,
“陈经理,中午我负责与曾科长好好喝点儿,表示咱们的感谢。”
“你正好也开着车不喝酒,而且生产管理,厂房方面的需求你比我更懂,更专业,下午你就负责去考察这个幸福厂厂房的情况吧。”
对于宁毅忽然给自己戴高帽,陈家豪微微一愣,但立刻心领神会道,
“宁老板尽管放心,您把我从南圳调过来,我自然会全心全力,不辜负您的信任。”
说完,还不忘机灵的转头对曾常友笑道,
“曾科长,中午我就不能赔你小酌了,等咱们厂房的事情落实好,到时我做东肯定好好感谢你的帮忙。”
世故如曾常友,但此刻也没听出宁毅与这陈家豪的话里有话,随即也跟着笑道,
“哎呀,宁毅,陈经理,你俩都太客气了。”
中午,辉煌饭店,宁毅假装兴致很高,不断地提酒,各种对曾常友称赞和感谢。
对此,曾常友不好拒绝,两人推杯换盏间,没多久就一起喝了一瓶多茅台。
作为酒场的常客,曾常友只是微醺,并没有喝醉。
同样的,以前那个宁毅每天吃喝玩乐,酒量也是不小。
但这些日子以来,宁毅在每次的饭桌上一直都声称自己没啥酒量。
随即宁毅更是假装醉酒,走路摇晃的让陈家豪陪他上厕所。
出了包间,宁毅瞥眼曾常友没有跟出来,小声对陈家豪叮嘱道,
“一会儿我假装喝醉,然后送我回家,你和曾常友一起去考察那幸福厂。”
“记住该考察考察,但要坚定的咬住这幸福厂厂区不合适,咱们是做生意,不是搞慈善就可以。”
听到宁毅口齿清晰,一点儿醉意都听不出来,陈家豪微微一愣,但很快也明白过来,
“宁老板,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保证坚定的唱好这黑脸。”
“到时定会让那曾常友觉得为难,从而去给咱们协调免租金,甚至申请更多扶持政策和资金的。”
对于陈家豪的回答,宁毅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领悟和学习能力值得肯定,陈经理。”
听着这句加重语气的陈经理,陈家豪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当然也不忘机灵道,
“都是宁老板您点拨栽培的好……”
当宁毅从厕所回来,曾常友大着舌头,说起幸福厂厂区足够大,租金可以远远低于市场价,但需要宁毅能够接收那些工人时,宁毅直接装醉趴桌睡了过去。
对此,曾常友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皱。
与此同时,一旁的陈家豪立刻说道,
“看来我们宁老板今天是真的高兴,居然喝的有些多了,曾科长让你见笑了。”
“不过你放心,宁老板已经把考察幸福厂这个厂区的事情全权委派给我了,等我将他送回家后,咱们一起去那幸福厂,不能爽人家的约啊。”
听到陈家豪这话,本已经喝得红头胀脸的曾常友眉头舒展,假装一拍脑门的笑道,
“哎呀,陈经理说的哪里话,宁毅这是真性情。”
“而且宁毅他已经事先安排好陈经理你全权负责考察幸福厂厂区了,又不耽误事情,喝醉了也完全可以理解。”
对此,陈家豪心里暗笑。
将宁毅送回家后,一行人直接去往西郊幸福厂。
幸福厂这边事先做了安排,那个叫郭台亮的厂长,以及一众人员进行了热烈欢迎。
只是不管这幸福厂多么热情,陈家豪该说说,该笑笑,心中却谨记宁毅的嘱咐,始终保持一个态度,那就是幸福厂问题太多,租下来做工厂不合适。
而曾常友和这幸福厂的厂长郭台亮,听着陈家豪说的这些厂区距离铁路太近噪音太大,距离县城又太远比较偏僻等等不适合租来做厂区的理由,脸色难看无话反驳。
毕竟这都是事实情况,他们也不能睁眼说瞎话,把黑的说成白的。
对于陈家豪这样的严苛要求,曾常友还想要试图扭转陈家豪的观点和想法,大着舌头不断地说着。
可最后的结果是陈家豪脑子清醒,根本不为曾常友的这些言语所动。
一时间,曾常友也是挠了头。
原本他以为只要是搞定了宁毅,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了,却没想到陈家豪这样固执,根本不听他的建议。
很快场面陷入了尴尬。
随后陈家豪更是直白的说自己就是一个商人,要始终考虑投资的风险和产出比。
一时间,曾常友彻底醒酒。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名义上是帮助宁毅寻找租赁性价比高的厂房。
实则却是县里给他安排的死任务,必须要宁毅租下幸福厂,并且接收这些下岗闹事的工人们。
现在见陈家豪这里态度坚决,一切从商业利益的角度出发,根本不考虑这幸福厂,曾常友也不好得罪他,只得表面不再多说,实则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回去要再去宁毅,从他那里作为突破口。
而此刻回到家后的宁毅,正在陪着朵朵玩儿,并嘱咐徐佳瑶,一会儿若是曾常友来敲门找他,就说他还在醉睡着,让其明天再来。
对此,徐佳瑶有些疑惑,不过他也乐于见到宁毅不出去喝酒,所以并没有多问。
当曾常友来敲门时,徐佳瑶按照宁毅说的,直接将其礼貌的送走。
没有成功见到宁毅,曾常友满脸的焦虑。
而且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宁毅正在半拉着的窗帘后,对他焦急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并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朵朵好奇的凑了过来,想要望向窗外,可是个子不够高,于是拉拉宁毅的衣角,
“爸爸,你看什么呢,这样开心?我也想看。”
见曾常友已经走远,宁毅低头慈爱的一笑,抱起朵朵,指着特别远处的河道边,一个钓鱼的老头,
“我在看那人钓鱼,鱼已经上钩了。”
朵朵眨眨天真的大眼睛,望了望,随后不解道,
“钓鱼有什么好笑的啊?而且距离那样远,都看不清楚。”
“爸爸你是千里眼吗?怎么能看那样远啊。”